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她站起來，語氣堅定道。
季巖捧著藥箱來，她看都沒看一眼，一把從面前推開。
就是要用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去問問他為什麼如此狠心。
“車鑰匙給我。”唐瑾朝著歐陽容冷冰冰的看過去，命令著。
歐陽容哪裡敢猶豫？連忙雙手把鑰匙遞過去，然後躡手躡腳的跟著她出了房間。
人不是言霆成帶進去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是張醫生故意放進去的。
能借刀殺人的惡魔，絕對不是簡單人物，他可放心不下讓老大自己去。
唐瑾坐進駕駛室裡，歐陽容正好開啟了副駕駛的門，她凌厲的目光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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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的腳，愣生生是重新放回了地上，隨後關上了車門。
“封鎖出城高速，見到張文贛，不用請示，打暈了把人帶回梨園就好。”
車門關上的剎那，車窗開啟，唐瑾聲音冰冷吩咐著。
“是，老大。”他點頭應下，往後退了兩步。
唐瑾一路開車去了張文贛家，家裡空無一人，她開了鎖進了屋，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夜幕降臨，屋子陷入一片黑暗裡，也不見他回來。
唐瑾掏出手機，撥張文贛的電話，已經提示關機。
她頹然的垂下手，結果證實了她的猜測，張文贛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選擇逃之夭夭。
她起身，走到攝像頭前，對準亮著紅燈的鏡頭問：“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友情？為什麼要害了我最好的閨蜜？”
“張文贛，你一定看得見，回答我。”
“你不是真的張文贛，所以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可以心狠的下手。
逃吧，最好讓我這輩子都別再見到你，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滿身鮮血出現在鏡頭前，那觸目可見的傷，放大在手機螢幕上，張文贛緊盯著，心疼不已。
指腹在螢幕上滑動，想擦去她的眼淚，他自言自語道：“你再也沒機會見到張文贛了，從你懷疑他的時候起，這個身份，就從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飛機上，他西裝革履，以言家大少爺言霆舟的身份回了青水市。
唐瑾永遠也等不到一個答覆，因為張文贛本就是虛擬出來的人，要抹去他的痕跡輕而易舉。
她會記得這個給她心上留下窟窿的人，記住他的臉，卻殊不知，一切原本就是一場荒謬的籌謀，甚至連他的臉，都是假的。
夜深人靜時，季閩琛趕來，將定定坐在沙發上的唐瑾打橫抱起來。
“你這樣可不行，身體會垮掉，我帶你回家。”他貼在她的耳邊，溫聲說著。
唐瑾雙臂摟著他的脖子，疲倦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少爺，全城搜過了，沒任何張醫生的訊息，他的資料查過了，全都是假的。
北城確實有個叫張文贛的人，只不過七歲那年就死了，這也是大家一直都沒懷疑他的原因吧。”
季巖將調查結果彙報給季閩琛。
季閩琛沉聲吩咐：“開車，回家。”
季巖穩穩的發動車子，一路往雲水間開去。
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了，秦松給唐瑾檢查了身子，開了藥膳方子讓廚房去做，自己則給她針灸。
“好在她從小心理素質極強，性格堅韌，要不然真撐不過去。”秦松嘆氣道。
“給她墊個枕頭，讓她舒服的睡一覺吧。”秦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沒有要走的打算。
他問著季閩琛：“你打算怎麼處置言霆成？”
季閩琛眸色冷著，森然道：“弄殘了，還給言家，不殺他，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還是把人送回去吧，言家和南門這一次都損失嚴重，需要休養生息，再折騰下去，小瑾的身體受不住。”
經過這一次，言家應該會安靜一段時間。
唐瑾需要從陰霾裡走出來，很多模糊不清的問題，他們需要調查清楚後再順藤摸瓜。
她在意的人太多了，隨便揪住一個致傷致殘，都會加重她的負罪感。
窮寇莫追，秦松事事都從唐瑾的角度考慮，雖不懂商戰，卻分析的很有道理。
“閩琛，我也覺得師父說的對，我和爸爸是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言家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跟小瑾有點兒關係的，不管她在不在意，言家都能拿來做文章，等小瑾把孩子生下來再找他們算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瑾的身體要緊。”唐然跟著勸道。
季閩琛只道：“讓小瑾醒來自己決定，我陪著就好了，你們去休息吧。”
……
翌日，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下午兩點，唐瑾悠悠轉醒，一陣花香撲鼻而來，微風從落地窗吹進來，是一番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象。
季閩琛坐在床前，正拿著毛巾給她擦臉。
“醒了就好，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讓師父過來給你看看？”看著她臉色蠟黃，他擔心不已。
卻還要表現出一副放鬆的樣子來，發生過的事情，他隻字不提。
“我沒事兒，不用擔心，我沒那麼脆弱。”她一動，脖子上的傷口疼了起來。
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了紗布。
“躺著，別亂動。”季閩琛濃眉蹙著，幽怨的看著她，“以後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事風格，再不許有了，聽見了沒？”
“嗯。”唐瑾輕聲應著。
忽地繼續道：“你放了言霆成吧，我會寫一封郵件給言擎，重新和他們達成合作。”
是出乎季閩琛意料的話，不過他很欣慰。
她能理智的思考，就證明已經邁過去那個坎兒了。
他應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我想見龍叔，你跑去歐陽容去接接他，把這個帶給他。”唐瑾說著，從手上摘下了扳指。
她要好好養胎，直到順利的生下孩子，這段時間必須有人在南門主持大局，這個人非龍叔不可。
這一次南門損失慘重，想必對她不服的人比比皆是。
只有讓龍叔親自跑一趟，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接手南門，同時也能讓言家放鬆警惕，以為這一次傷到了她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