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冬亦可忙活完分發服裝的事情之後,餘墨白接到了季沐舒的電話。
兩個人約好在操場邊一個寂靜的小樹林見面。
當他看見季沐舒的時候,眼前一亮。
季沐舒那好久不曾盤起的頭髮又盤了上去,嘴角也出現若有若無的笑意。
整個人俏生生的站在拐角處。
這讓餘墨白心裡好一陣激動,他走上前去,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木梳,你這頭髮怎麼盤起來了?”
“你要是覺得不好看我可以放下。”
季沐舒瞥了他一眼,手伸上去準備把皮套解開。
“別。”
餘墨白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乾笑一聲,“好看好看。”
“哪好看?”季沐舒問道。
“你好看。”餘墨白立刻回答。
“油嘴滑舌。”
季沐舒輕哼一聲,但是眼睛裡帶著明顯的笑意。
現在學生們基本都在操場等著看熱鬧,附近的小樹林倒是沒人。
情侶凳的周圍枝葉茂密,不過因為長年累月的吹灰,上面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餘墨白笑著把凳子上的葉子吹走,他是打算用這個運動會的機會和季沐舒好好緩和緩和關係。
畢竟再怎麼說兩個人也好幾個月沒見了。
輕輕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季沐舒並沒有拒絕。
她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腳尖踢著地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餘墨白撩起她的頭髮甩到了另一側,這樣就能看清楚季沐舒的臉了。
他接下來講的話必須要清楚的看見季沐舒的表情才行。
“這一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季沐舒只是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圓潤的下巴點了點,然後又搖了搖。
“嗯?”
餘墨白沒讀懂她的意思。
“還不知道。”
季沐舒輕聲說道。
“有啥可想的?”
餘墨白一聽著急了,昨天不是聊得好好的嗎,今天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昨天不是說了還要帶你回去看那片油菜花田嗎?”
“還有,季叔也想你了,要回小縣城去看看。”
“廢棄火車站的星星可比北河市的多好多呢。”
季沐舒抿著嘴角笑了一下,她從來沒見過餘墨白這麼著急的時候。
心裡頓時暖暖的。
不過不能這麼輕易原諒他。
“噢。”
季沐舒只是應了一聲,“再說吧。”
“有啥說的。”
餘墨白把她樓再懷裡,霸道的說道,“咱不回去了,我和呂長斌去說。”
“學校是你家開的呀。”
季沐舒皺著小鼻子掙脫開他的懷抱,“說不去就不去。”
餘墨白乾笑一聲,“我不是著急嗎。”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著急。”
季沐舒撅著嘴巴,“我和你主動表白的時候你都無動於衷的。”
“那時候太年輕了,不懂得珍惜。”
餘墨白一臉唏噓的說道,“如今再給我了這一次機會,我想我會為我們倆的感情增加一個年限。”
“期限是一萬年?”
季沐舒繃著小臉說道,“你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
“昂,我想想昂。”
餘墨白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奈何肚子裡墨水不夠,只能想到那一句,
“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從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書房,只要最後是你就好。”
“你打算用這句話和我說我一輩子嘛?”
季沐舒不滿的偏過頭,小聲都囔著,“也不知道找找其他幾句情話。”
“額...”
餘墨白乾笑一聲,“下次我多記幾句。”
“哼。”
季沐舒甩頭太過用力,盤起的頭髮如同彈黃一樣從頭頂散開,頃刻間就變成了披肩長髮。
餘墨白彎腰撿起地上的皮筋兒,從頭髮根部一點一點捋著頭髮,亂七八糟的在腦袋上盤成了一團。
“煩死了你。”
季沐舒嬌嗔一聲,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
餘墨白不由得感嘆道,幸虧他不是個女生,不然這也太麻煩了。
就當兩個人之間安靜下來的時候,齊默亮在一旁突然出現。
“亮哥,你怎麼來了?”
餘墨白看到齊默亮有些意外,他不應該在公司裡嗎。
“我這不已經大四了。”
齊默亮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合計這是最後一個運動會了,就想回來湊湊熱鬧。”
“是回來回憶青春的吧。”
餘墨白笑著說道,“亮哥,你的青春是哪個女生?”
“我的青春都獻給電腦鍵盤了。”
齊默亮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初怎麼就不想著處物件呢,這馬上畢業了,倒是想了。”
“趁著今天說不定你還能再找回你的青春。”
餘墨白笑著說道,“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快去吧。”
“你們不去嗎?”
