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邁的老嬤嬤走進來,先是朝柳琉環行禮,接著向裴玉雯幾姐弟行禮。
柳琉環已經收拾妥當,見到老嬤嬤,為裴玉雯幾姐弟介紹:“這是祖母身邊的第一人汪嬤嬤。”
“汪嬤嬤。”裴玉雯向汪嬤嬤行了半禮。
汪嬤嬤見裴玉雯的動作,眼裡閃過亮光。
她是龐老夫人身邊最受器重的陪嫁。這些年跟著龐老夫人見過不少名門閨秀,卻沒有哪個閨秀像她這般氣質出眾。
“老夫人讓老奴過來瞧瞧,看看小姐這裡準備得怎麼樣,要不要幫忙。現在看來小姐已經收拾妥當,用不上老奴。”汪嬤嬤梳著嚴謹的頭髮,瞧著一絲不苟。她的樣子與龐老夫人有些相似。龐老夫人也是這幅嚴肅的樣子。
不過她的眼神非常的慈愛,一看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多謝嬤嬤。我已經準備妥當了。”柳梳環溫和地說道:“還多虧了裴姐姐呢!裴姐姐為我出的主意,好看嗎?”
汪嬤嬤看了一眼裴玉雯,眼裡沒有任何驚訝。畢竟能有這樣氣質的人,怎麼會是普通的鄉野村姑呢?
“這樣很好。”汪嬤嬤慈愛地看了一眼柳琉環,又對裴家姐弟說道:“裴姑娘,裴公子,各位先跟老奴去大堂等著吧!今天客人多,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擔待。”
汪嬤嬤只是個老嬤嬤,但是比起那些貴夫人也不差。她處事周到,說出來的話讓人信服。有這樣的僕人,可見主人是多麼風姿卓越的人。難怪當年的儲君會看上已經有婚約的龐老夫人。
在汪嬤嬤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大堂與其他人匯合。這是裴家姐弟第一次融入貴族們的世界。裴玉靈,裴玉茵和裴燁的心裡都非常緊張。哪怕他們經過裴玉雯的訓練已經沉穩許多,但是這樣的場景還是第一次,所以還是有些忐忑。
柳家給他們安排的位置在角落裡。這個角落既可以讓他們清楚地欣賞整個及笄禮,也可以避免別人的打量。裴家幾姐弟都很喜歡那個位置。如果順利的話,等整個及笄禮結束,他們大可以悄悄地離開,不會讓太多人察覺他們的存在。
當然,前提是沒有人打擾他們,沒有人故意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些前提的條件在某個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就被打破了。他們明顯察覺到無數人的視線停留在他們的身上,像是參觀某種奇怪的生物似的。
“這裡的角度不錯啊!我也坐在這裡吧!”譚弈之一屁股坐在裴玉雯的身側。
裴玉雯見到此人,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她怎麼把這個男人忘記了?只要有他在,怎麼可能讓他們變成隱形人?
“譚大公子,你的位置在前面,這裡不適合你的身份。”裴玉雯掐著一個杯子,放在鼻子聞了聞,動作優雅。
譚弈之看著她的動作,眼眸閃了閃。
越和這丫頭相處,越覺得她很熟悉。這神態像極了某個人。可惜,那個人已經死了。要是沒死的話,兩人說不定能夠成為志趣相投的知已。
“本公子是客人,客隨主便,本公子想坐哪裡就坐哪裡,難道當主人的連本公子這麼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嗎?”
裴玉雯溫柔一笑:“當然可以。那你能不能別和我們說話。我們是來參加環兒的及笄禮,不是來這裡招惹是非的。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等今天的宴會結束,只怕我們幾姐妹的倒黴日子也開始了。”
譚弈之如迷霧般的眸子掃過四周,看見了不少貴族女子嫉恨的目光。當然,她們的嫉恨不是針對自己,而是身側的幾個少女。原因嘛……自古紅顏禍水。然而有時候男人也是禍水。非常不湊巧的是,他就有做禍水的資本。
“柳小姐出來了。”
隨著柳家人的出現,那些視線終於轉移到別的地方。
接下來的及笄禮非常的繁瑣。像是柳家這樣的世家,他們對禮儀的重視遠勝其他家族。其他家族為了節省時間,有些非常繁瑣的細節是省略了的。然而柳家不但不會省略,甚至還會用古老的方法舉辦儀式。
從開始至結束,整整花了三個時辰。這期間柳琉環像個傀儡似的任由別人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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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靈湊近裴玉雯的耳邊:“姐,這也太可怕了。幸好咱們家沒有這個講究。”
“這樣的儀式早就失傳了,只有那些傳承極其古老的世家才會懂得。像是今天這樣的儀式,一輩子能夠看見一回也足夠了。”裴玉雯淡淡地說道。
“柳家還有其他姑娘沒有及笄呢!怎麼可能一輩子一次?”譚弈之反問了一句。
“嫡系與旁支的儀式是不同的。就算同為嫡系,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儀式也是不同的。所以我才說這樣的儀式只此一次。只因為向陽柳家也只有柳琉環這麼一個正兒八經的嫡女。其他的都是庶支的嫡女,身份地位差著一個天一個地。”
“哦……原來期間還有這麼多講究。真是不可思議。這些大戶人家的花樣還真多啊!”wavv
旁邊的幾個婦人和小姐聽見裴玉雯說的話,一個個面含不屑。
他們剛才已經打聽過了。這幾個人就是普通的鄉下賤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因為巴結上了柳琉環。
真是笑死人了!一個鄉下人居然還在這裡談論什麼古老世家的禮儀,好像她真的懂似的。
“禮成。”隨著最後一道聲音響起,整個儀式結束。
接下來就是招待客人用餐。男女分開而席。裴玉雯把裴燁交給譚弈之。她們三姐妹與其他女眷坐在一起。
“姑娘有些面生啊!不知如何稱呼?”一個頭上掛滿了各種首飾的中年婦人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裴玉雯姐妹。
這三姐妹雖然長得俏麗,但是渾身上下沒有幾件像樣的首飾,看上去寒酸得很。中年婦人對她們能與自己同桌而感到不滿。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是一雙雙打量的眼睛就像尖刀似的,恨不得把他們分解了。
“今日能來作客的,至少也是官身。就算是有錢也是進不來的。這位姐姐想必是哪家的官小姐吧?”婦人旁邊的少女,一個與中年婦人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子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