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一走。
整個會議室開始吵鬧起來了。
七嘴八舌的。
說啥都有。
有人憂愁有人喜悅，林楓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是默默地注視這一切。
曾傑副主任一開始也不吭聲，自己輕鬆翻閱著桌上的筆記本，等大家吵得差不多了，這才哼唧了幾聲，然後笑呵呵著看著眾人。
“大家討論得怎麼樣啦。”
他言語平淡，可能是剛上任嗎，還沒有養成官威風，有幾分平易近人的感覺。
或許這是林楓的錯覺。
大家依然交頭接耳的，繼續議論紛紛。
“咳咳咳，安靜一下。”曾傑同志這一次用力地咳了幾下，然後敲了一下桌板，大家這才安靜了下來說話。
“你們都是聽到林總的要求啦，大家有什麼想法的，可以一個個的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
曾傑看著大家，冷峻的眼眸蹵起，看不懂說什麼情緒。
估計是覺得被忽視了。
“祥哥，你來說說，有什麼意見，這裡就你是老大了啦。”
曾傑看大家不說話，就點命場上的陳祥，他確實是年紀最大的，都31了，現在是一個專員，以前還是曾傑的老班長。
“我這個人比較膚淺的哦，那我就替大家問一下，下去檢查有沒有補貼的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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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哥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他人也是意味深長地迎合地笑，然後都很期待看著曾傑。
據他們所知，
這種差事都有補貼的。
林楓以前沒參加過這種級別的檢查，倒是被人檢查過無數遍，所以不知道什麼情況，心裡暗暗吃驚，難道還有外快。
“呵呵，你們放心，這個我跟林總提過了，我們每天都有一百塊的下鄉補貼，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曾傑淡淡說道。
“呵呵，那還行，呵呵。”
陳祥同志幾個呵呵，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開心。
眾人喜形於色，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
這工資照領，還有額外的補助，誰都開心。
林楓自然也不例外。
公司的錢。
林楓總覺得拿多少都不過分。
算是為上輩子討債了。
不過林楓又為下面的人感到難過。
公司老喜歡搞各種的審查。
一年四季恨不得都要搞一場，把下面的人搞得苦不堪言，筋疲力盡屌抽筋。
林楓上一世應付過非常多這樣的檢查了，深受其害，要知道就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想要完全滿足要求，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必須要在表面上下功夫。
可是做資料這東西，其實很難的，拆東牆補西牆，搬南牆堵西牆，總有一個地方是窟窿。
那這個窟窿拿什麼來補？
這就有很多策略了。
也得看看上面下來的是什麼人。
有人是用的是面子，有人用的是水酒，還有用更加靈活的手段，這就不說了。
.....
“那曾哥，那個我們這次的調查，是不是，有個...”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系統部的黃一山專員也出來說話了，同時手也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一副你懂的意思。
“黃哥，這裡的人都是一條船的，有什麼直接說就行啦，這麼害羞幹嘛啊。”
曾傑確實比較好溝通，也沒有什麼架子。
可能也是因為年齡不大，大家可以跟他說一些肺腑之言。
“呵呵，就是說我們這次調查有沒有固定的指標的咯，比如要線損率一定要控制在多少範圍內，電費回收率要百分之多少，還是說查到多少是多少啊....”
黃一山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調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一說完，其他人也都咧嘴笑了。
林楓倒是一臉懵逼。
這好笑嗎？
這一個笑裡面好像有很多的意思。
自己確實也很想知道到底有沒有指標，自己知道大機率是有的。
“具體指標是沒有的，也不可以有的，帶指標下去那還怎麼查嗎是吧，林總剛才不是已經說了，要實事求是，這是我們一貫的作風，查出多少是多少。”
這曾傑的話，倒是讓林楓非常的意外。
不會吧。
這麼剛正不阿了？
“可是剛才那林總不是說了讓我們珍惜現在的成績，保住現在的成績，我怕我們查出來的成績和林總看到的成績不太相符，會不會傷了林總的心啊，不知道你們怎麼理解...”
又有人提出了他的看法。
林楓一聽，這才想起了剛才林總說過的話，林總這不是很正常的勉勵的話語嗎，為什麼他們會曲解出這樣的意思了呢。
難道自己自己道行不夠嗎？
我去。
“林總讓我們實事求是和珍惜成績，抱住成績，這兩者並不矛盾啊。”有人又站出來說道，這是黨建的專員陳偉龍。
“呵呵，其實啊，這確實是矛盾來的，但是它又是統一的。”有人總結了一句。
我靠。
林楓直接懵圈了，怎麼開始說起哲學了，這一群都是啥人。
瘋了嗎。
“呵呵，反正我不管這個，我只要看到你們的資料，具體怎麼查我不管的。”曾傑笑道，他好像明白了大家的意思。
“好啦，下面開始分一下具體任務吧，兩個人一組吧，然後下去一個所，你們自行組隊和選擇去的地方，先到先得吧。”
一下子，整個會議室都凌亂了起來。
大家好像打架一樣，衝過去趕緊拉幫結派，爭著搶著把地方給選了。
林楓還在愕然之中。
其他人已經組隊完畢，而且選擇了自己要去的所。
陳祥和陳曉去天定所，符靄光和黃啟俊去素龍所，嚴冰和李志鋒去附城所....
所有距離比較靠近市區的所，還有管理比較好的所，都被搶完了。
看來這群人都死沾輕怕重啊。
“那個黃一山，還有林楓是吧。”
曾傑看了一下剩餘名單繼續說道：“就你倆沒組隊了，那就自成一隊吧，現在地點只有加益所沒人選，所以你們也沒得選了，沒問題吧。”
“不是，曾主任我倆都沒什麼經驗，要不，換一下唄？”
黃一山一聽到是加益所，臉色很為難地說道。
“這沒辦法啊，別人都組隊完畢了啊，林楓同志你有問題嗎。”曾傑皺眉，問林楓。
“我都行，服從安排。”
林楓其實不太明白他們在爭什麼，去哪個所不都一樣嗎？
“那就這樣定了。”
黃一山一聽曾傑這樣說了，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