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長寧自顧自地拎起茶壺，給茶杯裡滿上，然後將茶水放到楚紫玄的手裡，然後自己又斟了杯茶，道：“喝點茶潤潤嗓子，然後接著說吧。”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理長寧道：“你偷偷拿了七彩琉璃香爐，是打算做什麼，我大概能猜出一二。我只是想知道，怎麼樣才可以幫你練成金色雙眸？”
“你真的要救我？”楚紫玄明顯有些吃驚，半張小臉上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你好歹救了我一命，我若是不知恩圖報，也顯得有些小氣了。”
“你不怕，我之後，再把你囚禁起來或者是洗去你的記憶？”
“怕，我怕。”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我更怕沒有目標，無所事事。”說這話的時候，理長寧的眼睛裡泛著一種難言的神情，悲傷、無助、迷茫、絕望，最後是空洞，沒有一絲活氣。
這樣的神情是不可能出現在理長寧臉上的，花糖歡覺得，這世上所有的事情，就沒有他解決不了。也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的。
所以，當花糖歡推門進來，看到這樣一幅神情時，著實有些吃驚。
“你還是沒改了進來敲門的習慣啊。”理長寧只是陳述這句話，並沒有責備或者是別的意思了。
花糖歡撓了撓耳朵，道：“房間裡就你和一個小妹妹，我這不是不放心，過來看看嗎。”
楚紫玄知道花糖歡和理長寧關係不錯，而且是要一起去關外的。估計一路上都要和他同行了，所以，也沒有裝成是個小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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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來有事嗎？”
兒童稚嫩的嗓音，加上這麼成人化的問候，花糖歡還是有些懵，問道：“你是何方神聖啊？”
蒙著眼睛的楚紫玄歪著腦袋回答道：“和你們一起去關外的巫女。”
“就你？”花糖歡繞著床邊轉了兩圈，仔細打量了一下楚紫玄，道：“別逗了，就你，快洗洗睡吧。”
楚紫玄也不著急解釋，直接朝花糖歡的方向吐了個東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花糖歡雙眼圓睜，直直地就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甚是有趣。
楚紫玄得意地對理長寧道：“你是封住了我的眼睛，可是我身上其他的咒術還是可以用的。”
理長寧坐在凳子上歪著腦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花糖歡，道：“這傢伙不是很守規矩，你教訓上一下也好。讓他也知道，術士巫女這些人，是不能隨便得罪的。”
楚紫玄聽了，高興地笑了起來，從枕頭下摸出個長管，照著地上的花糖歡吹了一下。
只見，花糖歡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但是身上是徹底能動了。只是，他顧不上和楚紫玄還有理長寧計較，直接捂住口鼻，出去了。
“你，你，給我等著。”
這聲音從外面傳來，楚紫玄忍不住在床上笑著打滾。
理長寧也是從來沒有見過她有如此活潑的一面。
“你在笑什麼？”
理長寧對她蒙上了眼睛，還能看到東西，頗有些驚訝。“難不成，這金眸還有別的用處？”
楚紫玄點頭，從床上下來。然後邁開小腿，走到理長寧身邊，跪倒他旁邊的凳子上，小聲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理長寧道：“我還真是有些懷疑，自己這一趟，是不是走對了。”
“不管如何，三個月內，如果練成了金色雙眸。我都不會和你動手，至於他們兩個，我也不會和他們再計較了。”
理長寧聽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喝完了那一壺茶。
“你說句話啊，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理長寧有些迷惑地看著她，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去關外幫你找那個人了，我也沒有提要求啊，是你自己說的。”
楚紫玄有些氣急，道：“你剛才不說話，只喝水，不是在思考我提出的條件嗎？”
理長寧搖頭，道：“不是。”
“那你為什麼喝這麼多水？”
“我忽然發現，風荷園廚子做的菜真是鹹啊。”
不理會楚紫玄的氣急敗壞，理長寧又補了一句，道：“我都喝了一壺水了，還是口渴的不行啊。”
“你，真是氣死我了。”
說完這話，楚紫玄拎著她的包袱就去隔壁的房間去了。
理長寧笑了，抬頭看著上面，道：“人都走了，你要是再不下來，估計會被相國寺的那些和尚給收拾了。”
話音剛落，一個矯健的身影從房梁上就下來了。
“師傅，她終於走了啊。”李懷遠把手上的酒壺放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道：“這姑娘最起碼在你屋子裡翻了有兩個時辰啊，也不知道要找什麼。”
“不必管，我身上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惦記了。”
李懷遠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道：“不是吧，師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小姑娘惦記你什麼，就是你這個身子啊。”
這話說得，差點讓理長寧把嘴裡的酒給噴出來。
“別啊，師傅，這可是我從太傅裡拿過來的，精貴著呢。”李懷遠趕緊把理長寧手裡的酒壺拿過來，道：“您慢點喝。”
“我怎麼聽你這話，不像是什麼好話啊。”
李懷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次我下場了。”
理長寧點頭，道：“我知道啊，怎麼了？”
“本來以為肯定沒戲的，結果……”
“你都中了啊？”理長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這大烽的人才水平是有多低啊，怎麼你都中了？”
“這次好像皇上的暗衛查出不少舞弊的人員，那些人的成績都作廢了。而我就堪堪中了進士，不過，名次非常靠後，是倒數第三名。”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你這小子還是有些運氣的。怪不得，敢過來和我嬉鬧了。”理長寧道：“你現在又正常的出身，以及有了好名次，還有太傅府千金的垂青，估計，在大烽能混出來了。”
說著，理長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於你的容貌……”
“胎記已經沒有了，之後，我會吃下藥草，讓自己變黑一點。他們自然不會太注意的。”
理長寧點頭，道：“百越皇室的人，樣貌都很漂亮，雪膚烏髮，若是有心人，還真是不容易瞞過。總之，你多注意吧。”
“徒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