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額頭冷汗涔涔，暗道一聲完犢子了。
但他想掙扎一下，咬牙道：“他們不會信你！”
沉長青聳了聳肩，還不在於：“他們信不信我我一點也不在意，只要訊息能傳到韓主任那邊，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真的。”
猥瑣一笑，掏出一支筆，一張紙。
“別猶豫了，來寫張條子。”
“寫借條，欠條在法律上不做數，寫後天是還款日期，我後天來找你拿錢。”
楊威終究是接過筆，哭喪著臉寫借條。
無語極了，他竟然清楚欠條在法律上不做數？誰說他是農民，給我站出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楊明是吧，叔叔被你坑慘了。
寫完借條，面色不怎麼好看。
咂咂嘴，沉長青吹了聲口哨，美滋滋地收好借條。
把著楊威，走到人群之中，朗聲道。
“剛才是楊廠長和我開的玩笑，大家別往心裡去。主要是我廚房裡太忙，沒聽見他叫我，楊廠長為了見我一面，才出此下策。”
楊威黑著臉，鬼才為了見你一面出此下策。
想要走，逃離這個地方。
“花花，給楊廠長打包一份蓋澆飯，讓楊廠長嚐嚐我的手藝。”
把蓋澆飯遞給楊威，沉長青揚了揚手中的借條，笑眯眯道：“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當是你買的。”
楊威端著蓋澆飯，欲哭無淚，600元買一份蓋澆飯？
目送楊威離去，沉長青回到廚房。
嘴角咧到後腦勺了。
很快熬到了下午兩點，食客量才少了下來，炒了最後一鍋青椒回鍋，沉長青伸了個懶腰：“終於結束了，啊！”
“舒服！”
走出廚房，頓時覺得渾身痠痛，一天炒幾千個人的菜，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剛躺下沒多久，馮安、喬老頭、呂望洲等人就陸續來了。
“才來啊，你可真會挑時候，不知道店裡忙，也不說來幫幫忙。”
看到馮安來時，沉長青沒好氣道。
馮安嫣然笑道：“我這不是看店裡忙，不忍心打擾你，所以等到你忙完了，我們才過來的。”
就是說我跳上跳下炒菜，你們在旁邊看熱鬧？
喬老頭拍著沉長青肩膀，笑嘻嘻道：“我們十一點左右就到了，看你在忙，才去小馮店裡吃了午餐，不得不說，小馮手藝真不錯。”
“合著你們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唄！”沉長青沒好氣啐了一口。
馮安：“好了好了，算算賬，看看三天時間虧了多少。”
沉長青翻身爬起。
你要說這個我就精神了。
喬老頭和呂望洲同樣好奇，跟過來看看。
鋪開一張白紙，沉長青邊寫邊念。
“三天客流量我計算過，第一天客流量2000人左右，第二天4000人，今天8000人，三天時間來咱們店裡消費人數至少有一萬四千人……”
話音剛落，馮安下意識道：“一萬四千人，沒人消費一元二毛，豈不是我們三天虧了一萬六千八百元。”
聽到這個數字，喬老頭和呂望洲眼裡齊齊閃過濃濃的震驚，一萬六千八百元，要知道，慶市的萬元戶一共也沒多少啊！
眼睛兩個小年輕竟能拿出一萬六千餘元，果然，人不可貌相！
馮安面色慘敗，雙手十指僅僅糾結在一起，一雙修長的玉臂在打顫。
“一萬多啊，我的心吶……老孃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虧，沉長青，還我命來！”
沉長青拿開掐在脖子上的玉手，沒好氣道：“想什麼呢？賬不是這麼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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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我算給你聽！”
“桌椅板凳外加裝修一共600元，鍋碗瓢盆不怎麼貴，大概忽略不計，以上屬於永久性物品，總價值650元……”
馮安又不樂意了，惱羞道：“我就覺得哪裡不對閒著一大地盤的鍋碗廚具眼熟，你小子還騙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從我店裡偷的！”
沉長青正色道：“生意人的事兒，能叫偷麼？我們是互相合作。咱們先算賬。”
陪著笑臉，安撫了馮安一陣，才接著算賬。
“三天豬肉一共兩百斤，花費270元。”
“蔬菜和調料在老喬那兒賒的，我算了一下，青椒500斤，蒜苗……一共1896元，把零頭抹了就是1500。”
喬老頭瞪著眼睛：“哎哎哎，你抹個6元零頭我就不說你了，你抹了396元零頭算怎麼回事。”
沉長青笑著道：“跟你開個玩笑，你還來勁兒了，你那邊我給你湊個整，1900。”
“對了，還有三年房租1800元”
“三日食物花銷一共2170元。”
