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準備，辯論賽如期而至。
作為全國最大的辯論賽事，自然受到很多媒體的關注。
尤其今年還發生件非常特殊的事情。
那就是辯論賽會進行網路直播，這是過去絕無僅有的情況。
這對辯論賽的舉辦方是挑戰，對參賽選手同樣也是一次挑戰。
不過能走到全國賽的選手基本也都見過大風大浪，全部是各個高校的精英，雖然多少都有些緊張，但不會太影響發揮。
在所有的選手中，最不緊張的是臨江來的三個代表隊。
早在省賽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嘗試過這種模式。
尤其是白半夏，剛到京城那會兒還經常緊張，每時每刻都抱著夏星若不撒手。
結果等比賽這天，她反而看起來最放鬆。
也不知道是真不緊張，還是裝出來的。
一大早，眾人坐車前往比賽場地。
除了指導老師和四個隊員外，還有三個“閒散人員”。
其中兩人分別是張明洋和夏星若，他們兩個出現在這很好理解。
但第三個人就讓人有些意外。
“小姨，你是不是被單位開除了？”張明洋調侃道。
柳書禾今天又沒去上班，特地跑過來陪眾人參加辯論賽。
“去你的，你才被開除了呢，請假懂不懂。”
聽到如此辯解，張明洋又繼續說道：“請假也沒用，辯論賽現場座位有限啊。”
柳書禾依舊不慌不忙地說道：“以小張總的本事，還給我弄不來一張觀眾證？”
說完，她挽起夏星若的胳膊，就好像這是她綁架的人質。
“能弄到，能弄到。”張明洋敷衍道。
得到肯定的答桉後，柳書禾反而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切，我自己也能進去。”
說著，她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張卡片。
張明洋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張工作人員的證。
辯論賽現場的人胸前都掛著這個。
他很是驚訝，好奇地問道：“清戀什麼時候招你這麼個員工了？”
柳書禾也不解釋，反問道：“有我這樣的員工不好嗎？”
張明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我們公司正好缺個保潔。”
聞言，柳書禾回以一個大大的白眼。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她發現眼前的少年大概是摸清楚她的秉性，所以越來越沒大沒小。
關鍵她竟然還經常說不過他！
柳書禾覺得白半夏說的對，這傢伙不參加今天的辯論賽真是屈才了。
她收好工作證，揚起下巴說道：“誰要給你打工啊，這可是人家主動給我的。”
起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明洋還有些疑惑，想著誰會把這種東西給柳書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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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很快便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因為等他到達現場的時候竟然見到了一個熟人。
他轉頭看向若若姐，夏星若也同樣非常意外。
再看向柳書禾，她一點都不驚訝，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爹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不讓我說。”她如是說道。
是的，他們在現場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夏星若的姥爺。
正愣神的時候，姥爺也注意到他們。
和身邊正在說話的領導耳語幾句，緊接著便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張明洋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上前禮貌打招呼。
領導以為兩人不認識，主動介紹兩人的身份。
從話語中張明洋得知，若若姐的姥爺雖然已經退休，但還是被高校返聘回去。
這次更是辯論賽的特邀嘉賓。
柳文斌，柳教授。
“早就聽說小友名諱，如今一見果然不凡，實乃人中龍鳳。”
當爹的和自己女兒一樣都是戲精。
