那晚雖然沒有讓謝彤蘭得逞,可是被下了藥的她,其實還是和別的男人睡了的。
她一直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因為害怕被人戳穿她出軌的事,她後來也根本不敢去調查那晚上的事。
直到,一個月後,她被查出了懷孕。
算算日子,她深知,這個孩子,就是那天晚上那位陌生人的。
她也想過將孩子悄無聲息地打掉。
可是那是一個生命,她捨不得。
剛巧,那段時間雲志光酗酒厲害,在外面又時不時地偷腥,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和她睡過。
於是,她就順理成章地,說成是雲志光的孩子。
雲志光稀裡糊塗的,再加上心思根本就不在詹映秋的身上,因此根本就沒有去細究。
後來,孩子成功生下來了。
可是,一想到這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她就害怕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特別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瞧見孩子愈發的可愛黏人,她這心裡頭,就彷彿揣了一個定時炸彈。
她怕笙兒的身世揭開,她會被人詬病。
說是野男人的孩子。
說她身世不乾淨。
說她是私生女。
說她野種。
說她……
這些,她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好在,雲志光執意和謝彤蘭在一起,要離婚娶對方進家門。
她便順理成章地,和雲志光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孩子,遠離了雲家的紛擾。
這些年,她一個人養孩子,雖然辛苦,但也樂在其中。
也是離完婚,她才發現,離開雲志光後,得到的,並不是失去愛情的痛苦。
而是終於擺脫了一段一次次令她失望至極的婚姻的暢快感!
她每天都活在累並快樂中。
隨著雲笙平安健康地長大,她更是欣慰不已。
本以為,這個秘密,會就此深埋在地裡,再也不會被人挖掘出來。
沒想到,時隔二十四年,還是被人給翻出來了!
空曠的樓道裡,都是詹映秋的嗚咽聲。
像是要把這二十多年,一直隱忍壓抑的擔心,都給釋放出來。
直到,她目光不經意地一瞥,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遞過來了一張深灰色的帕子。
帕子的一角,繡著精緻的秋菊圖案。
詹映秋的哭聲一頓,抬頭看見的,就是雲尚天不知道什麼坐在了她旁邊。
他五官俊朗立體,透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穩重。
看似面無表情,宛若一個局外人,但是隱隱蹙起的眉頭,還是暴露了,在面對她的哭泣時,他的心緒,並不是毫無波瀾的。
他在關心她,甚至是心疼她。
詹映秋努力收住了哭聲,接過了雲尚天的帕子,聲音沙啞道:“謝謝。”
雲尚天沒說話。
詹映秋一邊擦眼淚,一邊在心裡頭驚呼。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帕子的!
而且這帕子還這麼精緻,材質用起來也好軟好舒服啊。
就連味道,也好好聞,有一種獨屬於他的淡淡清冽氣息。
擦完眼淚,詹映秋順手就把帕子揣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嗯,她得拿回家收藏起來。
“剛剛謝謝你給我解圍。”她聲音沙啞,透著哭泣過後的濃濃鼻音。
雲尚天淡聲道:“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但詹映秋還是很感謝:“剛剛要不是你出手,我不知道我會被那一家人給逼成什麼樣。”
雲尚天沉默著,沒吭聲。
忽地,詹映秋又想起來一件事,忙問道:“對了,剛才在酒會上,你怎麼突然改口叫我‘秋秋’啊?”
她臉頰微微泛了一層薄紅,說,“‘秋秋’這個稱呼,迄今為止,還只有一個人叫過呢。”
雲尚天看了詹映秋一眼,像是有幾分無奈:“所以,直到現在,你還沒想起來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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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詹映秋一愣。
她睜大了眼打量著雲尚天,眸子裡都是震驚。
驀地,她驚呼起來,指著雲尚天:“你是,雲小哥哥?”
雲尚天摸了摸詹映秋的腦袋,像是大哥哥在撫摸小妹妹的頭,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的:“總算是想起我來了?”
詹映秋的臉頰瞬間就燒紅了一片。
她抿著唇,像是為自己才想起來對方的身份而懊惱:“原來你就是雲小哥哥!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小時候,我們兩家走得挺頻繁的,那時候,我們可是經常在一塊玩來著!”
“嗯,我還記得你流著鼻涕泡,光腳跟在我屁股後面,非要讓我去給你抓樹上的知了。”
“啊,我記得我記得,你不會爬樹,為了給我抓知了,你還摔傷了!”想起這些往事,詹映秋的眼裡頓時浮現出愧色。
然而雲尚天卻是笑了起來:“然後你一生氣,就把我給你抓的知了都給踩死了。”
“啊,別提了,真的好丟人!”詹映秋捂著臉頰,十分不好意思,“我覺得是知了害你摔傷的,其實,根本原因根本就是我纏著你要抓知了。”
雲尚天的唇角一直勾著溫潤的笑意,想起這些前塵往事,他的眼裡也浮現出了幾許的溫柔:“我還記得,你當時一邊踩知了,一邊捨不得地直哭,鼻涕泡哭得一個接著一個地冒,等知了都被你踩死了,你又難受得要死,非要纏著我,和你一起去把知了給埋了……”
倆人不知道在樓道裡聊了有多久。
說起這些前塵往事,倆人都像是開啟了話匣子,說得沒完沒了。
但,再好的宴席,也有散會的時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尚天看了一眼時間,淡聲道:“我得走了。”
詹映秋心裡一緊,立馬就拉住了雲尚天的胳膊:“雲小哥哥。”
雲尚天起身的動作微頓,抬眸看向詹映秋。
詹映秋的臉頰憋得一臉通紅,唇瓣更是緊張地緊緊抿了起來。
猶豫良久,她終是鼓足勇氣道:“這段時間以來,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吧?那你的想法……”
“抱歉。”雲尚天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他抬起手,將詹映秋拉著他胳膊的手,給輕輕地扒下來。
“我的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聲音依舊是溫潤平淡的,但正是這沒有起伏波瀾的聲音,卻猶如一記當頭喝棒,給她重重敲打在原地,半天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