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晟回宿舍已經是晚上11點多，跟往常一樣給宿舍樓看門大爺遞了根菸，又搭了兩句話。
有的人活著，但是已經死了……呸！有的人早出晚歸是為了生計，有的人早出晚歸是為了撩妹，吃人總是嘴軟，看門大爺對洪晟踩著點回宿舍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次洪晟在走廊裡硬懟學校保安的事情他仍然記憶猶新，厲害啊這個學生，社會得狠。
“小洪，又喝酒去了？”
“大爺，喝酒就喝酒，您別又啊，您一又我心裡就慌，今天沒查宿舍的吧？”
“沒得。”
洪晟這才放心回了宿舍，宿舍裡，李雲橋在埋頭做統計分析，這傢伙已經完全陷入到做江師最牛二道販子的人生目標裡面去了。
相比之下，孫海波跟姜凱簡直有點玩物喪志，一個躺在床上抱著手機不知道跟哪個妹子聊天，咧著的嘴都能塞進一個拳頭，一個蹲在洪晟的電腦面前上分。
穿越火線風行一時，不光是401的幾個人，幾乎全校的男生都在組隊刷人頭，洪晟玩了幾次覺得沒啥意思就果斷棄槍從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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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孫海波跟姜凱有事沒事就霸佔電腦，只要兩人在宿舍，音響裡就時不時會冒出一句“double kill”見洪晟推開門進來，孫海波扭頭打了聲招呼。
“老洪，電腦今晚歸我了哈！”
洪晟懶得搭理他。
說得跟他不同意這傢伙就不用一樣。
瑪德，
老子買臺電腦回來是為了幹正事的，結果成了毛片場和遊戲機。
主機要是能說話的話，肯定早就吐血了。
“老洪，你過來瞅瞅，這是我剛剛統計出來的資料，我覺得咱們學校擺地攤的人比我們想的還要多，不過有相當一部分人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保持每天都出攤的大概只有二十來個的樣子。”
洪晟掃了一眼李雲橋統計的結果，跟自己預料的沒差太多。
全勤的攤位每天保持在二十個上下浮動，還有十幾個是出攤次數比較頻繁的，剩下的那一批基本上就是一個玩票的性質。
總體上來講，
江師的學生擺地攤的比例其實並不高，不過相對於很多禁止學生擺地攤的高校還是要高出很多，這跟校長丁向東支援學生自主創業的教育理念有關。
尤其是上次校報刊登了丁向東在地攤上拆盲盒的新聞，江師教務處跟保衛處對學生擺地攤的事情也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而且保衛處跟後勤部門的領導，還專門在一食堂前面和後山鶴崗那邊開闢了兩塊地攤用地專門用來給學生擺地攤。
這種扶持力度是洪晟此前完全沒有想到的，只能說歪打正著。
“那貨源呢？你有沒有瞭解到什麼東西？”
洪晟對這些學生的貨源也很感興趣，之前已經讓李雲橋偷偷去進行盤查了。
“超過一半的攤位都是從市裡的批發市場進貨，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學生有自己特殊的貨源。”
李雲橋顯然也對這個問題有了比較清晰的判斷，從這點上來看，李雲橋二道販子的本質已經初步有所體現。
當初洪晟之所以讓李雲橋去做這個事情，而不是孫海波或者姜凱，其實就是出於這個考慮。
“那他們的盲盒是從哪裡來的？”
08年國內的盲盒產業還處於萌芽階段，洪晟覺得這個時候進入這個行業，將來發展的潛力很大。
在江師賣盲盒其實只是一個嘗試，但是現在盲盒熱銷的行情足以管中窺豹讓人看到這種潛力。
“問過了，市裡的批發市場沒有這東西，但是在市中心有一家文具店，裡面有類似於盲盒的產品銷售，他們是按照咱們手裡的盲盒自己配出來的。”
洪晟點了點頭，
心裡不禁感慨，
國人的模仿能力是老早就已經經過驗證的。
能模仿就絕對不做正品，
能自己造出來就絕對不花錢去買專利。
市裡老街那邊，進去逛一圈，貨架上賣的全是打對勾的山寨耐克和寫著adidos的三葉草。
所以，即使沒有專業的盲盒生產企業，這些學生多半也能搞到盲盒也就不足以奇怪了。
不過這種盲盒只能玩玩新鮮，肯定不足以長久。
兩個人又討論了一下還需要做些什麼補充性的調查內容，最後洪晟總結了一下，覺得是時候動手了，立馬把床上躺著的姜凱跟正在遊戲裡跟人廝殺的孫海波叫過來。
“老洪，啥事啊，我這馬上就要抄人家老巢了！”
“你特麼的麻溜點，再墨跡我明天就拔網線。”
拔網線那是要命的事情，
孫海波二話不說，連屁都沒放一個，立馬扔槍走人。
“咱這地攤差不多已經停了一個多禮拜了吧，當初我說了有事情要做，現在差不多可以動手了，雲橋，你跟海波和凱子講講操作的問題。”
要自己跟姜凱和孫海波這兩個憨貨布置任務，洪晟覺得有點麻煩，果斷把這個頭疼的問題拋給了李雲橋去解決。
他也是在有意鍛鍊李雲橋的運營能力，將來還指望著這傢伙給自己看家守業呢，大學裡不歷練出來，等出去那還不得被人吞得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
李雲橋也不推脫。
跟孫海波和姜凱講了講接下來的計劃。
他們的目標是按照這幾天調查統計的名單，逐一去聯絡名單上的攤主，跟他們談合作的事情。
他們作為供貨方負責提供盲盒，然後按照一定的抽成交給攤主去賣。
通俗一點，
就是他們做盲盒的總代理商，現在要做的是去找下線銷售產品。
“雲橋，這事兒是不是有點那個啥？”
姜凱問道：
“有意見就說。”
“不是，我不是有意見，我是覺得這麼做，人家能答應嗎？”
“答不答應是他們的事情，你還沒聯絡怎麼就知道別人不答應。”
姜凱沒做過這種事情，自然不清楚裡面的套路全靠一張嘴。
只要供貨的價格比市面上低，腦子被門擠了才會捨近求遠。
李雲橋也懶得跟他去解釋，直接把任務派下去，讓孫海波跟姜凱負責大一這邊的學生，他自己負責大二的，大三的讓洪晟去聯絡。
第二天一早，
幾個人就分頭行動去找下線。
洪晟也按照李雲橋提供的清單去聯絡大三的攤主，這一聯絡立馬就發現了新大陸。
那些被洪晟聯絡上的大三學生，一聽洪晟竟然要把自己手裡的貨源按照抽成供應給他們，竟然沒有半點遲疑就答應了下來。
如果不是逛了一圈回來，手裡拿著將近五百個盲盒的供貨賬單，他差點就要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什麼時候做二道販子竟然變得這麼輕鬆了？
洪晟有點不解。
一直到李雲橋跟一臉興奮的孫海波和姜凱回來，他才知道，原來不是他這裡是這樣，大一大二那邊也同樣如此。
但是一琢磨，洪晟就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