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還不時拿著照片同出入酒店的人比對，混然不知正主此時就在他們身邊，就在他們眼前走過。
甚至程恩妮還停留了幾秒，記下了這幾個人的臉。
本來程恩妮還想去打探一訊息的，但這個想法只在她腦海裡過了一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謝茂衍那裡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他不能把自己摺進去。
如果謝茂衍被謝令君控制住，她更要保全自己，才能想其他的辦法。
程恩妮走出酒店範圍，先找了個電話亭打了電話，確定陳虹他們已經安頓好，又給於楊合夥的同學那裡打了電話，確定於楊還沒有回去後，才憂心忡忡地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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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準備走的時候，程恩妮在從透明塑膠微弱的反光發現，她好像被人盯上了。
一臺黑色小汽車就跟在程恩妮的身後，剛剛從酒店出來的時候，程恩妮就發現小汽車在她身後了，但她以為只是同幾步路而已，沒想到她停車也停，明顯就是盯上了她。
難道她是被人發現了？
可明明她在那些人面前走過，都沒有人發現她的，而且如果盯上她的話，應該第一時間把她抓住才對。
或許只是懷疑？！
程恩妮心驚肉跳，但臉上一點也沒顯，可能對方只是懷疑，她雖然換了妝扮，但身形差得不是太多，冷靜一點，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就好。
這樣想，她也這想做了，而且出了電話亭後，她是直接面對著小汽車走過去的，車子沒動，她走到旁邊了也沒動。
不要著急，動作慢一點，程恩妮告訴自己。
只有幾步路了，就在這時候，小汽車的後車門突然開啟，謝茂衍的臉就這樣措不及防地出現在了程恩妮面前。
程恩妮，“……”
“上車。”謝茂衍看著程恩妮笑。
程恩妮上車，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很捶謝茂衍一頓，“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謝茂衍笑，捉住她拉到懷裡，示意前面的司機開車，“陳叔，麻煩去蔣宅。”
說完，謝茂衍才打量起程恩妮來。
此時的程恩妮半點也沒有平時的樣子，黃色大波浪卷，眉毛有些粗，臉上有顆黑痣，嘴巴上邊還有顆小小的痣，加得很隨意，一點也不違和，好像天生就是這樣。
說句實在話，程恩妮這個樣子，就是姚美華和程志強站在這裡，怕是都認不出來。
但謝茂衍幾乎是從她從酒店裡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只不過酒店附近有謝令君的人，他不好直接出面，只能等稍微出了那一片，才出面。
程恩妮一上車，謝茂衍就伸手去揪她臉上的痣，雖然加了闈，程恩妮也是個美人，但謝茂衍不喜歡。
一揪，居然還沒有揪掉。
那頭黃毛謝茂衍也很看不順眼，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是劣質的質感。
程恩妮拍開他的手，“於楊那裡有訊息了嗎，是不是謝令君把人給抓起來的。”
謝茂衍點頭，他一下飛機就發現有人跟蹤，應該是謝茂衍猜測到他們會過來找人，一早就派人在機場守著。
也還好陳虹他們是先聯絡了他和程恩妮，如果他們問到情況，直接來這裡找人，只怕會第一時間，落到謝令君的手裡，到時候情況會更加棘手。
“謝令君沒抓到你，所以在機場沒有抓我，一路跟到酒店，估計是想看我跟你會在哪裡碰頭。”程恩妮瞭然，她就說，謝令君怎麼會好像料事如神一樣，知道她在哪個酒店的。
他昨天還言語不詳，差點讓她誤會謝茂衍也在他手裡。
“餓了嗎？先帶你去吃飯。”謝茂衍握住程恩妮的手，沒看程恩妮的臉。
