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這事的人心思還真挺縝密。”秦華嘆息，“當中轉了幾手，現在我們根本找不到主謀。”
令梅想起自己在臺下看到的熟悉人影，心裡有了個猜測。
“這事兒我知道是誰辦的。”她笑容清冷。“我來處理就好。”
秦華揚眉：“你懷疑誰？”
令梅答非所問：“有件事你有沒有想過？保潔為什麼盯著婉琴的裙子下手。其他的裙子卻沒動？”
秦華怔住：“這個——我以為她是順手挑了件——”驀地恍然大悟，“她就是衝著婉琴去的？那她怎麼知道綠衣是婉琴的？我們也是最後兩天才確定禮服分配的呀。而且當時要是求模特和工作人員保密，不許說出去的呀。”
“所以，還是有人洩露了訊息。”令梅提醒她。“你要找出這個人來。”
秦華怔忡：“有可能是模特間交流時不當心說出去讓有心人聽到的——”
令梅望著她沒吭聲。半晌，秦華深吸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忍不住捂著額頭，痛心疾首的道，“傅倩倩從皮爾卡丹跳槽到我們店三年，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加上她自身素質強大，現在已經是總管廣州三家分店的總經理了。如果真的是她——”
自家的損失不可謂不嚴重。
“你最好再查一查傅倩倩的來歷。”令梅澹聲道，“我一直挺好奇，她的簡歷上表述自己出身貧寒，但是一個出身貧寒的姑娘是怎麼想到去學服裝設計這麼冷門又費錢的專業呢？你這次重點查一查她身邊的人。”
沒多久，秦華等來了傅倩倩的調查報告。
這次的調查她動用了何六爺的人脈。因此查出的內容非常的翔實。但是從調查結果來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問題。
傅倩倩不僅出身貧寒，她還是一個孤兒。但她自小聰慧過人，成績優異。在一個名叫“段懷奇”的人的資助下，順利的完成了學業。
等等。
秦華盯著“段懷奇”三個字看了半天，這名字怎麼有些眼熟？
國內高層將領諸多，秦華這樣的普通人哪能個個知曉？但直覺讓她懷疑，這位段先生和段亦琳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報告送到令梅的手上後，令梅已經能夠拼湊出完整的故事了。
傅倩倩和段亦琳的關係就像明霞於靈齡。
或許是段將軍給自己的孫女找的一個伴，亦或是埋下的一顆棋子。從小培養，等棋子的陣勢壯大後襄助段亦琳的事業。
但是段亦琳為了對付自己，提前把這枚棋子送到了自己的公司。
令梅冷笑：段亦琳，你送我這麼份大禮，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蕭總。秦總。”
傅倩倩蒼白著臉走進辦公室。
令梅隨手將資料扔進抽屜裡，抬頭對她溫然一笑，關切道：“面色怎麼這麼差？”
秦華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握了握她冰冷的手，不悅道：“大熱天的手怎麼冷成這樣？”
“沒事。我——”傅倩倩紅著眼眶。“我就是有點兒著涼了。”
令梅嘆息。
她和秦華一樣，是真心欣賞喜歡傅倩倩。
“你找我們什麼事？”
傅倩倩低頭心理建設了片刻，終於抬起頭，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這次比賽服裝被破壞的事情——是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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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華微微張大嘴，真的是她？
別過頭，心裡一時翻江倒海的傷心氣惱。
令梅意外，盯著傅倩倩：“哦？怎麼回事？”
傅倩倩側頭擦了把眼淚：“蕭總。其實我來天衣的目的並不單純。但是我想告訴您，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公司。”
令梅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
如果她真是商業間諜，自家的設計早就被盜了幾輪了。但事實上，並沒有發生類似事件。
“秦姐對我愛護有加。公司的同事也關係融洽。我在店裡即能學管理、設計，還有充足的成長空間。我……我覺得秦姐和同事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怎麼會破壞自己的家呢？”
令梅想起她孤兒的身世，默默點頭。
“但是這一次，她用自家的恩情脅迫我必須幫她。我實在沒辦法，只好透露了婉琴和我們公司的關係，還有她選定的服裝。我已經嚴防死守了，沒想到衣服還是被清潔工剪壞了。”
傅倩倩眼睛紅腫：“我對不起公司，對不起秦姐的愛護栽培。”
她站起身遞上個信封：“我接受所有的責罰。我也沒有臉面在公司呆下去了。這是我的辭職信。”
秦華怒而起身：“傅倩倩！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傅倩倩驚惶：“我負責，我一定負責。”
“秦姨，你別激動。”令梅喚住她。“傅經理這件事，確實嚴重損害了我們公司的利益，差點鑄成大錯。所以，傅經理，你拍拍屁股就這麼走人了哪算是負責？你有為我們挽回分毫的損失嗎？”
傅倩倩閉了閉眼睛：“蕭總。如果您是要我出賣她，我做不到。因為如果沒有她家的資助，我就沒有今天。但是其他的事，您隨便吩咐。我絕不推脫。”
令梅輕拍桌子：“好。我確實有件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秦華驚訝的望著她：“令梅？”
令梅微笑：“你是學的是設計。但是在我們天衣門店實踐了三年的管理工作。是時候讓你去廣州的紡織公司擔任天衣的設計師了。你願意嗎？”
傅倩倩不敢置信的張大眼睛：“我？您讓我去做設計師？”
秦華的震驚不下於令梅。但她立即就回過味來：好傢伙。令梅這是要把糖衣炮彈的炮彈給甩了，把糖給留下來啊。忍不住嘴角就露出一絲笑來。
令梅挑眉：“怎麼？你不願意？”
“不。怎麼會呢？我，我只是——”傅倩倩腦子裡一片紊亂。“我不明白。蕭總，您到底什麼意思？”
令梅微笑：“你秦姐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就這樣白送人多不划算？”
秦華沉默的看著傅倩倩，飽含無奈的嘆息：“還是令梅你瞭解我啊。”
傅倩倩羞愧萬分的喊了聲：“秦姐！”
“傅倩倩，你要是真心想贖罪，那就和我一起。多給天衣做些好設計。為天衣鞠躬盡瘁，這才比較實際。不然你犯了錯就遠走高飛，不是便宜你了？”
令梅悄悄給秦華伸出個大姆指：接得好。
傅倩倩怔忡的又望向令梅。令梅正色道：“工資給你按公司最低的標準開。什麼時候有成績了，再漲。”
傅倩倩不由分說的又哭又笑的擦乾眼淚：“蕭總，秦姐。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