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榮意味深長的看了董嬌嬌一眼,十分篤定的冷笑道:“紀神醫,你只怕是小看你家主子了。依著我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家主子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連累別人的。阿策,你說呢?”
蕭天策雖然臉色難看,可到底是沒有反駁。
只對著費氏道:“借一步說話。”
良辰心頭也是著急得不得了,忙道:“王爺,是奴婢一直都跟著郡主的。”
“你也來。”
蕭天策將人帶走之後,董嬌嬌眉頭緊皺,好奇的看了看太子:“阿榮,我怎麼覺得?安王殿下和我身邊的人這麼熟悉呢?”
“是嗎?我也覺得。可能他們之間從前是有幾分交情的吧。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宮裡的良嬪娘娘。”
“良嬪,我自然是記得的。聽說,那是從安王府出去的。並且是對曾經還是安王世子的安王,有幾分好感。可是這樣?”
“你姐姐在宮裡,和這位良嬪,關係不太好。”
“對,我有一點印象。而且我還記得,良嬪好像是很討厭我的。”
“大約 因為,你是麗妃的妹妹吧。”
“那我身邊的人……”
董嬌嬌總覺得,太子的這一番解釋,著實是太蒼白了一些。
太子低聲道:“他性情暴戾,為人陰晴不定,你也知道的。”
董嬌嬌正想要去想,就覺得腦海深處一陣揪心的疼痛,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蕭允榮的肩膀上,低聲道:“殿下,我頭疼。”
蕭允榮知道,這是因為想到了和蕭天策有關的事情了。
深深嘆了口氣,神色中帶了幾分心疼的小聲道:“既然你的頭腦不允許你去想,那就不要去想了。也免得自己難受。”
“可是我覺得,那些事情,好像是很重要的。”
“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我重要了。”
董嬌嬌松了口氣,含笑道:“確實是這樣。”
蕭允榮帶著董嬌嬌回去了帳篷裡,神色關切的道:“你知道的。我對你的身體狀況,是最擔心的。”
董嬌嬌跟著太子去了中帳,看著太子案桌上面那些堆積如山的卷宗,皺眉道:“也不知道現如今的疫情如何了?我給你的藥方,可還有效?”
“大約,還差一點藥引子。”
一直就跟在太子身邊的徐華欠身道:“當初郡主的生母,就是用自己的血液做藥引子,才穩定了大局。雖然屬下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不過……郡主既然是令堂的唯一的女兒。想必血液中也是有這樣的效果的。就是不知道……郡主是不是願意獻出一點血液,來拯救無辜的百姓們。”
董嬌嬌早就知道自己過來的目的,之前就很好奇,為什麼太子沒有來找自己取血。
如今聽著徐華這樣說,毫不猶豫就將手腕兒伸了出來:“無妨啊,我知道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蕭允榮眉頭緊皺:“徐華,下去!”
徐華噗通跪在地上:“殿下!此刻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這件事情,關係到天下萬民的福祉。殿下三思啊。”
蕭允榮臉色難看的呵斥道:“閉嘴!本太子已經說過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動嬌嬌。難道本太子已經無能到了這樣的程度?需要靠著自己的女人出面,才能擺平事情了嗎?”
看著蕭允榮如此義正辭嚴的保護自己,董嬌嬌的眼圈兒瞬間變得通紅,哽咽低聲道:“殿下,實在是不必如此。其實就是用一點點血,也不會影響什麼的。”
“一點點血?”
太子驚訝的看著董嬌嬌,眼神中很明顯帶了幾分不悅,沉聲道:“這江山,將來是本太子的江山。即便是本太子豁出去了的守護,那也是應該的。可是……這不是你的責任。你不必如此。你只需要在本太子的保護之下,安穩度日即可。”
董嬌嬌溫柔笑道:“無妨的,殿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殿下的我未來的夫君,無論如何,若是我能做到替殿下分憂的地方。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做的。”
太子張開雙臂,將董嬌嬌擁入懷中,動情的低聲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嬌嬌,你就是老天爺賞賜給本太子最好的禮物。你放心,本太子將來一定會勵精圖治,爭取做一個明君。”
董嬌嬌靠在太子的胸膛,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突然浮現出蕭天策那神色落寞的模樣。
不過徐華已經捧著碗在邊上等著了。
董嬌嬌還是先做完了正事,才打算問太子,關於蕭天策的事情。
在董嬌嬌的心頭,總覺得蕭天策對於自己來書,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存在。
可是董嬌嬌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在董嬌嬌放了那麼多血之後,根本就沒辦法維持清醒,直接就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了。
迷迷糊糊的。
費氏看見這樣送回來的董嬌嬌的時候,臉色大變,讓良辰趕緊去請了焦大過來。
焦大看見這樣的情況也是被嚇了一跳,飛快的伸手給董嬌嬌切脈,好半晌才沉聲道:“這……無妨。只是失血過多,我開兩幅益氣補血的藥給她服用就好。”
“失血?”
