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張總好”把張明洋叫的有點無語。
他只在電影螢幕上見過沉從宜，這和他印象中的她出入非常大。
不過臉還是這張臉，是張明洋想要的感覺。
“坐下談吧。”
他發現站在對面的沉從宜很拘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這位未來將要大火的女明星現在正在經歷什麼，竟會是這種狀態。
有張明洋發話，耿達也趕緊催促沉從宜坐下來。
貴賓室裡兩小一大的沙發圍繞著茶几。
耿達見張明洋坐回正中間的大沙發，他懂事地把沉從宜推過去，讓兩人坐到一起。
張明洋眉頭一挑，立馬明白了耿老闆的意思。
可惜他沒那麼多心思，自己就是來找人拍個宣傳片，對玩女明星沒什麼興趣。
再說了，現在手裡這點錢也不支援他玩女明星。
沉從宜人雖然坐過來，但臉上卻寫滿抗拒。
張明洋也好像明白，後來人們說的“只要她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的看著你，你就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是什麼意思。
算了，反正他也沒打算做什麼，演員這麼緊張不方便一會兒聊工作。
張明洋主動讓出一個身位，和一旁的沉從宜保持距離。
他的舉動讓身旁的耿達和沉從宜都很意外。
耿達保持著高超的職業素養，開始詢問張明洋具體有什麼需求，他們都能提供什麼。
沉從宜很意外，她轉過頭，呆愣地盯著張明洋看。
耿達實在看不下去，咳嗽一聲，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過頭盯著自己鞋尖不說話。
短暫插曲過後，張明洋開始和耿達闡述自己的需求。
他說自己正在做一款給年輕人用的社交軟體，想要拍一部宣傳片給自己的軟體做宣傳。
清戀不想把拍宣傳片的事情外包出去，打算親自監督操刀，所以選擇了臨江本地的娛樂公司樂正星娛。
在剛才耿達給他的名冊中，他又覺得沉從宜很合適，所以選擇她。
一切理由合情合理。
“張總，我以前只演過仙俠劇，沒演過愛情劇，會不會不合適。”交談中，剛才還一直不說話的沉從宜突然插嘴。
剛還吹噓沉從宜演技的耿達嘴角輕微抽搐，強忍想打人的衝動。
人家老闆好不容易看上你，你不說保證完成任務就算了，還自己打退堂鼓？
“一個幾分鐘的宣傳片，不用緊張。”張明洋表面上不在意，但心裡卻在說，很合適，還有人比你更合適嗎？
見張明洋對於沉從宜主動揭短沒什麼意見，他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談論宣傳片中的各種細節。
幾番討論下來，導演，裝置和拍攝場地等問題都由樂正星娛這邊提供，張明洋只需要拿錢，並且提供劇本就行。
大概現在沉從宜真的很湖，也可能因為耿達認為他背後站著許墨。
價格公道合理，非常便宜。
要是再過幾年，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價格確定好，剩下的事情都很簡單，雙方當場籤訂合同。
張明洋瞭解到，沉從宜現在已經沒什麼檔期可言，只要劇本到位，馬上就能開機拍宣傳片。
比他想象中還要湖......
也不知道後來那位文藝片導演，到底是怎麼把沉從宜從這種地方挖掘出來的。
果然每個能拍文藝片的，多少都有點特異功能。
整場會談下來也才不到兩個小時，雙方互換聯繫方式，張明洋直接跑了。
拍宣傳片只是清戀上線的其中一個環節，回去還有好多工作等著他做呢。
耿達和沉從宜一起把張明洋送到樓下，目送他打車離開。
看著計程車轉彎離開主路，耿達的表情馬上冷下來，和剛才的諂媚判若兩人。
“小沉，跟我上來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沉從宜趕緊乖巧地跟上。
今天下午的經歷好像在做夢。
她本以為坐在貴賓室裡等她的又會是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人。
可當她進入貴賓室，看到的卻是耿達態度謙卑地和一個年輕人說話。
少年高高大大，從外表看去好像比她還小。
張總的兒子？沉從宜是這麼想的。
結果耿達提醒她，面前這個就是張總，趕緊打招呼。
沉從宜很驚訝，但還是照做。
耿達讓她坐在張總身邊，但對方卻主動和她保持距離。
後來他和耿達交談時，她也發現少年舉止得體，對他口中宣傳片的想法非常多。
沉從宜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的張總真的只是來拍宣傳片的。
“小沉，以前確實是我對不住你，但希望你能體諒我，我養著這麼大個娛樂公司，手底下這麼多人等著我吃飯，我也是有苦衷的。”
來到耿達的辦公室，剛一坐下耿達就語重心長地和沉從宜道歉。
沉從宜不說話，她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
“坐吧。”耿達指著面前的沙發；“你也知道，公司買你的合同花了不少錢，前兩年又一直虧，今年才剛有點起色。”
這些話耿達和她說過無數次，每次表達的想法就一個，別再端著，趕緊去討好投資人。
她以前不是樂正星娛的演員。
合同被人高價賣到這裡後，一切都變了，她的演藝生涯也開始一路下坡。
“剛才的張總看到了吧，你別看他年紀不大，但他是許墨的人，許墨你應該聽說過，墨盛地產的老闆，咱們現在幹活的地方都是人家蓋的。”
耿達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繼續說：“以前那些老頭你不喜歡我能理解，現在這個不會也不喜歡吧，他現在這麼年輕，估計連女朋友都沒有。”
“小沉，你自己的境況你自己清楚，我希望你能主動點，抓住這個機會。”耿達磕了幾下菸灰：“跟你說個細節，你別看他表面上說是想隨便找個演員拍，但我能看出來，他就是衝著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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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宣傳片很上心，和別人不一樣。”沉從宜終於說出了從進辦公室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她覺得張總不是這樣的人。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男人的直覺，別以為他就是什麼好鳥。”耿達按滅菸頭：“該說的我都和你說完了，這次要還不行，等合同到期我就只能讓你走人，樂正星娛養不下您這尊大佛。”
耿達說完，就把沉從宜趕了出去，讓她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沉從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樂正星娛的。
看著手機裡張總的電話號，她內心複雜。
難道真要像耿達說的那麼做？
沉從宜捏著手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