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瀾站起來。
腳下一滑，身子朝水裡倒去。
蘇榮華連忙拉住她，將她拖上來。
“你瞧瞧……”
蘇榮華緊張的話沒有說完，就見蘇雯瀾撲哧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剛才是裝的？”
蘇雯瀾停下笑意，說道：“大哥在這裡，自然有人救我。所以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呀！”蘇榮華無可奈何。“拿你沒辦法。現在你大哥要回房了。再掉下去沒人救了。”
“大哥。”
蘇雯瀾藉著月光看著他。
“我還沒有正式向你道歉呢！你剛來的時候，我對你不太禮貌。明天我要進宮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藉著這個時機，那就正式道個歉吧！請大哥原諒我當初的無禮。”
“就這樣？想要道歉，沒有好吃好喝的招待嗎？就讓你大哥在這裡喝月光？等下次見面，你再道歉吧！”
“大哥真是小氣。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爽快地答應下來嗎？這樣才能體現你一家之主的風範。”
“對自家妹妹，哪有那麼多客氣的？要是對你太客氣，那不是見外了嗎？”
蘇雯瀾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蘇榮華做了個請的動作。
“走吧！我送你回去。沒看見你回房，我怎麼睡得著？”
“是是是。你越來越嗦了。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能承受你的嗦。”
“這才幾句話，你就嫌棄我嗦了？要是平陽王世子秦驍，只怕你甘之如飴吧？”
“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能說出來呀！”
蘇榮華把蘇雯瀾送到了房外。
“進去吧！我走了。”
“大哥。”
蘇雯瀾叫住轉身的蘇榮華。
“謝謝。”
蘇榮華笑了笑：“傻丫頭，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以為自己的那點小聰明所向披靡，小心宮裡的人。”
“知道了。”
看著蘇榮華消失在黑暗中，蘇雯瀾才回房。
這次她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大早，蘇家姐妹從蘇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
甄氏和龐氏陪在她們的身邊，不時叮囑他們小心這個小心那個。
“祖母不見你們，是因為捨不得。昨天晚上她就說了，今天她要多睡會兒。不用叫醒她。”甄氏道。
“我知道的，娘。等我們走後，娘和二嬸要多陪陪祖母。我們剛走，她肯定不習慣。”
一輛馬車停在蘇家姐妹的腳邊。
“娘，二嬸，我們走了。”蘇雯瀾行禮，上了馬車。
蘇慕玉緊跟著告別，再鑽進去。
姐妹兩人剛坐好，簾子被撩開，蘇榮華的身影出現在姐妹兩人的面前。
“大哥。”
“蹭個車。”wavv
蘇慕玉笑了起來。
“你可是我們蘇家的家主，想坐哪輛馬車不行，還用蹭車？”
“當然。蘇家大小姐的威風誰人不知？能不能坐這輛車，還得她發話才行。”蘇榮華看向蘇雯瀾。
蘇雯瀾笑眯眯的。
“我要是說不行，大哥還能下車？”
“當然。”
蘇榮華說著，裝作要下車的樣子。
蘇雯瀾連忙拉住他的手臂。
“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祖母責怪不懂事。”
“這樣說來，大妹妹是願意收留我了。那敢情好，可以省一輛馬車。”
“要是被別人聽見，還以為我們蘇家已經窮得養不起馬車了。”蘇雯瀾故意諷刺他。
“馬車倒是養得起。只是沒有必要的花費，能省就省。畢竟兩位妹妹還沒有出嫁，還得備嫁妝呢！”
“大哥這話明顯就是推脫之詞。大哥在前，就算要成親，也是大哥領先。難怪大哥這麼節省，原來是為未來的嫂子準備家用呢！”
蘇慕玉在旁邊偷笑。
“玉妹妹笑什麼？”
“沒有。大哥和大姐你們繼續。我這是沒有睡醒，現在腦子還不清楚呢！”
從蘇家到皇宮要兩刻鐘的時間。馬車直接駛進宮裡。
蘇家姐妹先下馬車，蘇榮華本來還沒到的，下了馬車跟她們走進去。
“大哥，你是在前朝上早朝，我們要去後宮。”蘇慕玉提醒蘇榮華。
“我知道。前面還能順一段路。走吧！”
上朝的官員見到蘇家兄妹的身影，從老遠就前來打招呼。
蘇榮華是新皇的寵臣。至少目前來說，與他打好關係對他們是有利的。
“大哥，我們先去了。”
到了分別的時候，蘇雯瀾向蘇榮華行禮。
蘇榮華點頭：“去吧！有事的話派人通知我。”
這時候有許多人從前面走過去，正好聽見蘇榮華護短的話。特別是那些管事嬤嬤和管事大太監。
蘇榮華平時溫潤優雅，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可是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許多人感覺到了威嚴和霸氣。
蘇家姐妹進了後宮。蘇雯瀾回古，蘇慕玉回繡織閣。
“蘇女官，前不久給太后娘娘做的衣服被太后娘娘剪壞了。太后娘娘大怒，宣你過去。”
