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昌華回到家,已經是7月中旬了。
幼兒園已經放暑假了。
這會兒的孩子們都回家開始了撒歡。
大人們都去了田間鋤草鬆土,也沒時間管他們。
孩子們一天天的瘋跑。
可小糯米和胡樂卻很乖。
兩人躲在家裡,整天的亂寫亂畫。
盧昌華一回來,就見客廳的地上扔著很多的廢紙。
糯米和胡樂都像小花貓一般,小臉黑一道白一道。
小盛宇坐在廢紙堆裡,撕紙玩。
熊寶哥仨則圍臥在四周,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奶奶和姥姥幾個老太太湊在一起打著麻將,爺爺和姥爺則去北山釣魚,他們的團隊越來越大了。
對爸爸的回來,小糯米和盛宇極為興奮。
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一左一右的抱著盧昌華的小腿,死不撒手。
胡樂憨憨的看著進來的二大爺,咧嘴一笑,“二大爺。”
“你們這是幹嘛呢?”
“我們在玩。”
“……畫畫,什麼玩啊!”
胡樂咧著憨笑,只說在玩耍。
而小糯米一本正經的說在畫畫。
小盛宇直接忽略了老爸的這個問題,像是沒聽見一般,吭吭唧唧的上手求抱抱。
盧昌華見白紙上畫的線條有點缺墨的樣子,就問道:“畫筆沒有墨了嗎?”
“嗯!”
小糯米點著頭,渴望的看著老爸。
“行,明天讓你媽給你買新的回來。”
“紙也沒了吧?”
“沒了。”
盧昌華看看小糯米和胡樂的繪畫現場,心裡一顫。
先不說她們浪費不浪費的事,就說這瞎畫也不是個事啊。得給她們找個老師才行,最少也得先啟蒙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盧昌華走進了東屋,給王瑤的去了電話。
“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王瑤在電話裡膩膩的說道。
“咳咳,我剛到家,看到孩子在亂塗亂畫,這樣也不是個事,你找個美術老師吧,給孩子再帶點畫筆和紙回來,胡樂的那份也帶著,他倆一起畫畫也好,有個伴兒。”
“也是。那我這就讓人找老師去。”
盧昌華從京城回來,在北寧待了一天,這才回來的。
王瑤管理這麼大一個集團,事情太多,平時確實忙。
可對孩子的教育她可沒放鬆過。
現在糯米放暑假了,是應該找個老師好好學學畫畫了。
別看北寧是個縣級市,可人才還是有的。
縣文化館還真有學畫畫的人。
人家學的是西洋畫,也就是油畫這些。
當王瑤找到人家的時候,這位四十多歲的美工正在佈置文化館的櫥窗。
館長帶著王瑤找到他,他還很懵逼。
“呂湘學,昌和集團的王董事長找你幫忙。”
“啊?”
老呂在文化館混了十幾年,現在是館裡的美工。
平時百貨大樓的櫥窗都是找他去佈置的。
他也能掙點外快。
昌和集團?這麼耳熟呢?!
他懵懂的起身看著眼前這個氣質出眾的少婦,有點拘謹。
“呂師傅,呵呵,應該叫您呂老師。”
“哎呀,不敢不敢。”
呂湘學連說不敢。
“是這樣的,我女兒現在暑假了,她喜歡畫畫,我想請您去當他的老師,給她做個啟蒙,不知您有沒有時間?”
見這個呂老師還有點猶豫,館長有點不高興了。
他能把王董帶來,其實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要是你老呂不給這個面子,那自己多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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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長咳嗽一聲,說道:“老呂啊,你手裡的活先放下吧,王董的事很重要,你要全力把孩子的美術啟蒙做好。”
王瑤也趕緊說道:“呂老師,教學費,我們就按北寧現在的市價給,您看呢?”
呂湘學到現在才想起來,昌和集團是誰。
王董?
那不是老闆娘嗎?
“呂老師,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王瑤又補充了一句。
“啊?沒有,沒有。”
王瑤這才點點頭。
“那您就準備一下,一會兒就跟我回去吧。我女兒在農場,你可能要在下面待上一個月。”
“好,好。”
呂湘學轉身就走,突然又回身問道:“王董,您女兒多大了?”
