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知道。”
“爹啥也不知道。”
沈爸爸生怕沈南川抓著他問個不停似的，趕緊朝著院子外頭走，
“你不是和你三叔去鎮上嗎，我也去外頭看看你三叔喊過來的人來了沒有。”
身後，沈南川看著他爹的背影，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
沈家村的村口。
兩名年輕人有些拘謹的看著沈南川，“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把北軍叫回來。”
“對對，肯定找到他。”
“謝謝。”
沈南川朝著兩人道了謝，然後看了他爹一眼。
隨即就轉身對著村長一揚眉，“三叔，可以走了嗎？”
“可以可以。”
一路上，村長和沈南川說話的時侯也是長噓短嘆的。
他這幾天為著這事兒也是沒少發愁。
雖然這事兒不是出在他家裡頭。
可他們是同一個村兒呀。
自己可是村長！
他帶領著的村子裡頭出了個殺人犯……
這傳出去，他能有啥好名聲？
再說了，也關係到沈家村的名聲啊。
這事兒雖然外頭的還沒有大傳，可隨著這幾天的時間過去。
知道的人也有不少。
沈家村出了個殺人犯的事兒怕是早晚得傳開。
沸沸揚揚的。
等到了那時侯，村子裡頭的人走出去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他看著沈南川嘆了口氣，“我也想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希望警察同志能把這事兒給查清楚，可是這都幾天過去了，警察同志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更沒人說你娘是冤枉或是清白的，大侄子啊，我看這事兒……”
“你心裡頭怕是得做點心裡準備啊。”
村長的意思沈南川心裡頭清楚，就是想給他打個預防針。
讓他心裡頭有點準備。
這事兒，十之八九的就是他娘做的。
不然的話，人家警察為啥子到現在還不放人呢？
對於這些話，沈南川也就是聽一聽，多年的經歷和經驗告訴他一件事兒：
不到最後，永遠別說什麼結果！
村長看了眼沈南川，搖搖頭，這孩子，是不肯接受這事兒吧？
也是。
換成了他的話，怕是也不可能就這麼的接受自己親孃成了殺人犯！
一路走。
兩個人走的都不慢，進了鎮子後拐了一條街。
村長指著不遠處靠街邊的一處院子，“看到沒，就是那一家。”
“是他們家的人，他們說你娘就是在人家院子裡頭動的手……”
村長遠遠的站住了腳，“大侄子啊，他們家的人正在氣頭上呢，依著我看，這事兒，咱就不過去了吧？”
“對了，那人一直沒在家呢，聽說是被送去了縣城醫院搶救……”
“現在啥情況咱們也不清楚。”
沈南川打斷村長的話，“事後我爹或是沈北軍的沒有人來過這裡嗎？”
“來過啊。”
“我和你爹來的，可是我們才說了兩句話，人家聽說我們和你娘是一家人之後，就差沒往我們身上潑洗腳水，好嘛，那架式你是不知道，一個個拿著個掃把棍子的，就瞧著那架式，我和你爹要是不跑的話估計都得被打個半死啥的……”
“這一家人，可真是兇吶。”
沈南川頓了下，想了想，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哎哎，大侄子你要去哪？”
“那不是咱們回家的路啊。”
村長看著沈南川轉身就走，還以為他要回家呢。
不過一看這方向不對啊。
趕緊在後頭跟上去，一邊走一邊喊，“不是你那邊，反了，大侄子走反了……”
沈南川倒是沒有不理他，“三叔，我去趟派出所。”
不管如何，他得去看看他娘。
看看他娘是怎麼說的。
派出所就在鎮中心的一條路上。
眼看著那個大院就要到了，後頭，村長念念叨叨的，“大侄子啊，我也知道你是急著見你娘，可是這裡來也是白來啊，人家根本就不讓咱們見。我和你爹在出事後就過來這裡了，可是不管我們怎麼說怎麼求的，我還幫著找了好幾個人來說話呢，可是人家派出所的人說了，你娘是啥抹殺人嫌疑犯，不能讓和家人見面兒。”
“我去，能見到的。”
沈南川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村長，眼神平靜。
“你去真能見到？”
村長一臉的疑惑和不相信。
沈南川並沒有多問，直接朝著門衛走了過去。
村長跟在他的身後落後了幾步。
他沒敢往前湊！
前兩天他和沈爸爸過來的時侯兩名門衛可是兇的很！
此刻。
在村長眼裡頭很兇的兩名門衛並沒有語氣多好。
看著沈南川，其中一個眼神凌厲，“什麼人，有什麼事情嗎，這可不是閒人隨便能進的。”
“這是我的證件，我有點事情想進去找警察同志問問。”
沈南川把自己的證件直接就遞了過去。
“啊，您好您好……”
雖然警察在普通村人眼裡頭顯的神秘而敬畏。
一個個心裡頭多少有種不想看到的畏懼感。
可是瞧著沈南川這樣真正的在外面工作的人員，這兩名門衛自然不敢大意。
“沈同志，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沈南川神色不動，“請幫我找個警察嗎，我有點事情。”
“好的好的，您稍等一下啊。”
兩個人對著沈南川笑了笑，互看了一眼，一個抬腳往裡頭走。
去找人。
這可是科長啊。
外頭工作衣錦還鄉的！
村長這個時侯也悄悄的走了過來，看著那個人噌噌朝著裡頭跑進去。
他有些不解，“大侄子，他去做什麼了？”
難道，是要叫人過來攆他們走？
沈南川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村長也不好再問。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這裡等。
幾分鐘過後。
就看到剛才一路小跑著進去的那個門衛跟在一名中年警察的身後走了回來。
遠遠的，他還對著沈南川兩人指指點點的。
似是在訴說著什麼。
“沈，沈同志啊，這是我們的副所，姓吳，那啥，吳所，就是這位同志，他……”
“行了，我和沈同志說話。”
