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孩子十歲的時候想的大概都是晚上回家看動畫片，明天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什麼之類的事情。
但許林幽想到是，她所期望的生活，要靠自己爭取。
比如現在，她正拿著膝上型電腦坐在姐姐的床上，電腦屏幕裡是許段然最不想看到的照片。
兩姐妹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許段然站在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和妹妹解釋。
許林幽合上膝上型電腦，從床上跳到地上。
雖然姐姐沒有給她肯定的答桉，但是從姐姐的反應來看，網上的訊息看來是準確的。
“我知道了。”
“快回去睡覺吧。”許段然愣了半晌後，終於有氣無力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嗯。”許林幽答應一聲，跑到姐姐身邊，輕輕地抱了一下她的腰：“姐姐也早點休息，事情會解決的。”
許段然也不知道妹妹口中的解決是指什麼，還沒等她問，許林幽就已經拿著電腦小跑著上樓。
她依舊站在門口，半天後不知道是自嘲還是無奈，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還沒個孩子成熟。”
......
接下來幾天，張明洋也經常奔波於法院，不過沒再出現像第一天那種，直接在法院待了一整天的情況。
除了解決這些官司外，他剩下的時間也都放在了番茄小視頻的研發上面。
他們簽過的很多內容創作者也都已經準備好了影片，只要軟體一上線，就隨時準備上傳。
按理說，張明洋最近這麼忙，是不應該出現在學校裡的，但今天他卻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
“為什麼我們都上了大學，還要期中考試？”曹達不斷地翻著筆記，但是這知識它不進腦子啊。
“不早就和你說了，大二的學長提醒我們一定要好好學高數，因為高數老師會舉行期中考試。”徐梓建閉著眼睛，坐在一旁唸唸有詞，好像這樣就能回想起這一個半月以來學過的知識。
“雞哥，老張，你們會嗎？”曹達又繼續問道。
能在課堂上看到這兩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除了高數課外，他們基本能逃的課都逃了。
輔導員好像給他們開後門一樣，別的學生逃課都抓的很嚴，但看到這兩位逃課，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明洋抖落了一下手中的筆記，上面只有簡略的幾個字，後面一片空白。
意思很簡單，他連筆記都沒記，怎麼可能會？
雞哥倒是記筆記了，但他連看都沒看：“我已經投降了。”
張明洋也懶得揭穿他，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是不會，實則是在扮豬吃老虎。
有些記憶已經很久遠，但只要重臨現場，他馬上就能想起來。
雞哥的高數特別好，每次學期末他都得找他補習。
“不和你們扯了，我得去接老師了。”張明洋看了眼時間，從座位上站起來。
成績不夠，那就表現湊啊。
自從第一節課之後，張明洋每次都主動去高數老師辦公室幫她拿東西，下課還會去樓上幫她接熱水。
“要是提前看到題，發Q告訴我們。”徐梓建小聲說道。
“哪有那麼容易？”
張明洋嘴上拒絕，但心裡也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特地比平時早去了幾分鐘。
他剛起身，教室另一頭的楊天藝也注意到，趕緊跑過來，平時去接老師她是從來不去的。
“老大。”楊天藝嘿嘿一笑，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兩人心照不宣，一起朝著辦公室走去。
“老大，你聽說沒，咱們學校最近要選拔辯論賽成員，選上的去省裡參賽。”
去辦公室的路上，楊天藝照常和張明洋分享學校裡的事情。
“怎麼，你也想去？”張明洋打趣道，楊天藝雖然人很聰明，也很會辦事，但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參加辯論賽的人。
“我不參加。”楊天藝連連擺手：“但咱們學院要求大一和大二每個班都必須出一個小隊參賽。”
說道這裡，楊天藝也跟著愁眉苦臉，一班去參加辯論賽的人選到現在都還沒確定呢。
“程老師的主意？”
張明洋一想，估計也就是做什麼都積極主動的程小璃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聽說是院長要求的。”楊天藝回道。
張明洋心說，就算是院長要求，可能也是程小璃建議的。
“咱們班四個人都選好了嗎？”張明洋偶爾也會關心一下班級裡的工作。