“四歲了。”
“哦,我知道了。”
呂湘學又跟王瑤約定了見面的地點,這才騎上腳踏車往家趕。
到家之後,跟媳婦兒說道:“那什麼,我要去農場教學一個月,八月中旬能回來。”
“啊?這麼長時間?教學?教什麼學啊?”
“事情是這樣的。”
老呂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沒說給你多少錢嗎?”
老呂回道:“說了,按市價給。”
“哦。不過他們家那麼有錢,應該不會虧待你,我給你收拾下行李。”
夫妻倆把行李打好,又收拾了畫筆紙張。
他知道孩子學的是兒童畫,油畫那套暫時用不上。
夫妻倆把行李馱在自行後,這才往約定地點趕。
王瑤已經開著車等在那裡了。
見到呂老師來了。
王瑤趕緊下車,開啟後備箱,把行李裝好,跟老呂媳婦閒聊了幾句,她才問道:“呂老師,你看需要買點什麼東西嗎?教學用的?”
“哦,去美術商店看看吧。”
跟老呂媳婦告辭,王瑤就拉著呂老師去了美術商店。
這裡售賣的都是美術用品。
紙筆墨顏料等等。
還有臨摹的畫冊和素描的東西,比如素描用的石膏頭像和凋塑。
老呂讓王瑤買些鉛筆卡紙和畫板,又買了個西洋人頭像。
“王董,孩子先學學素描吧,這也是美術的基礎,不會這個基礎就不紮實。”
“行,都聽您的。”
把這些東西都搬上車,兩人這才往農場去。
一路上,兩人閒聊了一下。
王瑤這才知道,呂湘學以前是在廣州美院進修過,後來因為成分問題,才在文化館做了美工。
因為呂湘學的到來,盧昌華讓幼兒園暫時開放一間教室,讓糯米和胡樂在這裡上課。
至於其他孩子來聽課學習,盧昌華舉雙手贊成。
要知道,學美術是很枯燥的。
身邊有一群同好,可以讓孩子不那麼寂寞和無聊。
盧昌華對女兒在美術方面沒有什麼奢求,只要她喜歡,怎麼都行。
至於未來能不能成為畫家,這都不重要。
呂湘學還是有能力的。
他第一堂課就把小糯米和胡樂歸攏的老老實實。
好像孩子們對老師有著天然的懼怕。
老師的話比聖旨都管用。
父母的話,孩子可以不聽,可老師的話不能有一點走樣。
當天晚上,盧家宴請了呂老師。
可是吃飯的可不僅是盧家人,竟然一下來了兩桌。
王瑤也在家待了一天。
盧昌華躺在炕上,這才跟媳婦兒說起了在京城給王露買電腦的事。
“露露已經給我打電話了,說感謝你呢。”
王瑤一臉笑容。
“這丫頭。”
她是隨時跟大姐保持聯繫的。
“哎,你看閨女的的畫。”
王瑤拿出一張卡紙來。
畫上用鉛筆畫著一個蘋果。
雖然筆法很生疏,蘋果畫的也不圓,可盧昌華卻是眼前一亮。
這孩子卻是有畫畫的天賦。
“不錯啊,畫的還真像。”
王瑤拿過卡紙,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今晚閨女和兒子都去姥姥那睡了,那咱們……”
“去去,淨想美事。”
王瑤一翻大眼,白了丈夫一眼。
“咋的?還嫌棄我了?”
“昨天你不是來過了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能一樣嗎?”
“咋不一樣?”
“那你昨天還吃飯了呢?今天咋還吃呢?!”
“噗~”
王瑤嘻嘻一笑,看著盧昌華笑。
“不都是第一年才當飯嗎?你這都幾年了,咋還當飯呢?”
“你沒聽說秀色可餐麼!”
盧昌華理直氣壯的說道。
“小點聲,別讓咱媽她們聽見。”
王瑤嚇得趕緊捂著盧昌華的嘴。
“哈哈,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盧昌華一個翻身,鑽進了媳婦的被窩。
今夜月光如水,繁星點點。
傳來陣陣蛐蛐的叫聲。
窗外澹澹的月光灑向大地,遠近的房屋都變得朦朧。
熊寶哥仨躺在客廳的地上,四肢橫伸,打起了呼嚕。
如果是外人,還以為客廳裡睡著三個壯漢呢。
西屋的炕上,被浪翻滾。
斷斷續續,一直到了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