費氏疑惑的看了看董嬌嬌慘白的臉色,就注意到她說起來的右手。
直接拉開右手,就看見右手已經被包紮起來了,隱約有血跡滲出。
費氏氣的渾身發抖,直接就衝到了太子的營帳之中,要太子給一個說法。
看著跪在面前的費氏,太子眸光冰涼,神色中帶著嘲諷:“怎麼?要造反?”
“奴婢不敢,奴婢斗膽,敢問太子殿下。我們家主子……”
“滾!”
太子根本就沒有要給出一個解釋的意思,直接就下達了逐客令。
很快就有侍衛上來,將費氏拖了出去。
費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太子。
她是董嬌嬌身邊的老人了,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遭遇如此的對待。
畢竟之前的蕭天策,每一次面對費氏的時候,對費氏都是十分的尊重的。
可是……太子竟然……
卸磨殺驢,也還沒到卸磨的時候,就已經要驢了嗎?
費氏的眼圈兒瞬間變得通紅,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歇斯底里的樣子:“太子殿下,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家主子。”
太子的手揮了揮,身影宛若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了費氏面前,伸手掐住了費氏的脖頸,神色中帶著濃重的嘲諷:“嗯?你說什麼?本太子沒聽清楚。要不,你再說一遍?”
費氏渾身瑟瑟發抖,眉目中也完全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看著太子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一樣,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兒一樣,無力的張著嘴,一翕一合……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廢物! ”
太子輕蔑的嘲諷出聲,直接揚手,就把人扔出去了。
語氣淡淡的:“從今往後,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本太子的營帳。違令者,殺無赦!”
太子的唇原本就是薄唇。
如今這話淡淡說出口的時候,當真是有那麼幾分狠辣無情的模樣。
門口的費氏也清楚的聽見了這句話。
只覺得五臟六腑的痛越發的沉重了,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暈死過去。
焦大從董嬌嬌的帳篷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費氏吐血暈倒的那一幕。
眉宇中浮現出幾分焦急之色,飛快的上前,將費氏抱到了自己的帳篷裡。
良辰跟出來也就瞧見了,理智告訴良辰,應該跟上去照顧,可不知道為什麼,良辰就是沒有去。
她始終是覺得,費氏和焦大之間,似乎是有什麼深重的誤會沒有解開。可能等他們把誤會解開,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焦大瞧著對費氏是十分不喜歡的樣子,可是瞧見費氏這邊有意外了,這表現,看起來也不像是不關心費氏的模樣。
一時間倒是讓董嬌嬌不太能看明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
正好旁邊也就有愛嚼舌根的,低聲嘟囔道:“這不知道哪裡來的泥腿子,莫不是看上郡主身邊的嬤嬤了?”
良辰這會子才如初夢醒,飛快的轉身進去找董嬌嬌了。
董嬌嬌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了,半躺在床上。
雖說是臉色慘白,可精神頭看上去卻是很好。
“什麼?費姨受傷了?”
董嬌嬌很著急,就想要去看看費氏。
良辰卻是一把就將董嬌嬌摁在了床上,皺眉道:“主子不必如此著急的。其實……奴婢瞧著……那焦大,對費姐姐似乎是不一樣的。想必他能夠很好的照顧費姐姐。主子你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就算是此刻過去了,只怕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董嬌嬌疑惑道:“焦大哥可是有媳婦的。怎麼會對費姨有什麼想法。旁人亂嚼舌根,那倒是無妨的。咱們自己人,可一定要頭腦清醒才好。”
良辰瞬間明白過來,單膝跪地,磕頭低聲道:“主子且放心吧。奴婢都知道了。只是……主子你方才沒瞧見,焦大的臉色,真的十分難看。”
董嬌嬌無奈的看了良辰一眼:“不管你看見了什麼,我都不希望你繼續談論這件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良辰只覺得抓耳撓腮,不過到底也是沒有說什麼。
良辰出去的時候,蕭天策就已經等在帳篷外面了。
良辰低聲道:“王爺。”
“她怎麼樣了?”
