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然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說：“無論怎麼考慮，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出去。”曹瑩不想多說，揮了揮手。
等安小然走出辦公室後，曹瑩深吸口氣，拉開了旁邊的抽屜，找了會，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本子，快速翻閱起來。
沒多久，她在本子的最後找到了一串數字。
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按照數字撥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那邊有人接了，是個男人的聲音，“喂，哪位？”
曹瑩說：“請問你是安小然同學的家長嗎？我是她的班主任，我姓曹。”
那邊一聽，聲音立刻緊張起來：“你好你好曹老師，然然的爸爸人不在楚市，我是她的舅舅陳建新，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曹老師，然然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曹瑩格外客氣地說：“你別緊張，她是個好孩子。不過，我聯絡你，也確實是有些問題想和你聊聊，就是不知道她的事情你能做主嗎？”
“做主？做什麼主？”陳建新疑惑地問，“她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想和你聊一下關於她高二分科的問題。剛才我問過她，她說想讀理科，可是用我這麼多年的教學經驗判斷，她其實更適合文科，畢竟是女孩子嘛，學文科更有優勢。再說了，她文科成績那麼好，將來有很大希望考上清北，如果去學理科的話，就太可惜了。我和她談了很久，可惜在這個問題上她很固執，不肯聽我的意見。我希望你們家長這邊能配合我，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讓她改變想法。”
陳建新這才知道曹瑩打電話來的用意。
他問：“曹老師，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勸她讀文科？”
“是啊，她的文科成績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理科卻不是。還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如果這兩年裡她能讀文科，並且繼續保持下去，將來得到市文科狀元、省文科狀元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建新想了想，良久後，沉聲說：“感謝曹老師你的電話，等孩子回來，我會就這個問題，好好和她溝通的，但不能打包票。畢竟吧，還是要以孩子自己的意願為主，尊重她的選擇。”
“你錯了，大錯特錯！”
曹瑩的音色猛地銳利了幾分：“這種大事怎麼能讓她自己做主？你也說了，她還是個孩子，能懂什麼？！越是這種人生的關鍵時刻，我們家長老師就越是要替他們把好方向，否則一時衝動做出錯誤選擇，將來後悔都來不及！”
電話裡，陳建新連忙道：“曹老師你說的對，我一定盡力勸她。”
“好，那就麻煩你了。”曹瑩掛了電話，看著窗外，長長地呼出口氣。
她就不相信，這樣還說不服安小然！
*
四班已經放學，教室裡只留下了幾個值日的學生。
羅莉正在掃地，一抬頭看到進來的安小然。
她立即停下手裡的動作，跑過去問道：“滅絕師太找你去，又是為了分科的事情？”
安小然邊收拾書包，邊點點頭。
“你怎麼回答她的？”
她垂著頭，手裡動作不停：“我說要讀理科。”
羅莉瞪大眼，音調提高八度：“什麼？那滅絕師太豈不是要氣死了？”
她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出，曹瑩聽到安小然的回答後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一定是超級恐怖的。
安小然輕輕嘆了口氣。
“後來呢？”羅莉拉著她追問，“你怎麼回來的？這事她就算了嗎？”
安小然搖搖頭：“她把我的分科志願表拿走了，說是暫時放在她那裡，等我考慮好了再填。”
“陰險，太陰險了吧！”羅莉憤慨起來：“什麼啊！這不是等於逼著你非選文科不可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安小然靜靜地說：“反正，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羅莉抬起手拍了拍她纖細的背，又安慰道：“沒事，她拿走分科志願表也沒用，實在不行，我們直接找校長去，告訴校長你要學理科，看滅絕師太還能不能攔得住。”
“嗯。”安小然笑了下，“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把書包背在背上，準備和羅莉說再見。
羅莉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又說：“不如，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沈辰吧？”
安小然呆了呆：“不用了吧？”
她覺得他也幫不上忙，沒必要讓他知道。
“怎麼沒必要了！你這可都是為了他，結果還不讓他知道，你覺得自己是電視劇裡的那種默默為愛犧牲的女主角，很崇高很偉大嗎？”
安小然：“……”
羅莉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錯！你這是傻！”
“如果我是他，知道你為我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一定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死心塌地的愛上你，這輩子非你不娶的那種！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把握住！”
說完，她地也不掃了，掃把一扔，氣勢洶洶地拉著安小然往外走。
“來，我帶你去找沈辰！”
“……他已經回去了吧。”
“沒有，我剛才從樓上看到了，他在操場打籃球呢！”
“啊……”
安小然被她扯到了操場，果然看到了正和蔡葆玩著1V1的沈辰。
夕陽下，少年剛姿勢帥氣地進了一個兩分球，停下來後，抬手撥了下被汗水打溼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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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不少女生悄悄看他，然後竊竊私語。
不過礙於沈辰的“名氣”，也僅限於如此罷了。
羅莉深呼吸一口氣，踮腳拍拍安小然的肩，鼓勵道，“去吧，告訴他！”
安小然猶豫了會，搖搖頭：“我覺得還是不要了，是我自願這麼做的，沒必要和他說。”
她不想他感覺有虧欠，因此才接受她的感情。
也許他會為此感動……
可感動，不是她要的喜歡。
“我真是服了，你怎麼這麼傻！”羅莉急得跺腳，腦後的兩個馬尾也跟著甩來甩去。
大嘆同桌簡直像頭倔驢，怎麼哄都不點頭的那種。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籃球場邊有一個長相頗為秀氣的女生，手裡拿著一瓶純淨水，腳步有些猶豫地，朝沈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