不想看程恩妮這個樣子，他不喜歡。
能夠確認謝茂衍安然無事，程恩妮把心放下了大半，見謝茂衍這樣，特意把臉懟到他面前跟他說話，“吃飯了事不急，於楊的位置確定了嗎？程歡那裡是什麼情況？”
“……”謝茂衍。
謝茂衍也不過是比程恩妮他們早了幾個小時到達，於楊現在只確定是在謝令君手裡，安全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和於楊在一起的，還有程歡。
他昨天就已經去程歡的住處找過了，房子一片冷清，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住過人，應該是跟於楊一起失蹤的。
“先去吃飯，下午已經就會有訊息。”謝茂衍把情況講明，就拉著程恩妮去吃飯了。
簡單地吃過飯後，謝茂衍帶著程恩妮到了一處住處，說是謝茂衍朋友的房子，可以安心休息。
昨天晚上程恩妮根本沒睡，上午又一直繃著神經在等謝茂衍，現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又有謝茂衍在身邊，幾乎是立刻，程恩妮在沙發上靠著謝茂衍，直接就睡了過去。
閉眼眯了幾分鐘，程恩妮突然迷濛地睜開眼睛，“我先去洗個臉吧。”
謝茂衍這一路都沒怎麼正眼看過她來著，在外面程恩妮是不方便卸妝，但到這裡倒是可以了。
“不用，睡吧。”謝茂衍彎腰面色平靜地親了下程恩妮，女人洗臉要花的時間太長，他也不知道他們能在這裡休息多久，他實在是不想耽誤程恩妮的休息時間。
程恩妮笑了笑，知道謝茂衍是心疼他，嘟囔著道，“這會不嫌我醜啦……”
不過話還沒說完，程恩妮就已經睡死了過去。
謝茂衍抬手，輕輕把她臉邊的雜亂假髮弄開，怎麼會嫌你醜呢，只要你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都不會嫌你醜。
其實從昨天抵達起，謝茂衍也幾乎是沒有休息，程恩妮睡過去沒一會，他握著她的手，直接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老謝！”藍思恬和蔣猛回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些發暗了。
“怎麼就睡在沙發上，不去房間裡睡，咦，這位是嫂子吧！”蔣猛開了燈，大步進屋，然後愣住，“嫂子你好，我是蔣猛。”
程恩妮起身同他握手，蔣猛名字雖猛，但看上去卻是職場精英的形象，看上去幹練中又帶著幾分儒雅，長相如果說只有七分，但氣質足以把整個拔高到十分。
蔣猛雖然有點意外程恩妮的形象，但臉上一點沒表現出來。
“他怎麼來了？”謝茂衍看了眼那邊還在找鞋換的藍思恬。
蔣猛看了眼那邊，“從京市跑過來的，我才去接了他回，不然也不能耽誤到現在。”
藍思恬還不知道自己是謝茂衍和蔣猛眼裡的大麻煩，聽到程恩妮也在，還挺興奮，趕緊換好鞋跑過來，“小嫂子，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你誰？”
等看清楚跟謝茂衍站在一起的人，藍思恬傻了，臉上笑容收得乾乾淨淨，立馬跳開老遠，順手還把蔣猛拉開了。
“謝茂衍，你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醜女人是誰！”藍思恬震驚了，謝茂衍那麼愛程恩妮，現在居然也在外頭找情人了？
而且，還找了個這麼醜的！
難道是對著程恩妮那張美人臉看久了，想換換口味，換個醜點的調節一下？
“藍思恬！”程恩妮語帶警告地喊了聲藍思恬，謝茂衍也涼涼地看著他。
這時候，藍思恬還沒有察覺到危險臨近。
“老猛，你別瞎喊，咱們小嫂子長得可漂亮了，謝茂衍這混蛋居然對不起小嫂子，不行，我得給恩妮打個電話，讓她趁早看清這人渣的嘴臉！”藍思恬還在拉蔣猛，還要給程恩妮打電話。
因為太過生氣，罵起謝茂衍來也是不留餘地。
“……”謝茂衍看著藍思恬就覺得頭疼，“不是說讓你在國外照顧敏君，誰讓你回來的？”
藍思恬還在撥電話，聞言甩了謝茂衍一個白眼，不理他。
蔣猛不敢置信，他看看藍思恬，又看看謝茂衍，又看看明顯怒火沖天的程恩妮，目露疑惑。
