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戶口的事,不得不說說除了戶口簿之外的另一個身份證明,就是身份證。
其實,國家在八四年,也就是盧昌華重生那年就釋出了《居民身份證實行條例》,並在京城,滬海,天津等大城市開始試點。
這種身份證的試點和集中發放一直延續到了1995年。
因為根據規定,1995年的7月1日正式啟用居民身份證,所以,全國各地就在95年的上半年集中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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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省農場局系統也開始了集中發放工作。
就在六月份,就有長水農場公安分局的戶政科的人,來到了三分場。
讓所有人都到隊部的會議室裡登記資料。
重點工作有兩個。
一個是照相。
所有人都在現場由民警拍照。
有準備的人都會在家梳洗打扮一番,換上新衣服,然後再去。
沒有準備的,剛從大田地裡回來,灰頭土臉的,也就那樣照相了。
盧昌華清晰的記得,前世自己那張照片照的灰頭土臉,頭髮都是支愣巴翹的,活脫脫的一個小農民的樣子。
這回,盧昌華得到訊息,趕緊開車去了趟場部,在理髮店裡好好的洗了個頭,理了理頭髮。
又回來換了身衣服,這才去了隊部。
另一個重點工作是按手押,也就是手印。
當然,這是盧昌華前世的記憶。
當他來到隊部。
不僅會議室裡站滿了人,走廊裡也排著隊伍。
男女老少都在排隊。
盧昌華也不好去插隊,就站在了後面。
就聽見會議室裡,有人詢問姓名,出生年月日,年齡。
然後有人在招呼,“在這紙上按手印,沾這個印尼。”
“來,來,來,往前走,到前面照相去。”
排隊的人很多,可是辦理的速度可不慢。
有人陸陸續續的進來,排在盧昌華的身後,有人陸陸續續的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小紙條。
有人問道:“手裡拿的是啥啊?”
“說是憑這個紙條取身份證。”
這一問一答,讓很多人明白了這紙條的用處。
有人跟盧昌華打招呼。
“盧老闆,你也來辦身份證?”
“我是農場的人,當然歸農場管了。”
有人給他散煙。
盧昌華趕緊推辭。
“我不會,不抽菸。”
“呵呵,還是你好啊,沒有這些壞習慣。”
“我是從來都學不會。”
散煙的人把香菸散給了附近的幾個人,然後就吞雲吐霧起來。
“這身份證有啥用啊?”
“就是,咱們種地的,要這玩意幹啥?”
“聽說這玩意以後用處大了。沒有它,寸步難行。”
“真的假的?”
“以後去銀行辦事沒它不行,出門買車票沒它也不行,就是住店沒它還不行。嘿嘿你就說它的用處大不大吧!”
“是麼?那還是辦一個。”
就在人們的議論聲中,隊伍緩緩向著會議室裡移動。
終於,盧昌華走進了會議室。
在會議室的中間,一字排開擺著幾張桌子。
前面第一位是登記資料的,這是一位女民警。
下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大白紙,有幾盒印尼開啟了蓋子。
這個民警招呼著登記完資料的人來按手印。
還得報上自己的名字。
按完手印的人才去下一個環節,那就是拍照。
一塊白布掛在支架上,白布前擺著一把凳子。
人坐在凳子上,民警抬著照相機卡察一下,一道閃光,就算拍完了。
也難怪第一代身份證的照片都醜的要死。
照相也太不講究了,連燈光都是對付事。
這些民警還都認識盧昌華。
到了盧昌華這,他趕緊走過去。
女民警笑呵呵的說道:“盧總,在這登記資料。”
“呵呵,好,好。”
“姓名?”
“盧昌華。”
“性別男。”
女民警主動的給他寫上。
“出生年月日。”
“1966年8月16日”
“盧總,你跟我哥是同學呢?”
“是嗎?你哥是誰啊?”
“趙軍。”
“哦?是他啊!他現在還好嗎?在哪個單位啊?”
“他也在分局。”
盧昌華點點頭。
這幾年,突然跟盧昌華攀交情的,大有人在。
都是各種拐彎抹角的關係。
其實,以前跟他的關係僅限於認識而已。
現在盧昌華發達了,這些人都變成了自己的同學,同事,朋友。
來到按手印的桌子。
盧昌華用眼一掃,印尼竟然是黑色的。
“盧總,五根手指都按沾印尼,一起按。”
還是跟前世一樣。
盧昌華從容的粘上印尼,在大白紙上按下了手印。
民警拿起筆在白紙的一角上,寫上了盧昌華的名字。
來到照相的位置。
“盧總,坐在凳子上。”
“好,好。”
盧昌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這個身份證的照片不會好看。
“好,盧總,往這兒看,對,好,別動。”
卡察~
一道閃光過後,民警拿起相機,回放了一下照片,放大看了看。
還不錯。
“盧總,可以了。”
另一個民警遞過來一張小紙條,上面蓋著小紅章。
“過段時間拿著紙條來換身份證。”
“好。”
盧昌華拿著小紙條走了出去。
走廊裡還有很多人在排隊,見他出來,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他剛出來,就看見老爸老媽和老胡頭胡大娘排在隊伍的後面。
“爸媽,你們來了。”
“啊,要支援人家工作嘛。”
“那我等你們?”