蘇慕玉剛回來，馬上有低等婢女前來彙報不利的訊息。
蘇慕玉面露擔憂之色。
現在宮裡只有蔣玉嫻一個嬪妃。先皇留下的太后，以及各位太妃是蘇慕玉特別小心要伺候的人。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蘇慕玉用最快的速度換上女官服，然後朝太后的宮殿走去。
蘇雯瀾在古裡呆了半天。
與平時一樣，看看書，喝喝茶，吃著送過來的精美點心，說她在這裡養老也沒有人懷疑。
然而快到中午時，前來送飯的人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雯瀾疑惑地看著這人，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蘇女官，繡織閣的蘇女官在太后宮外跪了三個時辰了。”
“什麼？”蘇雯瀾站起來。“為什麼？”
“繡織閣的衣服沒有讓太后娘娘滿意。太后娘娘大怒，原本要仗責小蘇女官，幸好有嫻妃娘娘求情，這才改成在外面跪著。”
“已經跪了三個時辰，就算是懲罰，也應該夠了吧？太后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她起來？”
“太后娘娘沒有交代。這也是奴才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蘇女官的原因。小蘇女官已經跪了這麼久，說不定現在已經起來了。可是這件事情又不能瞞著蘇女官。”
“你去打聽一下。不管有沒有跪著，都來給我彙報。”
“是。”
蘇雯瀾沒有食慾。擺放在桌上的美味佳餚在她眼裡如同嚼蠟。
“蘇女官。”
宮女趕過來，激動地說道：“小蘇女官已經回宮了。你不用擔心。太后免了她的責罰。”
“多謝。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
蘇雯瀾松了口氣，將一個荷包塞到蘇雯瀾的手裡。
“別，奴婢不敢收。蘇女官，奴婢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也是因為受人之託。奴婢是心甘情願伺候你的。”
“你是不是秦驍……”
蘇雯瀾沒有說完，就見宮女福了福身，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
蘇雯瀾確定了心裡的猜測。
宮裡到處都是秦驍的人。要是他有心對皇帝不利，只怕皇帝防不勝防。
雖然蘇慕玉回去了，但是蘇雯瀾也不能視若不見。她馬上吩咐下面的小太監，讓他們看好古。她抄近路趕到繡織閣，然後暢通無阻的找到了蘇慕玉。
“女官，奴婢給你把飯菜端來了。你先吃點東西。”
“等一下。我先把藥敷了。”
蘇慕玉痛苦地揉著膝蓋。
“奴婢給你上藥吧！”
那宮女接過蘇慕玉手裡的藥水，開始給她擦藥。
“謝謝了。平時你幹活勤快，也不像別人那樣喜歡鬧事，我本來想與你說說話的。一直沒有機會。”
宮女聽她這樣說，一邊擦藥一邊笑著說道：“蘇女官過獎了。我嘴笨，不知道說什麼，少說少錯。”
“像你這樣明白的人不多了。我倒覺得你是最聰明的。”
從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見過蘇女官。”
“你們女官呢？”
“在裡面休息。”
蘇慕玉聽見蘇雯瀾的聲音，對面前的宮女說道：“我大姐來了。這裡不用你，你先去吃飯吧！”
“是。蘇女官耽擱太久，飯菜要涼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青水。”
“這個名字有意思。”
蘇雯瀾推門進來，正好聽見蘇慕玉和青水的談話，沒好氣地說道：“看你有說有笑的，是我多慮了？”
“大姐，我傷成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
在蘇雯瀾面前，蘇慕玉卸掉了所有的偽裝，又變回那個柔弱的蘇三姑娘。
蘇雯瀾見到她露在外面的膝蓋，眼裡滿是心疼的神色。
“擦藥了嗎？”
“已經擦了。姐，你還沒有吃飯吧？”
“哪有心情吃飯？沒有傷到骨頭吧？”
蘇雯瀾檢查了蘇慕玉的身體，確定只是皮外傷，這才放心些。
“聽說是太后不滿意你們做的衣服？把細節說來聽聽。太后是不是故意為難你？”
“不用聽細節，肯定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是太后，不管用什麼理由，有時候甚至不用給理由，她想罰我，難道我還敢反抗嗎？只是為什麼太后會這樣討厭我？難道是因為不喜歡蘇家？”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別的原因。蘇慕玉又不是喜歡與人為惡的人。她在宮裡還沒有得罪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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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秀女除外。就算她不主動招惹，那些秀女也對她各種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