良辰眼圈兒通紅:“太子殿下派人取了血。雖說不能對主子有多大的的傷害。可到底,還是需要靜養一陣子的。王爺,我們家主子只是失去了記憶,,所以才不會不記得王爺的。希望王爺不要怪罪我們家主子。”
紀修偉聽見這話就不高興了,重重冷哼了一聲:“良辰,你說這話,未免太沒良心了。我們家主子,是這樣的人嗎?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家主子如今的情況。我們家主子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就足以證明郡主在我們家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了。”
良辰單膝跪地:“奴婢失言,還請殿下恕罪。”
“無妨。”
蕭天策淡淡的道:“聽說她身體狀況不太好,可否讓阿偉去替她看看?阿偉是神醫谷弟子,醫術超群。”
“神醫谷?”
良辰不可思議的看著紀修偉。
就看見紀修偉神色中帶了幾分尷尬的咳嗽低聲道:“正是,我確實是出身神醫谷。”
良辰略微沉吟片刻。
如果是之前,只怕是良辰還要和費氏商量一下。
只是如今……費氏那樣的情況,只怕是顧不上董嬌嬌這邊了。
“那隨我來吧。”
紀修偉腳步一動就要跟上去,卻被蕭天策給攔住了,搖頭沉聲道:“還不是時候。”
良辰瞬間明白了過來。
只怕如今,大家 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子的監視之中。
如果讓太子發現蕭天策私下去撿了董嬌嬌,一餓不知道太子那邊會鬧騰出什麼事情來。
不管是為了蕭天策,還是為了董嬌嬌,總之不能讓這件事情暴露出來。
良辰忙不迭的屈膝柔聲道:“殿下放心。入夜之後,請殿下和紀先生過來。”
蕭天策松了口氣,眉宇中依舊是揮之不去的憂愁之色。
紀修偉皺眉:“阿策,你這是咋了?失憶了而已,會好起來的。”
“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
“什麼不對勁?”
“這一場瘟疫,還有太子的態度。方才費氏直接從太子的營帳裡面飛出來的事情,你也看見了。這足可以證明,太子對郡主,並無真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告訴我,會好起來的?我只怕,情況會越來越糟糕。最終到了我麼辦法控制的程度。而且……我總覺得,這一場瘟疫,來的太蹊蹺了。我曾經研究過十幾年前的那一場瘟疫。我總覺得,和這一次的瘟疫,有異曲同工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操控這一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紀修偉只覺得額,沒有人會喪心病狂的操控著一切的。
畢竟這一次瘟疫,和上一次瘟疫,雖然控制得很好,可多死了很多人。
蕭天策神色嘲諷的瞥了紀修偉一眼,冷笑道:“你身為神醫谷的弟子,難道當真不知道嗎?夢之一族的存在,你不知道嗎?鬼谷的存在,你不知道嗎?”
紀修偉單膝跪地:“王爺!”
蕭天策冷笑道:“你們鬼谷和神醫谷脫離了夢之一族,妄想能夠自己立門戶。可惜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能成功。你們這一次,能出現在京城,難道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巧合?”
紀修偉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只覺得蕭天策太可怕了。
竟然連帶著這些事情也能看個一清二楚。
不過下一瞬,紀修偉就明白了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蕭天策:“鬼谷?鬼谷的人出現了?”
“哼!太子身邊那個徐華,整日裡鬼魅一樣,你說他不是鬼谷的人?”
紀修偉瞬間就跳了起來:“好哇,我就說,這小子這麼看起來這麼不順眼。原來竟然是鬼谷的人。呵呵,鬼谷和神醫谷向來就勢不兩立。既然這一次遇到了,少說也要分出個子醜寅卯來。”
“站住!”
蕭天策沉聲道:“你要去尋私仇。按道理本王不應管你。可是……明天再去。入夜去看下郡主再說。另外,其他的事情,你也需要部署一下。咱們既然來了,就不要空手而歸。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子繼續矇蔽嬌嬌。嬌嬌也是局中人,她有資格知道真相。”
紀修偉雖然很想現在就去找徐華,卻不得不顧忌著蕭天策的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點頭道:“阿策你放心,我知道的。”
入夜之後,蕭天策和紀修偉先後潛入了董嬌嬌的營帳。
“王爺?”
董嬌嬌看見蕭天策的第一時間,曾經有過的那種情緒,又一次的浮現了出來。
她總是覺得,自己和蕭天策之間,肯定不只是認識這麼簡單。
“郡主為什麼這樣看著本王?”
愛人站在面前,自己卻不能伸手擁入懷中的感覺,實在是讓蕭天策感覺到深重的無奈。
甚至是為了保護她,還要做出一副彼此之間根本就不熟悉的樣子。
良辰忙上前,笑道:“大約是覺得王爺看起來眼熟吧。”
董嬌嬌緩緩起身,似乎是沒有聽見良辰這打圓場的話一樣,認認真真的看著蕭天策:“可有人和王爺說過,你的眼神,看起來很哀傷。深不見底……”
蕭天策渾身一震,嘆息道:“本王和愛人走失了。”
董嬌嬌驚訝道:“王爺權勢無雙,想要找回來,都不能嗎?”
