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看到走到跟前的許佳人，倆眼珠子瞪的快要冒出火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吃啥了，一段時間沒見嘴皮子越來越利索了。
“你個小雜種閉嘴！”楊萍呵斥道。
許佳人仰著小腦袋，用稚嫩的聲音回道“我們幼兒園都教我們小朋友文明，你是沒上過幼兒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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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小孩子一本正經的問這話頗有喜感，引得周圍人一陣鬨笑。
不過，笑過之後沒人再敢說“破鞋”這種話了。
人家小孩子都知道文明，他們這些大人再說來說去，那不是太不像話了麼。
“小屁孩子滾一邊去！我在和你媽說話！”
“滾我就不會了，不如你示範下，我學學？”
許佳人這麼一接話，又引得眾人樂了。
看不出來，這小孩子說話這麼逗呢。
“我現在和大家說說你媽離婚的事兒！你打什麼岔？你就是打岔了，也改變不了她離婚的事實！”楊萍不打算跟許佳人扯，直入主題。
大人和孩子逗嘴皮子，不論輸贏都是孩子佔上風。
更何況，楊萍這會兒只是想要李卉丟人，這孩子她是懶得搭理。
不過許佳人怎麼可能不打岔呢？
她可知道，媽媽根本不會吵架。
屬於一肚子委屈說不出來，最後被氣哭的那種女人。
碰見楊萍這種撒潑胡攪蠻纏技能屬性滿級的，更是不堪一擊。
“離婚怎麼了啊？說你是山溝溝裡思想覺悟低的瘋子，你還不承認！廣播裡天天讓解放思想，提高婦女的地位你聽不到？誰規定女人結婚就不能離婚啦？你這思想還是老封。建！”
許佳人大聲喊著，說道“我媽媽是新時代的女性，努力追求自己幸福有什麼錯啊？難不成被我爸那個又爛賭，又喝酒打人，還作風不正派的人拖累一輩子嗎？”
人群裡沒了聲音，畢竟這番言論放在現在這個年代，實在有點驚世駭俗。
而且，說著話的還是個小孩子。
“我媽再婚，我姥姥贊成，我贊成，許叔叔贊成，許奶奶贊成！最重要的是國家法律贊成，這還不行啊？咋了？還要跟你申請同意啊？你是代表了國家，還是代表了父母啊？你咋臉那麼大呢？”
一氣兒說完，許佳人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搞錯了，你不是臉大，你是臉黑！”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因為這個提著保溫桶的女人，這臉是真的黑啊。
“好了，我們趕時間！現在請你讓讓路，好狗都知道不擋道，你應該比狗強吧？”
許佳人轉身抓住媽媽的手，扭頭看到楊萍還站著沒動，乾脆說道“你要是沒事兒幹啊，就回家擦點雪花膏！這麼黑的臉不知道咋好意思出來的。影響市容可是要罰錢的。”
“影響市容……哈哈哈，這還真是啊。”
“瞅瞅她那臉皮，嘖嘖，不知道的以為咱們清北的姑娘都是黑臉包公呢。”
“可不是呢？也不知道她怎麼搞得這麼黑！”
楊萍面對許佳人還能淡定，可加上周圍人的嗤笑，她就受不了了。
尤其是所有人笑話的是她的美貌啊！
也顧不上打羊肉湯了，楊萍拉起大衣擋著臉拎著保溫桶轉身跑了。
楊萍落荒而逃，可李卉看著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她感謝女兒關鍵時刻幫她出頭，心疼她小小年紀就要面對這些不堪的事情。
再看了眼身旁一直沉默的許紹遠，李卉的心裡有些難過。
剛才楊萍冒出來罵她，他沒有說一句維護她的話，還鬆開了手……
三人往前走著，氣氛有些凝重。
尤其是許紹遠的臉上，更是毫不掩飾寫滿了糾結。
許佳人停下了腳步，說道“媽，你能不能去那邊買一束百合花呢？”
“百合花？”
李卉四下看了看，在街口見到個用塑料桶裝著賣花的人。
“不用買了吧。”許紹遠回了神說道。
“媽媽，你去買吧。我和許叔叔在這兒聊會兒天等你。”許佳人看著母親眼神堅定說的說道。
李卉看出來女兒眼中的意思，遲疑了下還是去了街口。
等到李卉走開，許佳人開門見山直接問“許叔叔，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媽媽？”
“想！”許紹遠沒猶豫很肯定的答應下來。
“既然你想，那為什麼剛才鬆開了媽媽的手呢？”
“我……我是……”
見許紹遠說不出來，許佳人有點生氣。
“我媽離婚已經很受傷了，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才願意往前走一步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連跟我媽一起面對流言蜚語的勇氣都沒有，那就趁早算了！我也不需要一個不能為我媽和我擋風遮雨的爸爸。”
許紹遠“……”
“丫蛋，你會拿我當爸爸嗎？”
“你盡到了爸爸的責任當然會了。可如果像剛才那樣，我肯定不願意啊。”
許紹遠聽到小孩子這麼說，原本沉重的心情突然輕鬆了幾分。
其實，他和李卉再在一起，他最擔心的是丫蛋。
兩人說了幾句話，李卉拿著一束用報紙包好的百合花過來了。
不過她的臉上看不到喜悅，甚至還多了一絲愁容。
“紹遠，要不……今天我就不去你媽家了。這些你幫我帶回去？”李卉剛才去買花的路上越想許紹遠鬆開她手的事情越難受。
他今天面對楊萍的刁難就鬆手，那改天遇見更大的阻撓或者流言，那要怎麼樣呢？
“我都和我媽說好了啊。你要是不去，不好吧。”許紹遠聽到這話有點急了。
早晨出門的時候，母親已經收拾好了一桌子菜，就等著他帶李卉回去呢。
如果李卉不去，那母親肯定不高興啊。
李卉抿著唇角，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猶豫了下還是說了“紹遠，我不想有了男人，遇見困難的時候卻是我女兒幫著我出頭。我要的是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不是有點難處就鬆手的人……”
一聽這話，許紹遠立刻明白了，他剛才鬆開手是真的讓李卉難過了。
“卉卉，你誤會我了。”許紹遠趕緊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