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抽出其中一本物理習題集，拿到面前，翻開後，勾勾畫畫了一陣，然後，將書往沈辰面前推了推，軟聲說：“這本資料我以前買過，題型比較全面，講解也深入淺出。我幫你選了幾道常考的典型題，你先做做看呀。”
沈辰從筆袋內取出了一支粉色兔子的中性筆，又找出幾張草稿紙，開始做題。
十五分鍾後，他放下筆：“好了。”
安小然想了想，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他的旁邊，然後把書拿過去：“嗯，我先看一下哦。”
沈辰“嗯。”了一聲。
她先看沈辰的答案，再看解題過程，非常仔細。
此時兩人挨得很近。
她的頭髮被紮成馬尾，露出了輪廓精緻的耳朵，耳垂小巧瑩潤，再下面一點，是曲線優美如天鵝的脖頸，潔白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細得幾乎不可見的淡絨毛，它們逆著光，看上去脆弱而柔軟。
他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那股少女才有的極淡極淡的甜香。
像混在風中飄過來，若有若無的梔子花味兒，難以捕捉，卻充滿誘惑。
沈辰的呼吸突然亂了幾拍。
這時，安小然用筆尖指著書頁：“這道，還有這道……做錯了哦。”
聲音也又軟又糯，像是草莓夾心的棉花糖。
沈辰喉結輕輕滾了滾：“哦。”
她毫不知情，認真地給他講解解題思路：“這道題考得其實是牛頓第一定律和力的分解，我們先看一下題目……”
大約兩分鍾後，她抬頭問：“聽懂了嗎？”
沈辰：“？”
對不起，壓根沒聽。
安小然眨眨眼，意識到了什麼，表情自責：“沒聽懂是嗎？一定是我沒講好，沒關係，我再重新講一遍哦，這次我再講慢點，講仔細點。”
沈辰：“……”
她又講了一次，比上次更認真。
沈辰強迫自己收回胡思亂想，聽了起來。
實際上，很多題型他不是不會，只不過時間隔得太久，記憶模糊。
而現在小姑娘講得又耐心又仔細，隨著她的講述，那些被遺落在記憶深處的解題思路一點點顯現，就像是經過反覆擦拭的舊玻璃，逐漸清晰。
講完後，小姑娘緊張又期待：“這次聽懂了嗎？”
沈辰點了點頭。
她很高興：“好，那我再找幾道同型別的題，你做做看有沒有掌握。”
沈辰笑了下：“來吧。”
安小然便又選了幾道，隨後，她坐在他的身邊，將小腦袋湊近了，看他解題。
很快，那雙大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全對！沈辰，你好聰明呀！！”
她仰起臉，衝他甜甜的笑著，就像他是剛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誇獎得不遺餘力。
沈辰臉頰微微發燙：“行了，下一題。”
“好哦。”
陽光明亮，頭頂的大吊扇慢悠悠地晃著，發出嗡嗡的輕響，窗玻璃上停著一隻黑翼黃點的小蝴蝶。
一上午的時間，便在兩人一個講題，一個解題中過去。
牆壁上的掛鐘長短針即將在12的位置重合，小姑娘也剛好講完了一道物理大題。
沈辰做好筆記，把書合上了：“先到這裡。”
安小然會意：“累了嗎？那就休息一下。”
“不是累了，是餓了，學習很消耗能量的。”沈辰下意識地用筆頭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下一秒才反應過來。
我做了什麼。
然後就看到小姑娘白皙的小臉一點點地紅了。
一時間，有點微妙。
沈辰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起身，把書包往肩上斜斜一搭：“走了，先去吃點東西，等下再繼續。”
“哦。”安小然跟在他身後。
她看著前面少年的背影，悄悄抬手摸了摸被他敲過的地方，抿唇笑了一下。
出了圖書館，兩人間的氣氛也恢復了正常。
沈辰放慢了點腳步，等安小然跟上來後，微微側首問：“想吃什麼？我請客。”
和你一起吃什麼都行。
安小然差點脫口而出。
“什麼都可以，你選你喜歡吃的就行啦。”
沈辰其實知道她的口味，小姑娘確實不怎麼挑食，嗯，挺好養活。
他在記憶裡搜了下，抬手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新開了家肯德基，去吃那個吧。”
雖然是垃圾食品，但偶爾吃一次也無傷大雅。
安小然乖乖點頭：“好呀。”
轉過一條街，又走了幾十米，視線裡便出現了那個笑眯眯的白胡子老頭。
兩人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這時的肯德基價格並不便宜，最基本的漢堡加可樂套餐就要十塊錢，聖代也要四塊錢一杯，要知道，沈家面館裡一大碗貨真價實的牛肉麵也不過才四塊錢。
在人均月收入不過六百元左右的楚市，絕對屬於高消費了。
儘管如此，寬敞的店面裡依舊擠滿了人，幾乎連空位都找不到，點餐臺前也排著長長的隊。
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星巴克……
在如今，這些名詞還不像二十年後那麼大眾化，還沒有褪去身上那層所謂“洋氣”的光環，更沒有什麼垃圾食品的概念，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能來肯德基吃點東西還是挺時髦、挺有身份的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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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年輕人，什麼朋友見面、情侶約會……常常會選在這種地方。
這些洋品牌都賺的盆滿缽滿。
沈辰忽然想到，要是模仿肯德基開個炸雞漢堡之類的連鎖店，好像也是條生財之路。
在後世，這幾家洋快餐的配方基本都被人琢磨透了，市場上出現了不少模仿者，口味不說一模一樣，也有八九成接近。其中最成功的是華X士，但現在，它還沒誕生。
而且，這一行所需要的投資比網咖要小得多，算上裝置店面人工原料，應該十萬元左右就能搞定……
而以楚市的消費水準和人口規模，就以保守的一天銷售三千元，利潤一千元來計算，順利的話，兩三個月就能收回成本。
對了，還有奶茶，這時候奶茶還剛登陸沿海地區，內地還很少見，也是暴利行業之一……
……
這時，隊伍輪到了兩人。
沈辰看向安小然：“你想吃什麼。”
安小然掃了眼價目表，心裡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