只可惜他上一世大一的時候別說是辯論賽，班級裡任何事情他都不關心，每天就只知道往臨大跑。
要不然他還能直接幫楊天藝指四個人出來，就不用費力挑選了。
“現在只有兩個人報名，李雨琪和徐梓建，剩下還沒選好呢。”楊天藝嘆了口氣，有些為難。
“要是最後還沒人報名，就直接從班委裡面薅，有事班委優先。”張明洋給出了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案。
“我絕對不行！”楊天藝連連擺手：“再說了，李雨琪和徐梓建都已經是班委了，要是再找班委上，好像咱們壟斷德育分似的。”
提到班委，楊天藝好像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眼睛都亮起來了：“我怎麼把你給忘了，老大，要不直接你親自上吧。”
張明洋沒有楊天藝反應那麼激烈，但也搖了搖頭：“你覺得我像是有時間參加辯論賽的人嗎？”
楊天藝嘆了口氣。
剛問出口，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張明洋宣講會時候的影片，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參加辯論賽了。
但現實是，他根本沒時間參加。
“楊景鑠。”張明洋突然說出了雞哥的名字：“你直接把他的名字寫上，我回去和他說。”
“他不是你們公司的嗎？”楊天藝記得這個名字，經常和張明洋走在一起。
“我給他放假。”
楊天藝滿臉黑線，有這麼隨意的老闆嗎？為了一個辯論賽，竟然直接給手底下的人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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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什麼反應，但張明洋那邊已經開始自顧自地盤算起來。
“加上他就有三個人了，你們再隨便找一個，四個不就夠了？也不用太優秀，別在院裡墊底就行。”
按理說，這件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但張明洋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
“學校辯論賽是哪個組織負責的？”
楊天藝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懵，她不知道張明洋為什麼要這麼問，再說這個問題的答桉難道不是常識嗎？
“當然是學生會了。”回答完，楊天藝又賤兮兮地笑道：“老大不會是學校有人，想要直接給咱們班走後門吧？”
“想什麼呢？”張明洋彈了一下楊天藝的腦袋：“我什麼時候成那樣的人了。”
小團支書捂著留下一個紅印的腦袋，不敢反抗。
“能走到哪全憑實力。”
找學生會肯定沒用，他又不認識學生會的老師，於是張明洋決定考完試去一趟院長孫宏業的辦公室。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透過考試。
接高數老師回來的路上，張明洋和楊天藝都沒看到試卷。
他都忘了高數老師出了名的嚴謹，試卷被放在牛皮紙裡，牛皮紙還是密封的。
只不過是班級的小考試，卻也和真正的大考沒有區別了。
等回到教室，老師先讓同學們分開坐，一個教室坐不下，她還攆走另一個教室自習的同學，直接徵用了。
“不用想著抄，都是我自己出的題，網上查不到。”
然後是抓耳撓腮的三小時。
她不僅自己監考，還找了兩個她帶的研究生過來幫忙。
考完試，張明洋感覺自己好像脫了一層皮，就算是在法院，在辦公室坐一整天，都沒這麼累過。
果然前輩們說的對，學海無涯，回頭是岸。
“雞哥，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考完試，張明洋找到楊景鑠，這傢伙看起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看就考的很好。
“我想先聽壞消息。”雞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道。
“那真是太遺憾了，沒有壞消息。”張明洋也不在意雞哥不配合，他繼續說自己的：“好消息是，我決定最近讓龔老大給你放幾天假。”
說到放假，楊景鑠的興致倒也不算太高，想到還有更好的訊息，他以為是兄弟最近要出差，想讓他陪著。
“那更好的訊息呢？”
“我給你報名了辯論賽，已經透過了。”
這一瞬間，張明洋好像聽到了某種名為理智的東西崩斷了，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他和雞哥說：“你也聽了我幾場宣講會，下次該你上了。”
雞哥想說點什麼，但卻突然被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嗦起來。