張明洋也配合演出：“柳老過獎了，我還遠遠不如您，您才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指路的明燈。”
見兩人互相奉承，領導也說了些官話。
什麼“傳承”、“引路人”、“年輕人最好的教育”等等詞全都上場。
柳文斌自己一個人過來不告訴他們，明顯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或者是想嚇唬他們一下。
張明洋索性就陪老人家玩一會兒。
夏星若看著眼前假裝第一次認識的兩人，滿腦袋都是問號。
一旁的柳書禾為了讓自己不笑場，索性直接把頭轉過去，不聽不看。
“姥爺，你來怎麼不早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去接你呀。”
夏星若才不管那麼多，當場揭穿這拙劣的表演。
柳文斌也不裝了，大笑出聲：“姥爺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
這下倒輪到領導不知所措。
柳文斌轉頭介紹道：“這是我大孫女。”
領導馬上明白過來，合著眼前這些人都認識啊！
他一臉苦笑地說道：“老師，您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
說完他又繼續問道：“那您和張明洋同學也早就認識？”
其實不用問，他老師的孫女正挽著人家的胳膊呢。
要是不認識估計早都打起來了。
柳文斌聞言，摸著下巴，不緊不慢地說道：“的確認識，算是我未來孫女婿吧。”
此話一出，不僅是領導，就連張明洋都跟著一驚。
在長輩眼裡，他們還只是男女朋友，一般都會說是同學或者好朋友。
雖然不直接說，但明眼人都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孫女婿一詞就完全不同，這相當於直接承認張明洋的身份和兩人之間的關係。
“那今天還真是太巧了，都是緣分啊！”
張明洋雖然沒想通柳文斌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很自然地邊客套著邊往前走。
走在路上的時候，柳書禾突然湊近小聲都囔一句：“這可是我爹送你的見面禮，怎麼樣，比紅包實在吧？”
張明洋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老頭的確有點實在過頭。
禮物的效果同樣十分明顯。
在上一層身份前，張明洋是學生，是企業老闆。
和領導溝通起來總有一段若有若無的距離。
但在獲得“柳文斌未來孫女婿”這層身份後，事情馬上就變得不一樣。
領導說話的語氣的親切了幾分。
辯論賽開始前，張明洋離開觀眾席。
柳書禾手裡明明拿著工作人員證，但卻一點正事都沒幹。
夏星若坐在座位上，她邊看著賽程安排邊計算，大概什麼時候能看到白半夏。
早上九點整，辯論賽正式開始。
作為特邀嘉賓的柳文斌先上臺講話，然後便是主持人宣讀賽程。
張明洋此時正坐在後臺的導播旁邊，除了他以外，清戀的所有人也都在這。
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放著一臺電腦，看起來好像隨時準備戰鬥。
“想象力，想象力懂吧，把你們覺得最精彩的部分找出來，什麼剪輯方法都可以，只要你們喜歡，我想看到的是天馬行空，不是一成不變。”
光靠直播肯定不夠，張明洋的選擇是直接官方下場，把辯論賽的精彩部分剪輯出來做成影片放到番茄小視頻的網站上。
尤其是那些容易挑起對立的辯題，又或者選手的精彩發揮，都會給辯論賽帶來大量熱度。
這些熱度也同樣會反補給網站。
要是等自來水們自發地剪輯影片，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宣傳的初期當然要上“正規軍”。
先把量堆上去，然後才能帶來質的飛躍。
要求不高，只要一輪比賽能有一條爆款影片他就心滿意足。
坐在電腦前的人也早就知道此行的任務，來之前已經經過大量練習。
眼見氣氛有些緊張，張明洋開玩笑道：“你們把這個練會了，以後萬一不想幹，說不定還能去開個婚慶公司，現場剪，宴會上播，保證客戶滿意。”
說完，他不忘補充道：“啊對了，只要別拿著這門手藝去現場剪片子就行，這可是犯法的！不過你們要是真剪了，記得偷偷發給我一份。”
如此正經的提醒把在場所有人都逗笑了。
其中有人還說等一會要去跟老闆娘告狀去。
張明洋雙手合十，用懇求的語氣說道：“這一單給我幹明白了，你們想幹啥我都不攔著，放心，我抗揍著呢。”
此話一出，又是鬨堂大笑。
緊張的氣氛被驅散，工作也很快開始步入正軌。
張明洋對剪輯影片這種事情不算擅長，索性也沒摻和。
不過他還是認真看著辯論賽，只要有不錯的想法就記下來，一會兒扔給手下的人去剪。
到了國賽，選手的素質明顯都高了一大截。
直播的效果相當完美。
