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認不清自己，說出來的話總是這麼叫人意外。”車窗黑黑的，應該是貼了膜，連光線都透不進來。
即便是白天，車裡也要開燈，唐瑾秉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不急不躁。
她當然信不過屠生，他就是個出爾反爾的男人，可眼下她受制於他，只能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情來，上官芷柔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施以援手，只怕是閩琛被她拖著，還不知道她跟師父離開上官家的事兒。
“你讓我給什麼人治病？迦南國難道再沒有醫生了嗎？還得讓你如此費盡心思，這不像你啊屠生。”
唐瑾心裡煩躁，在這種閉塞的空間裡，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車上也就屠生會跟她說話，她索性和他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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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從見面到現在，屠生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了她命的舉動，暫時不用太過擔憂。
“到了你就知道了，廢話這麼多，煩死了。”屠生眉頭緊蹙，順手抄起來寬膠帶，一手扣住唐瑾的後腦勺，直接黏住了她的嘴巴。
快出城時，車子停在了一間大藥房前，副駕駛的人下去買東西了。
足足二十分鍾，下屬才回來，手裡拎了兩大包東西，扭頭扔在了空座位上。
車門“砰”一聲關上，屠生命令了一句“開車。”
駕駛室和後座之間的擋板再次升起來，狹促的後座空間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唐瑾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她有幽閉恐懼症，之前沒反應是因為嘴沒堵住，現在呼吸全靠鼻子，真的有些困難。
唐瑾往屠生身邊移動了些，用肩膀碰著他，秀眉緊蹙，“嗚嗚”了兩聲，轉過身子，示意他解開自己手上的繩子。
屠生不為所動，一把推開她，只當她是在跟自己演戲。
如此反覆了多次，唐瑾力氣耗盡，窒息的感覺越來越緊，她滿頭冷汗，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在位置上左右移動，她的腳也被綁著。
太難受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的是要死在這車上了，此時的她，已經沒了力氣再去示意屠生。
頭“咣噹”一下撞在了車窗上，呼吸越來越虛弱，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才在一處山林裡停下來。
車門和車窗都開啟，格擋也升起來，屠生抬手推了一把唐瑾，她毫無反應。
“醒來，別在我面前演戲，你知道的，我不吃這一套。”見她不動，屠生手上力氣更大了，抓著她的胳膊厲聲道。
手挨在她胳膊上時，才發現她全身肌肉放鬆，分明就是瀕死的狀態。
屠生趕緊撕了她嘴上的膠帶，割開她手上和腳上的繩子，把人抱下了車，平放在地上。
他蹲在身邊，抬手拍著她的臉：“醒醒，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任由他怎麼拍，就跟死了一樣。
屠生試了試她的鼻息，氣若游絲。
“生哥，這是沒死啊，還是沒死透啊？”一旁彎腰看著的兩個下屬，不懂眼色的問著。
“沒死……”屠生也不確定，他懂一些急救的方法，不代表懂怎麼救活人，更何況他不知道唐瑾這屬於什麼情況。
“要不給她做個人工呼吸試試？這可別死在這荒山野嶺的，兄弟們還等著她救命呢。”一個下屬說著，蹲下身來，伸手就往唐瑾的胸口放。
“滾開，懂怎麼救人嗎你？”屠生嚴厲一聲，下屬膽怯的退下，手還呈交叉狀態。
這心肺復甦，不就是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嗎？瘋狂按心口的位置，然後配合人工呼吸。
“生哥，還是你來吧。”下屬建議著。
屠生盯著唐瑾的臉，猶豫了會兒，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她心口的位置，使勁的快去按了好幾下。
然後抬起唐瑾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巴，忍下心裡各種異樣複雜的情緒，憋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落下去。
……
“咳咳。”唐瑾咳嗽了兩聲，猛的坐起來，雙手推在屠生的胸前。
屠生沒料到她會突然這一下，屁股著地，坐在了地上。
“啪。”
兩個耳光，左右開弓，打在屠生臉上。
“王八蛋，混賬東西，你個瘋子。”唐瑾怒目，眼神能噴出火焰來，大聲罵著屠生。
她速度很快，雙手撐地站起來，抬腳就要踢在屠生的要命處，旁邊看著的下屬，趕緊上前，一人一邊把她拉開了好遠。
“你個瘋女人，我是在救你，你TM是醫生你難道不懂？沒有我，你早去閻王殿報道了。”
“我情願是他，還有他給我做的急救，也不願意是你，你太讓人噁心了，你怎麼不讓我去死。”唐瑾掙脫手，左右各指了一遍身邊的人，怒火沖天的說著。
屠生：“……”
真他娘是個不知感恩的女人。
他摸著火辣辣疼的臉，命令著：“綁起來，帶走。”
下屬唯命是從，從地上重新撿起來繩子，綁住了她的手。
一人從後面推著她，繩子的另一端捏在屠生的手裡，另外一個下屬從車上拎了東西，四個人朝著鬱鬱蔥蔥，草木茂盛的小路，往深山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唐瑾沒力氣了，腳下被樹根絆了一下，踉蹌著衝上前去，一頭撞在屠生的背上，然後灰溜溜的滾進了旁邊的深草裡。
屠生抓住她的肩膀，拎麻袋似的把她拎起來，手撐在她的肩膀上，推著她往前走。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才到達了目的地，深凹進去的山洞，像貝殼的形狀。
爬上半人高的地方，才到進洞口的地方，鋪滿草墊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個人。
下屬拿出口罩，分別遞給了他們。
唐瑾戴上，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洞門口，面色凝重，問著屠生：“他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感染成這樣？你派他們去做什麼了？”
她可不會把屠生往好了想。
很明顯，這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患者的臉部都已經開始潰爛了，胳膊上也都是膿瘡，痛苦的哀嚎聲，在靜謐的山間尤其清晰，聽的人心煩意亂的。
下屬把兩袋子東西，全放在唐瑾面前，讓她看看哪些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