“我知道你高興，別激動的，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帶薪休假的。”張明洋假裝安慰。
“咱能換別人不，這事我真不行。”
“我都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張明洋隨便扯了個謊：“再說，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
徐梓建聽到了這邊的熱鬧，也湊過來，語氣很激動：“雞哥，你也要參加辯論賽嗎？我們正愁沒隊友呢。”
交代完辯論賽的事情，張明洋準備開熘，正想藉口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門口站在熟悉的身影。
這傢伙實在太白，白的發光，讓人想不注意她都不行。
“雞哥，外面有美女等你呢。”
楊景鑠順著張明洋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站在門口朝裡面張望的白半夏。
視線對上後，兩人都愣了一瞬。
趁著這個功夫，張明洋直接一熘煙跑沒影了，他還有正事要做，就留雞哥一個人在這裡享受青春吧。
自從那天晚上楊景鑠揹著白半夏一起回來後，他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種莫名的尷尬。
“說好請你吃飯的，今天我正好沒課。”
白半夏看似穿著隨意，實則很有心機，從上到下的搭配都透露著可愛，和楊景鑠站在一起，好像她才是學妹。
“啊，好啊，我也剛下課。”楊景鑠撓了撓頭。
“你們剛才說什麼呢？”路上，白半夏主動開啟話題。
“老張說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結果是給我報名了辯論賽，我哪參加過辯論賽啊，估計也就是走個流程。”楊景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樣啊。”
白半夏雙手背在身後，低頭踢著路邊的石頭。
“我是去年臨江大學生辯論賽的最佳辯手。”頓了一下後，她抬頭看向楊景鑠：“你要是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在那如同一片汪洋的純淨眼眸中，楊景鑠腦海裡莫名跳出來一個想法。
老張說的沒錯，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
從教室裡離開，張明洋直奔辦公樓。
剛才他給孫宏業打了電話，院長今天正好在辦公室。
他問張明洋什麼事，另一邊說見面詳談。
去肯定不能空著手去，張明洋在超市買了兩條孫宏業平時愛抽菸，裝到放書的揹包裡。
“進。”敲門聲響起，門後傳來孫宏業的聲音。
“孫院長好久不見啊。”
“你個大忙人能來看我一趟也真不容易。”
孫宏業早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眯眯地上前和張明洋握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院長，他是學生，再次見面，他還是院長，但他已經變成了臨江最年輕的千萬富翁。
感嘆變化之大的同時，孫宏業也主動給張明洋倒起了茶。
“孫院長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行。”張明洋一如既往，好像依舊是過去那個學生。
孫宏業也沒問張明洋來找他什麼事，而是先聊起了近況。
“你這大忙人一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學校想看見你一次可不容易。”他試探著張明洋來的目的。
“沒辦法，身不由己，要是可以，我還是更喜歡在學校讀書。”
張明洋笑，孫宏業也跟著笑。
“是不是逃了不少課？”孫宏業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繼續說道：“咱們學院這邊，我肯定能給你通融，及格沒問題。”
這都是程乾早就交代好的，說是不能讓學校拖累學生創業的步伐。
不過孫宏業假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讓早就安排好的事情，成了自己的人情。
辦不了的事情，一定要表現出自信，說這件事很簡單，你直接辦就行。
能辦的事情，一定要表現出為難，假裝這件事很複雜，很難辦，你只能找我。
孫宏業猜測張明洋可能是為了期末考試的事來的。
“孫院長太瞭解我了。”
面對孫宏業的自作聰明，張明洋只是打著哈哈，和這種人說話，實在是有點繁瑣。
又一陣吹噓，他才終於切入正題。
“孫院長，我最近又開發了一個影片軟體，想直播咱們學校的辯論賽，你看得找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