“別等,你趕緊回去吧,兩孩子還在家呢。”
“哦,那我先走了。”
他急匆匆的往回走。
剛到院門口,熊寶哥仨就從院門裡擠了出來,圍著他搖尾巴。
“糯米,糯米,在家嗎?”
“爸爸,爸爸,我在這兒。”
順著聲音,盧昌華見小糯米帶著胡樂和盛宇在院子的角落裡忙著玩沙子。
沙地上被孩子畫出了條條槓槓。
“糯米,你這是畫的啥呀?”
“這是山,這是小河,這是太陽傘。”
果然,經過她的解說,盧昌華仔細的觀瞧,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糯米,媽媽明天回來。”
“真的嗎?”
“嗯。”
“那太好了。”
盧昌華答應糯米幾次,讓媽媽回來看她,結果都沒能實現。
這次,盧昌華說什麼也得讓媳婦兒回來一次了。
他帶著三個孩子進了屋。
讓孩子們洗手,在屋裡玩玩具。
他拿起電話給王瑤打了過去。
“媳婦兒,明天你沒事回來一趟。”
“咋了?”
“孩子想你了。”
“我看是你想我了吧?”
“也算是吧。”
“行,我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就回來。”
“啊?今晚回來啊?”
“咋?”
“你去文具店給孩子買些彩色畫筆回來,再買點大白紙。”
“咋的,讓孩子畫畫嗎?”
“你這段時間沒回來,糯米現在迷上畫畫了。每次去河邊釣魚,她都在泥地上畫畫。剛才玩沙子,也在沙子上畫畫了。咱們要順著她的愛好,沒準是個天才呢?”
“行吧,那我現在就去文具店。”
盧昌華掛上電話,就去了廚房,從鍋臺上方摘下幾根香腸來,放進盆裡清洗一下。
又摘下一隻大鵝,拾搗起來。
待老爸老媽辦理完身份證回來,盧昌華已經做好了飯菜。
“昌華,今天這麼勤快?”
“媽,王瑤今晚上回來,她想孩子了。”
“是該回來看看了。”
“你們兩口子這麼分居也不是個事啊。”
“公司得有人看著,我不去就得她去,能咋辦?”
“爸,我把大鵝燉上了,你的五味子又抓了一把,您喝點湯補補。”
“我沒啥事啊。自從回來這幾年,感覺這身體還真是好了不少呢。”
老盧揮動著手臂,一臉笑容。
“爺爺,爺爺。”
小糯米跑過來,拉著爺爺的褲腳不撒手。
“去喊姥姥姥爺來吃飯。”
“哎。”
三個小屁娃就一股腦的跑出了院子,站在大街上就喊了起來。
“姥姥,姥姥,吃飯啦!”
“姥爺姥爺吃飯了。”
胡樂也跟著她倆喊。
王德江兩口子早就聽見了她們的動靜,急忙出來檢視。
一聽是來叫他們吃飯的。
就樂呵呵的說道:“你們先回去,一會就來了。”
王瑤來的也很快。
盧家這晚飯還沒開吃呢,她就趕了回來。
一進門就跟老人打招呼。
小糯米和盛宇見媽媽回來了,興奮的跑過去。
“媽媽,媽媽。”
王瑤也是幾個禮拜沒見到孩子了,心裡很是掛念,見孩子又長高了些,眼圈就是一紅。
她蹲下把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的抱在懷裡,一個勁兒的親。
“先洗手吃飯吧。”
盧昌華端來了洗臉水。
“好。”
她放下手裡的包,起身去洗手。
小糯米指著包包問道:“媽媽,媽媽,這裡是什麼呀?”
“讓爸爸給你開啟看看?”
“好啊,好啊。”
“吃完飯再看嘛。”
“爸爸,我想現在就看。”
“好吧。”
盧昌華開啟了包包。
裡面是色彩斑斕的彩色畫筆和一大卷白紙。
“哎呀,糯米。你看這是什麼?”
盧昌華拿出了彩筆。
“這是什麼呀?”
小糯米好奇的眨著大眼睛。
“這是給你畫畫的彩筆,你要試試嗎?”
“嗯。”
她使勁兒的點著頭。
盧昌華拿出一隻筆來,拔下筆帽,交到了她的手裡。
小糯米好奇的左看右看。
盧昌華又拿出一張白紙,鋪在了茶几上。
“你畫畫試試。”
一道紅紅的線條出現在了紙上。
盧昌華又拿出了一支綠色的彩筆。
小糯米把十二支彩筆都試了一遍。
“先吃飯吧,吃完了再畫。”
盧媽媽招呼孫女。
小糯米這會兒耳朵已經失聰了。
她很是認真的在紙上畫來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