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志強一家幾口偷偷摸摸回老家過年的事，程恩妮並沒有什麼所謂。
她還沒有那麼雙標，可以接受自己不通知，不打算到程家過年，卻要求程家人必須要等著她。
沒有這個道理。
何況有於楊一家三口千方百計地哄程恩妮開心，程恩妮心裡並沒有什麼介懷的。
但胡水英卻接受不了，看到程志強一家四口帶著程奶奶回了老家過年，卻獨獨不見程恩妮時，胡水英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就覺得不好。
她也沒有立馬就去找程志強的事非，而是讓程建波趕緊跑了趟縣城。
如果程恩妮知道程志強他們回來過年的事，就讓程建波把程恩妮接回家裡過年，如果程恩妮不知道這事，那胡水英就要跟程志強好好說道說道了。
程建波先去縣城家裡看了一眼，大門緊鎖，程恩妮明顯不在家，程建波嚇了一大跳。
程志強一家已經回了老家，程恩妮沒跟著回去，現在又不在家，大過年的，她能去哪裡？
好在程建波想起了於家這邊，又火急火燎地跑了趟家屬院，看到程恩妮跟於楊一起站在樓下，看鄰居孩子玩鞭炮，一顆心才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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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波叔，你怎麼來了？”程恩妮看到程建波也很意外，立馬大步迎了過去。
於楊認得程建波，跟過去喊了人，靜靜地站立在程恩妮的身側。
“你嬸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看到程恩妮在於家過年，程建波也放了心，於楊邀請他去家裡坐，程建波愣是沒好意思去。
大過年的，總不好空著手上別人家的門，而且他這沒吃中午飯就往縣城趕，家裡還等著他吃團年飯呢。
程恩妮送程建波出家屬院，“建波叔，今年這個年我過得挺好的，比往常都好。”
“那我和你嬸就放心了，外頭冷，早點回屋去。”程建波沒讓程恩妮送太遠，到門口就催程恩妮進屋了。
知道程恩妮說這話，是不想他們因為這事因為過年的心情，程建波道，“你放心，我會勸你嬸的。”
但胡水英現在的脾氣，還真不是程建波能勸住的。
聽到程恩妮在於家過年，胡水英臉色好看了一些，但得知程恩妮對程志強一家回老家的事不知情，胡水英就坐不住了。
這不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嘛。
鄉下過年比城裡還要熱鬧，現在不少人都在外頭工作生活，也就過年的時候大家能聚到一起，女人們在廚房裡準備團年飯，男人們大多聚到一起閒聊打牌，孩子也是一窩蜂地玩到一起。
胡水英到隔壁不遠的程大伯家的時候，程志強正跟幾個堂兄弟在打牌，大概是心情好，整個人看上去紅光滿面的。
能不心情好嘛，以前程氏家族裡，就程志強一個沒有兒子，他走哪兒都感覺抬不起頭來，今年他可是抱著大胖兒子回來的！
再加上林秀禾要面子，這可是她頭一回到程家老宅過年，林秀禾是下了狠勁給一家子收拾的。
就連程爺爺和程奶奶那裡，林秀禾也捏著鼻子，從頭到腳給他們置辦了新衣新褲。
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她這個妻子、兒媳婦，當得就是比姚美華到位。
林秀禾一身剪裁得體的新衣，燙了頭髮抹了頭油，自然是不肯在廚房呆著的，她一直在外頭應酬來家裡的客人，端茶倒水遞瓜子陪聊。
至於兒子，林秀禾以孩子有點小感冒，不能見風的理由，讓程歡抱著呆在了房間裡。
“你這弟媳婦，挺厲害的啊？”有婦女來串門，湊到程大伯娘耳邊嘀咕。
程大伯娘白了眼屋外的林秀禾，“就她能顯擺，我婆婆在她那裡可沒在家的日子鬆快，每天帶孫子，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嘍。”
幾人湊在一起講究了一陣子林秀禾，程大伯娘忍不住又抱怨起大兒媳婦的事，“你們要是有認識不錯的姑娘，幫著你們大侄子介紹介紹，到時候謝媒酒少不了，媒婆鞋肯定也買最好的。”
“……”程家的事，大家夥誰沒聽說啊，誰敢應這話，這不是把人好姑娘往火坑裡推？
而且程大伯家的條件可不怎麼樣，不像程志強在縣城單位有正式的工作。
程大伯一家都是務農的，程大堂哥歲數也不小了，還離了婚，雖說孩子被前妻帶走，但那也是他的孩子，哪家姑娘願意一進門就當後媽的。
不過，姑娘沒有，條件一般的離異或喪偶的婦女倒是有，“我倒是認識一個，在省城打工認識的，男人沒了，自己帶個女兒，願意再嫁，你覺得怎麼樣？”
“多大歲數？女兒幾歲？”程大伯娘心裡其實不太滿意。
“三十二，女兒十一歲。”
“不行不行，這年紀也太大了一些，孩子年紀也這麼大了，都不知道那身體還能不能生。”程大伯娘立馬擺手。
“……”眾人，就你家這條件，你兒子那情況，還挑呢？
這頭正聊著，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廚房裡幾個瞬間都屏住了呼吸，沒聽到後續什麼動靜，乾脆起身出去看。
院坪裡，胡水英把牌桌子給掀了。
整個院坪裡的人都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大過年的，胡水英怎麼跑過來鬧這麼一出。
“程志強，你這可真是有了後孃就成了後爹啊，一家老小回老家過年，怎麼獨獨就把恩妮給忘了？”胡水英指著程志強，連聲堂哥也不叫了。
院坪裡的人立馬轉頭看向程志強和林秀禾夫妻，在場的都是鄰居，大多都是程家本姓，再想想屋裡偶爾會出來露一面的程歡，大家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這怎麼說，繼女帶回家過年了，親生女兒卻沒帶。
虧他們還以為程恩妮跟著姚美華過年去了，大過年的，大家也不想找不痛快，就都沒問這事。
結果居然是這樣？
程建波晚一步追過來，胡水英已經把話說完了，他伸手拉了胡水英一把，“大過年的，咱們晚點再說。”
三叔奶也站在自家院坪裡喊胡水英回家去，胡水英看了看自家男人和自家婆婆，瞪了眼臉色難看的林秀禾，準備回去。
“爸，媽，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