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上，嚴爸給嚴鑫封了一個紅包，裡麵包著一百塊錢，那是給他的壓歲錢。
講起來現在嚴鑫掙到的錢比嚴爸掙到的錢還要多，可過年長輩給壓歲錢，這就是一個習俗。
嚴鑫才十八九歲，又沒有結婚，是可以拿壓歲錢的。
放完煙花爆竹之後，嚴鑫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著燈，拿出手機給QQ好友列表裡所有的人都發了一條訊息：
“新年快樂！”
零點過後，時間就進入到了正月初一，是新的一年來了。
這條訊息發出去不久，收到了幾條回覆。
其中就有艾莉莉的回覆，除了還給他一個新年祝福之外，還向他表示：“我給你留了一個新年紅包，等你回來了給你。”
陳力的回覆有一些茫然：“這就過完年了嗎？剛才我都在碼字，意思是我碼著字就跨年了？”
肖詩語回得很簡單，和嚴鑫發回來的一樣：“新年快樂！”
馮晨回了一條新年快樂，過了一會兒又發了一條：“再過兩天我就會帶著夢瑤回家了，到時候你來我家玩哈。”
嚴鑫真不想去他家，但是這大過年的也不好拒絕，便回了一條：“ Ok！”
在回覆的人裡面，還有那個青年女歌手顧茹。
不過也只是禮貌性的回覆了一條“新年快樂”。
“這人倒也不錯，對我一個小保安都沒有架子，還能那麼快的回覆。”嚴鑫心裡這麼想著。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青年女歌手比較重視跟李阿姨的關係，又因為李阿姨對他這個小保安不錯，也就對他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可惜了，後世也沒有聽過這個歌手的名字，說明人家沒紅。
有機會了抄幾首歌給這個女歌手，看看能不能跟培養陳力一樣，再培養出一個在文娛圈給自己賺錢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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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了，正準備睡覺，突然有電話打過來。
顯示是一個座機號碼。
他愣了一下，還是接了：“誰？”
“我啊。”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而且聲音壓得很低，但嚴鑫一聽就能夠聽得出來，那是馮曦的聲音。
嚴鑫明白了，這是馮曦用家裡的座機給他打電話。
馮晨出來打工之後，他們家裡就安了座機，這樣和兒子聯絡就要方便很多了。
聽到馮曦的聲音壓得很低，猜得出來，她是在偷偷的打這個電話，不想讓家裡知道。
畢竟打電話是要錢的，她父母肯定不樂意女兒給不相關的人打電話。
於是也壓低了聲音：“這個時候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就祝你新年快樂！”馮曦道。
“額，謝謝。”
嚴鑫沒想到這女孩子大過年的打電話過來竟然就是為了給自己送一個新年祝福，心裡一暖，然後也回了一句：
“新年快樂！”
“祝我們新的一年裡，合作愉快。”馮曦又說道。
“嗯嗯，”嚴鑫道，“合作愉快，事業一帆風順，前程萬里！”
馮曦道：“還要祝願我們的合作能一直維持下去，一輩子都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嗯嗯，”嚴鑫道，“必須一直合作下去，一輩子都不分開！”
他也就是順著馮曦的話頭說，說完之後又感覺好像有點不大對勁——這說的不是做生意嗎？怎麼好像在海誓山盟似的？
想要解釋兩句，又不知道從哪裡解釋。
馮曦低聲笑了一聲，聽得出來很開心，然後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嚴鑫也只能回一句：“晚安！”
馮曦那邊把電話掛了，嚴鑫拿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
上輩子和馮曦做了幾年的夫妻，只能說，這個妻子心地不壞，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善良。
但是相處起來真的很累，脾氣不好，說話很多時候能氣死人，對他也是各種嫌棄。
對他好的時候也有，但不好的時候更多。
結婚的時間越長，爭吵就越多。
這使得他重生之後，都不想和這個前妻有什麼交集——也不純粹是因為那一對嶽父母。
一度以為馮曦本來就是那種性格尖酸刻薄的人。
可現在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脾氣好像也還行。
上輩子那個樣子，大概還是生活的壓力太大了，內心的怨氣一點點的積累，把人的性格都給扭曲了。
“生活啊，忒特麼操蛋了！”
嚴鑫心裡這樣感慨著。
馮曦是如此，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生活幸福美滿，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戾氣，更不會把那樣的戾氣發洩到最親近的人身上。
值得慶幸的是，那些苦難都過去了，這輩子不會再像上輩子那麼的不幸福。
感慨了好一會兒，這才睡著。
第二天天還沒亮又被嚴爸叫醒過來了，外面鞭炮聲轟隆隆的，匯成了一片聲音的海。
嚴爸已經做好了開年第一頓飯，都端到了桌子上，上首放了三付碗快，擺了三張椅子，盛上了飯，也倒上了酒，那是敬給嚴鑫的爺爺奶奶和母親的。
把嚴鑫喊起來，就是讓他磕頭許願。
給先人磕頭之後，又去外門磕頭，外面也插了香燭。
拜的是哪路神靈，嚴鑫也不知道，反正拜就是了。
拜完之後，父子倆就開始吃飯。
吃完了飯，收拾了一下，天色才亮起來。
過新年，父子倆都換上了新衣新鞋，然後要準備拜年去。
嚴鑫母親死了幾年了，可外婆還在，他們要去外婆家拜年。
從嚴鑫有記憶來，每一年都是這樣的。
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那邊的人，感覺那邊都看不起他家，但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
這一次嚴爸提著肖詩語送的那一對酒，嚴鑫提著艾莉莉送的一件營養品，大早上的路上還沒有化凍，就這樣走著去了外婆家。
外婆家在另外一個村，相隔有四五裡路，走過去也不算多難。
到了那裡，大概是因為這一次上門提的禮物看上去比較高檔，舅舅舅媽的臉色好了很多，說話沒有以前那麼尖酸了。
但要說多親熱，那還真沒有。
在那裡吃了一頓午飯，嚴鑫收到了外婆給的十塊錢的紅包，還有舅舅給的十塊錢的紅包。
而他爸，則是給了外婆兩百塊錢，給了表弟表妹一人一個十塊錢的紅包。
吃過午飯後，也就聊了半個小時，然後他們就回家了。
這幾年每一年都是那樣的，就是過去吃一頓午飯，然後回家。
幾年前他們家拜年要去的地方比較多，但這幾年因為家裡太窮了，別人嫌棄，自己家也拮据，連個進門禮都拿不出來，弄得就只剩下外婆家這一家。
省事倒是省事了，就是大過年的，只有父子二人在一起，顯得比較冷清。
嚴鑫上輩子出去打工之後幾年都沒有回家過年，也有這一部分原因——太尷尬了。
這輩子他倒也沒有那麼在乎了，冷清就冷清，能夠在過年這幾天陪伴著父親，讓父親不那麼孤獨，也就可以了。
接下來幾天，父子倆哪裡都沒去，天天都在家，最多有時候出去看一下自家的田地，看一下魚塘，還有魚塘旁邊的菜園子。
這也算是難得的一段悠閒的時光。
到了正月初五，馮晨給他發了一條訊息：
“嚴鑫，我到家了，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