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都想做黃雀。卻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捕的蟬。烏莉娜琦，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被點破了，楚紫玄也索性睜開眼睛，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做你想做的事情，見你想見的人。”
“你知道他在哪裡?”
“你好像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我自從接管蜃樓之後，就一直關注著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所在。”
“你為什麼要幫我？”
“幫你？”男人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笑起來，道：“我沒有幫助別人的愛好，只是不想讓你的事情老是把她牽扯進來。
烏莉娜琦，我之前不管，不代表我管不了。更不代表，我拿你沒辦法。就算你的兩隻眼睛都變成了金色，我也有方法治得了你。”
這是楚紫玄心中最大的秘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眼睛是自己最後的底牌。或者說是，只要兩隻眼睛都能自如地變成了金色，就沒有人能把自己怎麼樣了。可是，這個男人卻……
“你別忘了，百越的大祭司，世代都是出自梅家。而你之前，也交代淑寧必須要嫁給我，就是這個原因吧。”
楚紫玄不敢否認，因為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她好像被扒光一樣，沒有任何隱秘。“以前我是烏莉娜琦的時候，建議她這麼做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不然，我要娶到淑寧，估計還要困難許多。”
楚紫玄瞬間明白，這個男人之所以還這麼心平氣和地和自己說話，就是因為淑寧公主，這個沒腦子，一心想復國的女人。
忽然，她對自己安排給淑寧公主那麼多事情有些懊悔。倒不是自己良心發現，而是害怕眼前的男人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的存在，讓淑寧感覺到我的用處。這麼多年來，我們相處得還不錯，尤其是你沉睡的那麼多年。她有個復國夢，而我有個歸隱的夢。
和最愛的女人在一起，陪她一起築夢。哪怕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希望，可是，她開心，我就樂意。可是，你醒過來後，居然想要我們女兒的命。”
說到這裡，男人轉過頭來，兩人充滿了讓人害怕的光芒，他掐住楚紫玄的脖子，讓她身臨其境地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我……我……”
看到楚紫玄的臉色開始由紅變紫，由紫變白，男人才慢慢鬆開了手。
男人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讓淑寧做什麼，我陪著她做。可是，如果膽敢動我們的女兒，我會讓你比她痛苦千倍萬倍。”
語音輕柔，可是，內容卻不是那麼回事。就在楚紫玄剛緩過來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樓主，到了。”
楚紫玄還有些發矇，到哪裡了。
男人一抬手，她就覺得身上好像又恢復力氣了，然後道：“去吧，你要找的人，在涼亭裡等你了。”
“嗯？”
“你再不下去，我把你踹下去了。”
楚紫玄看著男子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馬上下去了。
“待會你的人會來接你，不要忘記，我在車上說的話。不然，結果，你是知道的。”
“……”
楚紫玄下了馬車，抬頭往上看。果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裡，有一盞馬燈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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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循著亮光走到了涼亭。
她看到一個男子，青布衣衫，披著頭髮，提著筆在寫著什麼。
“你來了？”
楚紫玄點點頭，道：“嗯，我來了。”
誰能想到，先前這兩個人，還鬥個你死我活。男子還用了手段暗算楚紫玄。
楚紫玄坐到男子的對面，凝視了男子好一會，道：“長寧，從來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有這麼一天，能這麼安靜地看著你寫字。”
理長寧也不抬頭，只是勾起唇角，道：“我也沒有想到。”
長久的沉默，理長寧繼續寫字，楚紫玄認真地看著。這副畫面在外人看來，或許會當成一個大哥哥在教小姑娘寫字。
但是，在楚紫玄看來，這是她長久以來，最想要的場景，就是靜靜地，陪著這個人，做他想做的事情。
大約寫了一刻鍾，理長寧寫完了，合上手抄本，抬眼看了楚紫玄。
沒有看到他猜想的渾身戾氣，而是一個眼裡充滿讚賞崇拜，渾身洋溢著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歡喜，一種單純的喜悅。
這一瞬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錯怪了她。或者他和雲海那家夥，一直在做一件錯事。可是，周韶寧身上，還有楚紫嫣身上的詛咒，還有毒，那都不是假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一面這麼單純，一面又那麼陰狠手黑呢。
想到這裡，理長寧閉嘴了，或許他本來就不應該來。
“你一直都是在這裡呆著嗎？”
“嗯？”待聽懂了她的問話，理長寧又答道：“嗯。”
“這裡的風景真好。”
理長寧看了一下周圍，陰森的樹林，時不時還傳來幾聲野獸的叫喚聲。月影浮動，風吹過時，地上的樹影還會搖晃一下。
如果是個普通女孩，要是一個人呆在這裡，估計會哭吧。這風景，叫，好？
楚紫玄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道：“你平日裡都喜歡做些什麼？”
“沒什麼喜歡的，就是找人喝喝酒，看看書。”
“哦。”
不知道的人，會覺得二人的氣氛很好，應該是多年不見的舊相識了。其實他們聊天的氣氛，確實叫好吧。一問一答，楚紫玄問一句，理長寧答上幾個字，或者直接點頭或者搖頭。
說是舊相識，二人認識的時間，加起來快七十年了。也確實夠舊的了。
沒營養的話題，聊了足有一刻鍾。楚紫玄連理長寧不愛吃什麼，愛吃什麼，一天去哪裡喝酒都搞清楚了。可是，二人，依舊沒有進入正題。
楚紫玄怕，怕理長寧說出什麼讓自己傷心難受的話來。而理長寧，則是沒有搞懂，眼前的楚紫玄到底恢復了多少，前世烏莉娜琦的記憶。
“你也是用了禁術，才能保持現在的模樣吧。”
理長寧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終於問出來了，還以為她會一直在那些無用的話題上浪費時間呢。
“嗯。”
“使用禁術，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是以前世的壽命為代價吧。”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