齊默亮看了一眼旁邊的季沐舒,他記得這個女生,當初在創業基地門口主動和餘墨白表白還親了他一口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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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和我的青春聊天,亮哥你不要充當電燈泡了。”
餘墨白笑嘻嘻的撞了一下季沐舒的肩膀,“是不是啊,我的青春。”
“切,我怎麼就是你的青春了?”
季沐舒哼哼的說道,隨後起身朝著操場方向走去。
餘墨白直起身,也跟了過去,“你怎麼不是,從小學初中一直到高中我們就是一個班級的,高中的時候你還暗戀我,上課經常偷瞄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季沐舒被說的小臉發燙,卻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會讓餘墨白看到她紅通通的臉蛋。
從小樹林到操場還有一小段距離。
餘墨白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季沐舒的身上。
“墨白。”
齊默亮小聲的說道,“魔百科技以後有幾位老闆娘啊?”
“可能兩三位。”
餘墨白腳步放緩,“也可能三四位,或者更多。”
“嘶...你能照顧的過來嗎?”
齊默亮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亮哥,這你就不懂了。”
餘墨白剛準備傳授經驗,前面的季沐舒突然轉過來,指著不遠處說道,“我回我學校那邊了,於姐等我呢。”
“你就在我們這邊坐吧。”
餘墨白還要增進感情呢,哪肯放她走。
“不。”
季沐舒搖搖頭,“等我們倆什麼時候和好了再說。”
餘墨白眨著眼睛,默默的盯著季沐舒。
“墨白,你不說她是你的青春嗎?”
齊默亮笑著說道,“青春就要有點青春的樣子啊。”
青春的樣子?
放蕩不羈?
餘墨白看了一眼前面,重重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握成喇叭狀,扯著脖子大喊道,“那你原諒我了沒有啊!”
本來操場的入口處人就很多多,餘墨白操著大嗓門這一喊,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附近的參賽學生和其他部門的一些幹事更是驚訝的看著他,更別說附近臺階上坐著的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生了。
齊默亮笑了,也大聲的喊了一句,“原諒他!原諒他!”
餘墨白嘿嘿一笑,再次大喊了一聲,這一次他連名帶姓的喊了出來,“季沐舒,你原諒我吧。”
“原諒他!原諒他!”
齊默亮也在一旁大聲的喊著。
他的眼裡也多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那是他對他自己大學這四年青春最好的祭奠。
當齊默亮再一次喊出去的時候,附近那些看熱鬧的也終於忍不住了,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對誰喊得,也不知道是哪個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喊啊。
“原諒他,原諒他!”
很快,這幾個字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就從操場入口處蔓延開了,逐漸的,一個看臺,兩個看臺,最後到整個操場都在喊。
很多人其實根本不知道是咋回事,不過青春不就是如此躁動,跟著喊就完事了,湊熱鬧嘛!
聲音從一個人最後蔓延到一個操場,聲音越來越大,就如同在足球場裡一樣。
季沐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早就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
一瞬間她就想起了馬上高考的時候,餘墨白在學校裡的兩次發言。
也是如此的扇動情緒,他好像天生就會蠱惑人心。
身後,餘墨白還在努力的喊著,一瞬間她突然讀懂了青春的含義。
回眸的一瞬間,她早已淚流滿面。
餘墨白也站到了她的身後,他早就停下了,但是遠處的呼喊聲仍在繼續。
季沐舒感覺此時此刻好像被萬人注視著一般,再堅硬的心也軟了下來。
轉身,撲進懷裡,一氣呵成。
餘墨白對著不遠處的齊默亮挑挑眉毛,眼裡滿是得意。
齊默亮見到這一幕,微微嘆了口氣,青春可真好。
但是他的青春就這麼錯過了。
今天中午的太陽好像一點也不曬,懶洋洋的掛在半空中。
運動會馬上就開始了,但是很多人還沉浸在剛剛的事件當中。
這無疑會給他們大學生活裡又增加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回憶點。
操場角落裡的看臺上,餘墨白拉著季沐舒的小手。
季沐舒的頭搭在他的肩膀上,眼裡滿是依戀。
她望著操場上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彩旗,輕聲的說道,“這一次,你可不能在丟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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