“本王知道她在哪裡。”
“那王爺……是不愛了?”
這個不愛二字一出口,董嬌嬌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不可思議的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簡直是不敢相信。
蕭天策的手伸了出去,卻在下一瞬又縮了回來,十分沉默的站在邊上,神色憂慮的道:“我願意為她付出性命,如何會不愛了?只是……為了保護她。不得不遠離她。”
董嬌嬌親自給蕭天策斟茶:“既如此,王爺也不要難過了。有情人終成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蕭天策唇角勉強浮現出一抹笑容,眉目中嗲了幾分溫暖的低聲都:“借郡主吉言。”
董嬌嬌含笑道:“王爺不必如此客氣。我一見到王爺,心頭就覺得十分親切。似乎從前和王爺見過一樣。”
蕭天策心頭劇痛。
有種想要將董嬌嬌擁入懷中,好好的和她說一說,自己這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的。
可最終,蕭天策還是放棄了。
只低聲道:“是的,曾經一起都住在京城,自然是見過的。”
“可是,我都不記得了。王爺可以和我說說看嗎?”
可以二字,在蕭天策的喉嚨湧動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麼有說出口。
好在紀修偉這就進來了。
一看見兩個人之間的情緒湧動,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可既然已經進來了,紀修偉也不會就那麼出去。
畢竟如今董嬌嬌這邊,也算是防守嚴密。
如果不是有人作內應,根本就進不來。
紀修偉的到來,倒是打破了董嬌嬌和蕭天策之間的尷尬。
讓兩個人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都放鬆了不少。
“聽說郡主身體欠安。阿偉是神醫谷弟子,醫術超群,不如讓阿偉幫郡主看看?”
董嬌嬌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蕭天策那殷切的眼神的時候,董嬌嬌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
紀修偉替董嬌嬌把過脈之後,臉色就凝重了起來:“郡主失血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拿過去做藥引子的血,有多少?”
董嬌嬌想了想,指著帳篷裡一個做裝飾用的海碗:“大約,就那麼多。”
紀修偉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很明顯的變了變:“有點多。難怪郡主看起來是灰分虛弱。不過這也無妨。只要郡主好好休養,自然可以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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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
“是的,就這樣。”
“那我失憶了呢?”
“這是中毒,只要解毒,就無礙了。”
“真的嗎?”
董嬌嬌十分歡喜,眉目中都透露出歡喜的意思。
良辰好奇的看了看董嬌嬌,下意識的低聲道:“可以解毒的事情,之前焦大也說過。沒看見主子這麼高興啊?”
董嬌嬌也是愣了愣,片刻之後才低聲道:“大約……是因為我對王爺更加信任的緣故。因此就對紀先生更信任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和王爺這只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我的心裡,對王爺的信任,真的是……由來已久。”
蕭天策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含笑欠身道:“如此說來,本王倒是十分榮幸了。”
從帳篷裡走出來,蕭天策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紀修偉心疼得不行了,忙道:“你別這樣。事情是有轉機的。”
蕭天策狠狠的握了握手:“告訴我,解毒需要做什麼?”
紀修偉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阿策,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是聽不懂,還是不肯說?太子肯定也知道。是要讓我親自去問太子嗎?”
“不要去。”
紀修偉著急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紀修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可若是完成任務需要付出蕭天策付出這樣的代價,紀修偉寧願自己完不成任務。
深深吸了一口氣,紀修偉認真道:“阿策,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沒什麼好想的了。太子給我的那封信裡面說的很明白了。這一次,是九死一生的局。我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了。所以……告訴我吧。”
紀修偉搖頭道:“不不不,一定會有更好的局面的。一定不會到了那麼糟糕的。”
“千年一夢的毒,必須要蛟龍筋。說是九死一生,這都是很溫和的說法了。應該是十死無生。”
焦大的聲音,突然就從兩個人身後冒了出來。
紀修偉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回頭。
“你是誰,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是夢之一族的引路人焦大。”
“夢……”
紀修偉只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打結了。
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當場跪下去,只是飛快的退回了蕭天策的身邊,做出一副保護蕭天策的樣子。
紀修偉此刻的狼狽,自然是被蕭天策看在眼睛裡的。
蕭天策那麼護短的人,自然是不會允許自己的人這麼狼狽。
伸手將紀修偉護在了自己身後,淡淡的道:“你知道如何解毒?”