但很快他就發現，眼前的人是偽裝過的，戴的是假髮，臉上的痣雖然很逼真，但應該是粘上去的，等看明白，蔣猛就同情地看向了藍思恬。
他倒是想再提醒藍思恬一下，但藍思恬現在明顯在氣頭上，打電話都把按鍵按得啪啪直響。
但電話一直沒有被接聽，藍思恬一臉疑惑。
“怎麼沒人接聽呢！”藍恬歪著腦袋，質疑地看向謝茂衍，“謝茂衍，什麼情況，大過年的你怎麼會在這裡，恩妮呢，你是不是跟她吵架，傷她的心了！”
“我在這裡。”程恩妮淡淡出聲。
藍思恬瞅了程恩妮一眼，“我又不瞎，自然知道你在這裡，像你這種壞女人，我見多了，謝茂衍給你多少錢，我給你翻兩倍，趕緊滾，別在這裡礙眼！”
程恩妮真是服了，她看了眼謝茂衍，“藍思恬這麼不相信你的為人，他真是你發小？”
謝茂衍用看知障的眼神看了藍思恬一眼，“他腦子有問題，別理他。”
說完謝茂衍看向蔣猛，“你那邊查到了些什麼？”
蔣猛坐下，掏出一份資料推到謝茂衍和程恩妮面前，“還真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之前程歡雖然有野心，但一直老老實實地在工廠上班，林秀禾的那些醜事被曝光了之後，程志強去工廠鬧，她才離開。
程歡帶著程嘉寶過過一段日子，後忍耐不了，把孩子丟還給林秀禾，自己過。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程歡突然像中了邪似地，開始瘋狂買房，雖然這個時候總體房價偏低，但這時候的工資也低，相較於工資，房價依然天價。
最開始，程歡是在林秀禾那裡瘋狂騙錢，騙不到後，程歡把主意打到了林秀禾跟的老闆身上，帶著他投資了一次，賺了不少。
但人老闆是有大房的，主要的錢還是在大房那裡，他除了包養女人生兒子，剩下的錢都給了程歡。
程歡走到了集資騙錢之路，但因為她眼光好，買中的房子和商鋪，不是要拆就是待拆，倒也沒出什麼大簍子。
“程嘉寶呢？”程恩妮看到程嘉寶被送到林秀禾手裡時，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蔣猛看了程恩妮一眼，說起來，程歡才是程嘉寶的親姐姐，但這種時候，竟然只有程恩妮關心他的去向。
“被林秀禾送走了。”蔣猛查到這些事，深刻明白到，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個送走，不是暫時送養的意思，是送到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打算以後不認回的意思。
當然，這只是林秀禾對領養人的說辭，以這對母女的行事來看，以後落魄的日子多著呢，未必會真的不認回。
而且林秀禾選人家也不是隨便選的，那戶人家條件不錯，夫妻也都是好性子，說林秀禾沒有以後拿捏把持的意思，蔣猛是不信的。
程恩妮聽完，輕嘆了一口氣，上輩子程嘉寶在程家長大，卻並沒有長成一個好人，自然也不是個對社會有人的用，這輩子從小遭受磨難，現在換個人家，但願他能有跟上輩子不一樣的人生吧。
“程歡是在半年前被謝令君的人盯上的。”蔣猛繼續說。
程歡被謝令君的人盯上後，就開始了瘋狂攬財的日子，她彷彿可以預知後世，知道還沒釋出的政策，她幫忙出謀策劃的幾個方案，暫時還不顯，但政策明顯有傾斜，大賺指日可待。
之後就查不到程歡多少訊息了，再之後，於楊被程歡騙過來，中間於楊跑回去了一次，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於楊又來了這邊，然後徹底沒了訊息。
“謝令君之前就在這邊經營過，在被開除之前，他就留了一手，讓人建立了一個地產公司。”蔣猛喝了口水，“老爺子把人從你那裡帶出來沒多久，謝令君又回了這邊，收服了一個叫趙六的人物，又有程歡出手，現在事業鋪展得挺大。”
說完，他視線落到手中的水杯上，再看了眼旁邊正襟危坐的藍思恬，這貨現在應該是應該知道自己又犯蠢了。
蔣猛笑了笑，補充道，“謝宏現在跟著謝令君。”
提到謝宏，藍思恬臉色大變，看向謝茂衍，然後謝茂衍神色淡淡，只關心程恩妮渴不渴，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