“所以前期花銷2170+600+1800=2770元。”
“但從明天開始，便是賺錢的時候……”
“按照每天客流量來算，我們日收應該是……平均每天的客流量是4000左右，結算下來毛利接近5000，再出去人力消耗以及材料虧損，我們每日淨收入應該是……3400到3600之間！”
當然，每天淨收入是7000左右，因為剛才算的僅是每天中午的人流量，晚上的沒算。
沒說實話，是因為呂望洲在這裡，當著陌生人人不能兜了老底。
“所以說，結清喬老的欠款後，我們從後天便可以開始盈利，而馮姐你，每天坐著便能收入1200元，十天能當萬元戶，怎麼樣，跟著我幹不虧吧！”
說到這裡，馮安反而沉默了，過了半晌，才幽幽道：“我覺得拿四成拿多了，一共才投了2000元，什麼都不幹，飯館一直是你在操心，我於心不安。”
沉長青還不在意道：“說什麼呢？若不是你投入兩千元，我都不敢讓所有人免費吃三天，‘就是飯館’的名聲也不可能這麼快打出去，所以這四成，你得拿，得心安理得的接受。”
喬老頭眼珠子瞪出來了：“長青，我出5000，能讓我享受一成乾股嗎？”
沉長青：“想什麼呢？我店子拉起來才說這話，早幹嘛去了，老喬，前幾天你不是不看好我嗎？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別委屈，老家夥不在家裡抱孫子，天天鑽進錢眼裡，像什麼話，以後我店裡的蔬菜，完全有你提供！”
喬老頭撇撇嘴：“你店裡能吃多少，還不夠我塞牙縫。”
沉長青拍了拍喬老頭：“工廠周圍數十萬居民，每天中午排隊來這裡吃飯都超過4000人，還有很多想來吃飯卻沒位置的人，我若不在這裡開四五家分店，豈不是對不起偌大市場！這還只是金龍區幾條小街道，等我把‘就是餐館’開遍慶市，你能滿足供貨嗎？老喬，格局要大！”
老喬張開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馮安眼睛一亮，頓時覺得腰包鼓了起來。
呂望洲激動到發顫，連道三聲好：“好好好，不愧是青年才俊，慶市楷模！你這翻事蹟，即便評選為‘慶市十佳青年’也不為過，評選時間還有兩月左右，我覺得你能試試。”
他一副提點後輩的樣子，眼裡淨是讚賞。
看著沉長青一臉不以為然，橋老有真想一巴掌呼他臉上，苦口婆心道：“老呂……老呂想提點你，你咋不識好人心哩，他認識體制內的人，能夠幫你爭取上報採訪的機會。”
你早說啊！
對老喬的話說，沉長青還是相信的，但沒想到呂望洲那麼大來頭。
屁顛屁顛的倒了杯水，擺在呂望洲面前。
“呂老，請喝水。”
“長青，你可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啊！”
呂望洲第一句話，就讓沉長青愣了。
我開始不是以為楊威那“送財童子”刁難我，是您老的主意麼？
喬老頭哼了一聲，嘿嘿冷笑：“小子，你不是牛逼麼？你牛逼一個我看看。”
沉長青嚴肅道：“呂老，天地良心啊，我可從來沒為難你，只不過這幾天實在太忙，你想想，三天時間，一萬多人的菜，全是我在弄，每天忙的暈頭轉向，才忽略了您老的感受，別往心裡去，若是我真做了讓您老有什麼不舒服的事，我以水代酒，向您道歉。”
呂望洲接過水沒有立即喝水，反而道：“前幾天下棋你是把我殺得人仰馬翻，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沉長青立即道：“以後保管讓你把我殺得人仰馬翻，我不還手。”
呂望洲沒好氣道：“我還不至於小心眼兒，過幾天我老朋友要來，你給我殺殺他的囂張氣焰。”
沉長青活寶一樣：“保證完成任務任務，這世上竟還有比我囂張的人，簡直活膩味了，放心我狠狠殺他。”
呂望洲沒有為難：“慶市十佳優秀青年的名字我會幫你報上去，但能不能選上，還要看你自己，這個我不會幫你走後門。”
“好嘞！”沉長青笑呵呵。
能讓您老親自開口提名的人，別人能不給幾分面子。
經過幾天接觸，他早就發現呂望洲不是凡人。
知道剛才喬老頭提醒，才想起呂望洲是上面委派來慶市練手，以後要派往深市，主導改革開放這一塊。
不然，僅憑一市領導，沉長青也不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臉啊，值錢！
當然你要給得起錢，當我沒說。
呂望洲和喬老頭熘達了幾圈，就走了。
沉長青揮揮手，讓廚房裡幾個傢伙滾蛋，明天早點來。
大廳裡，只剩下他和馮安。
馮安咂咂嘴道：“你有時候覺得你特正直，有時候又覺得你特別，特別……”
“特別不要臉，特別會順著杆子往上爬。”沉長青得意道：“別說是杆子，就算是根頭發絲，我也能爬上去。”
後世有句話話怎麼說來著。
舔狗舔狗，應有盡有！
當然，主要是呂望洲呂大爺提攜後輩，是個正直的大老。
“別愣著，跟我去辦營業執照，不然被查到就完了。”
馮安驚訝道：“啥，你沒辦營業執照，我們已經開店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