“自然知道,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裡的意義。”
“蛟龍筋,哪裡有。”
“那邊。”
焦大指了指不遠處的渭水:“渭水裡有一條蛟龍,素日裡就棲息在這片淺灘。”
“蛟龍灘……”
蕭天策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他聽見這個名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時候也問過,是不是因為這裡有蛟龍,所以才會被叫做蛟龍灘。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知道這裡真的有蛟龍。
“要如何才能拿到蛟龍筋,單純的殺死,肯定不夠的。”
蕭天策十分冷靜,倒是也沒有覺得這個想法很匪夷所思。
焦大十分欣賞的看了看蕭天策,含笑道:“你果然比蕭允榮更有擔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才是董嬌嬌的一心人吧?”
“夠了!這件事情,既然是你和蕭允榮弄出來的。就應該去和蕭允榮商量這件事情。和我們家王爺什麼關係都沒有。”
紀修偉終於從蕭天策的背後衝了出來,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焦大,似乎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和焦大大打出手的樣子。
焦大嘲諷的瞥了紀修偉一眼,冷笑道:“呵呵,怎麼?你們神醫谷當初可以背叛夢之一族。你如今,倒是要裝出一副十分貞烈的模樣,不肯背叛蕭天策了嗎?紀修偉?”
“你……你怎麼知道?”紀修偉簡直是目瞪口呆。
他很確定,自己從來就不認識焦大。
更加不可能和焦大有什麼共同的交集。
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焦大臉上的嘲諷之意更甚,轉過身,看著暗處,冷笑道:“鬼谷的徐華,出來吧。”
果然,徐華就從暗處走出來了。
依舊是一身白衣,依舊是一臉蒼白的病容,臉上是不亞於紀修偉的驚訝。
“很好,人都到齊了。可以說說看,這次要怎麼做了吧?”
紀修偉和徐華曾經在京城裡交手過許多次,如今再看見對方,都有一種恨不得對方即刻的想法。
焦大似乎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息湧動,好半晌才道:“現在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不是你們能做私事的時候。畢竟,這牽扯到我們三族,能不能正常在外界生活的問題。”
徐華扭了扭脖子,脖子的骨頭喀嚓喀嚓的響動,片刻之後才笑道:“我沒問題,商量就商量,我覺得挺好,應該商量。可是……不知道,安王殿下,是不是可以迴避一下。否則,只怕只能殺無赦了。”
徐華眸光陰沉的盯著蕭天策,看了看焦大,又看了看紀修偉:“如何,我們三人聯手,先解決了他?”
紀修偉張開雙臂:“徐華,你不要太過分了。”
“呵呵,紀修偉。你好歹也是神醫谷谷主的親傳弟子。怎麼?給蕭天策當狗,跪習慣了,現在站不起來了?膝蓋軟嗎?”
徐華說完,身形一矮,直接就對著紀修偉的膝蓋攻了過去,嘴裡叫囂道:“既然膝蓋無用,那就廢了吧。”
徐華的攻勢來的快很準,紀修偉倉促抵擋。
可下一瞬,焦大就像是會瞬移一樣的移了過來,直接擋在了紀修偉面前,一巴掌就將徐華抽飛了:“滾!我說了,今天要解決的是大事情,私人恩怨,給我放一邊。你若是做不來鬼谷的主。讓你師傅親自來和我談!”
“你有什麼資格,要面見我師傅!”
“弟子無能,難道他這個做師傅的,不應該站出來,解決問題嗎?”
徐華氣的牙齒癢癢的,他提前打探過焦大的功夫的。
太子說過,焦大的武功,和他差不多。
按道理,兩個人也是平手才是。
怎麼會……
焦大似乎知道徐華是怎麼想的:“和蕭允榮動手的時候,我知道他的身份,並沒有使用真功夫。”
“狡詐! ”
“哼!說吧,你們神醫谷和鬼谷,到底打算如何?”
最開始妥協的是紀修偉,單膝跪在焦大面前:“我們神醫谷當初叛出夢之一族,是我們不講道義在先。如今,我們只能竭盡全力,幫助夢之一族解開結界。”
這個結果,似乎是在焦大地預料之中。
揚了揚眉:“條件。”
紀修偉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蕭天策,好半晌,才像是做出了決定一樣的沉聲道:“希望你能保護王爺平安。 ”
焦大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是一心人,我沒辦法做出絕對的承諾。”
蕭允榮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他是一心人,那本太子呢?”
焦大冷笑道:“你不是聖女殿下的一心人。”
“那是以前,若是本太子將來就能了呢?是不是,你也會護本太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