吳副所長讓那個門衛去忙自己的，眼神落到了沈南川身後的村長身上。
村長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下身子。
吳副所收回眼神，視線落在沈南川身上，“沈南川是吧，行了，你和我進來吧。”
沈南川點了點頭，腳步平靜的跟上。
直到兩人都走出去好幾步。
村長才反應過來，就這麼簡單的，副所長直接出來見他們了？
直到被人帶著走進小型的會議室。
坐下來。
村長還有點蒙，不敢相信呢。
他和沈爸爸都來了好幾回，卻一直進不來找不到人的地方。
就這樣被大侄子幾句話一說，輕輕鬆鬆的進來了？
村長坐在那裡，再看向坐在那裡神色平靜，不帶半點驚惶情緒的沈南川。
一時間心裡頭更加的高看了沈南川幾眼！
另一側。
吳副所長看著沈南川，語氣平和，“你來，是因為你娘的事情吧？”
“對。”
對於對方知道他的身份，來意，沈南川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意外或是詫異。
這也是應該的。
他們是警察，他娘這事兒不管是真假。
名頭可是殺了人！
這些人要辦案，總是要調查一番的。
所以，沈南川看著對方直接開口道，“我過來是想見見我娘。”
“這個怕是不行。”
吳副所長看了眼沈南川，搖搖頭，“你是在外面的人，懂法，應該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你娘她現在是殺人嫌疑犯，並不是一般的罪名，這事兒在咱們鎮上也算是頭一份了，我們已經上報了市裡，正等著批覆和上頭下來人呢……”
“沈科長，按道理說，您親自過來，這面子我們肯定得給……”
“可是這道理是這樣，但法律卻不行。”
吳副所長的語氣認真極了，“沈科長也不想為難我們，讓我們違反法律吧？”
“吳副所長這話可就嚴重了。”
“我可當不起。”
沈南川咪了下眼，挑眉朝著對方看了一眼後。
突然的，他話風一轉，聲音帶了些厲色，“吳副所長，即然你說法律，說公事，那咱們就公事公辦。”
“現在，我以嫌疑人家屬的身份，問吳副所長幾個問題，這總可以吧？”
“這自然是可以的。”
看著沈南川，吳副所長的眼神裡頭充滿了警惕。
事實上他們自打接到了報案之後，就對沈媽媽這個所謂的殺人嫌疑犯進行了仔細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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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的家庭以及社會關系更是查了又查。
自然也知道沈媽媽有沈南川這麼個在外頭工作的大兒子！
不過，這並不能讓他們對犯人網開一面兒。
他們可是警察！
此刻，面對著沈南川的突然出現，吳副所長心裡頭滿滿的都是提防。
他生怕沈南川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強行要求他們做什麼。
要是雙方真的僵持住……
影響可是極壞！
好在，沈南川竟然只是提出要問幾個問題……
他稍稍松了口氣，語氣也松了幾分，“沈科長你問，我能問答的一定說。”
“我娘她是被你們定罪了嗎？”
“……暫時沒有。”
“兇器找到了嗎？”
“……也沒有。”
“那麼，吳副所長剛才口口聲聲說我娘是殺人犯，她動手殺的人，是死了嗎？”
“……沒有。”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下來，吳副所長的回答全都是沒有。
他不禁也有些臉色不好看。
頓了下，“可是我們接到現場報案的時侯，傷者全身是血，還是我跟著去的市醫院……”
“沈科長，人家沒死是人家的運氣，並不能說明你娘沒犯這個罪。”
更不能用這樣的推理來給犯人脫罪！
不過後頭這話吳副所長並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
沈南川看了眼對方，突然又道，“現場，證人是哪個，誰報的案，我娘為什麼和傷者起的衝突，據我所知，那一家人和我們家並沒有半點的關係或者是往來，更不是親戚朋友，我娘好好的為什麼會跑到那裡去把傷者給捅傷？她手裡頭的刀子是哪裡來的，現在那刀又在哪？”
“還有，是誰報的案？”
“吳副所長可以說這些是你們辦案的機密，不方便說，對吧？”
“對對，的確是這樣的。”
吳副所長剛才被沈南川那麼一通話給問的，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這些問題，他的確是有些難以回答！
好在沈南川接下來的這話給了他個臺階，他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順著踩了下來。
抬頭朝著沈南川笑笑，“沈科長果然有覺悟，思想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
不管這個犯人是真心想要犯罪還是一時之心。
只要他她做錯了！
沈南川朝著他勾了下唇，“我聽說，報案的是我弟弟，對吧？”
“啊，對對……”
吳副所長覺得自己被沈南川那麼平靜的一眼望過來。
不由自主的就矮了幾分氣勢！
而且，好像對方那眼神有什麼穿透力似的。
看的他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
“報案的人是沈北軍，據說當時他愛人也在……那麼，這樣說起來的話，他們也算是這個案子的證人了，我剛才從家裡頭過來，我問過我爹，沈北軍這幾天一直沒回家，而你們，也沒有一名警察過去找他查實或是諮詢些什麼……”頓了下，沈南川平靜的語氣再次淡淡響起來，“請問吳副所長，距離案發到現在，除了讓外頭的謠言一天比一天的多，除了讓外頭那些人議論紛紛，你們還做了些什麼，作為案發當事人的家屬，我們有相當或是必要的知情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