張明洋眼看著直播間的後臺人數從最開始的幾百人上漲到幾千人，甚至隱隱有著破萬的趨勢。
最開始網友們還都在安心地看辯論賽。
等人一多，馬上就換個風向。
選手們在臺上吵，網友在彈幕裡吵，越是能引起對立的話題吵的就越兇。
張明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在網路上，只有無休止的爭吵才能帶來巨大的流量。
下午，比賽終於來帶到臨江工業大學的場次。
這次他們很幸運，抽到的對手是一個和他們差不多的二本院校，並沒像去年一樣，剛上來就是地獄難度。
幾人發揮的很好。
尤其是雞哥，甚至讓張明洋覺得有些驚豔。
想當初，這位可是照著他準備的稿子念都緊張的主，如今在賽場上竟然遊刃有餘。
這麼看來，他和白半夏也不是光顧著談戀愛，多少幹了點正事。
其實張明洋誤會了，這兩人是根本沒談戀愛，全乾正事了，正經得不得了。
見雞哥擲地有聲的發言，他一時間感慨萬千。
因為他的影響，身邊所有人都開始加速成長。
許段然變得更加成熟，逐漸能獨當一面。
夏星若終有能直視自己的內心，真正做回自己。
就連以前只會跑網咖的雞哥現在都能站在如此之大的舞臺上。
張明洋在改變自己的同時，也影響了很多人。
不知不覺間，比賽接近尾聲。
雙方差距巨大，就算不用評委打分，普通人也能看出來，是臨江工業大學的代表隊贏了。
他們終於打破國賽一輪遊的魔咒。
眼前的場景讓張明洋突然想起崔婉。
如果雞哥現在還和她在一起，一定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如今的結果除了他的影響外，白半夏也有很大的功勞。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男人選對老婆很重要。
第一天賽程接近尾聲，最終官方的公佈結果也是臨江工業大學成功晉級。
夏星若給還在後臺的他打電話的時候，語氣中全是激動。
她說大家打算晚上出去吃點好的，問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張明洋也很想走，但辯論賽是結束了，他這邊卻還有好多影片沒處理完。
“你們出去玩吧，我今晚可能得晚一點才能回去。”
“這樣啊......”激動的語氣都減弱了幾分。
“你幫我和他們說，別高興的太早，要想坐頭等艙回去，目標可是八強，要是下一輪就被淘汰，乾脆直接走回去吧。”
聽到學弟的話，電話另一頭的夏星若噗呲一笑。
“好了，我會告訴他們的，你好好工作。”
電話結束通話後，張明洋無比惆悵。
夜晚是屬於別人的，工作則是屬於他的。
正當他準備提起精神，開始幹活，後臺突然出現一個嬌俏身影。
她剛一出現，就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
“老闆娘好！”
“老闆娘辛苦了！”
“老闆，有人找！”
夏星若一邊回應，一邊朝張明洋的方向走去。
“不是說和他們一起出去慶祝嗎？”
張明洋說話的時候，夏星若拿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
“他們是一個辯論隊的，我又不是，我去幹嘛？”
夏星若雙手託著下巴，笑盈盈地看向他。
“我這很無聊的。”
張明洋都不用問，他能猜到若若姐剛才一結束通話電話，估計就跟白半夏說今晚不去了。
“一點都不無聊。”
後面還有無數雙眼睛看著，夏星若倒也沒做什麼親密的動作。
她在手機上開啟寫作軟體，安靜地陪在學弟身邊。
張明洋也沒再問什麼，繼續幹自己的事情，爭取早完事早回去。
其他人也大多被眼前美好的愛情影響，手上工作的速度都不自覺加快。
很快，伴隨眾人的努力，越來越多的影片被製作出來。
有的擷取一些精彩發言剪輯在一起，有的則只放幾段話再配一個熱血音樂，甚至還有盤點各個隊帥哥美女的......
大量和辯論賽有關的影片被剪輯出來，再由系統演算法推送到使用者的賬號上。
工作結束，一大堆人聚在樓下等著公司統一送他們回去。
“我先送你們？”
“不用，你們走吧，我們想走走。”夏星若拒絕道。
石明利當然不會擾了兩人的雅興，並未挽留。
“我們步行回去？”離開大部隊後，張明洋明知故問。
他們到酒店的距離要是步行回去，估計得走好幾個小時。
“我們去坐地鐵吧！”夏星若提議道。
她鬆開張明洋的手，一個人跑在前面，沒跑出多遠，便朝身後喊道：“快點，冒險一觸即發！”
張明洋莞爾，他想起若若姐說的，下午出發，浪跡天涯，然後到了飯點就回家。
所以說坐地鐵算哪門子冒險啊？
等等！
張明洋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在別的地方不算，但在京城，坐地鐵真的是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