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廠門，沉長青拿著鑰匙去了自己鋪面。好巧不巧，上午那個女人的雜貨鋪在斜對面，也不知道這女人給了楊威多少好處，能拿到鋪面。
走近自己門面，瞅了瞅，空間很大，很空曠，只需要加一道隔斷，裡屋就能改造成廚房。
廚房和蔬菜都有了，只差一點肉食，工廠食堂是主食是紅薯飯，菜以蔬菜為主，自己只要打出廣告：“香噴噴的白米飯管飽，葷菜隨便加。”
作為頂級大廚加卑鄙商人，沉長空有無數法子讓他們吃不了多少就吃的飽飽的，到時按人頭收費，一塊二一個人，多嗎？
周遭附近可是有十萬餘人，分分鐘成為萬元戶。嗯，這地方肯定不夠大，要擴充套件，開連鎖。
目前的問題呢？先買鍋。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是問題，蔬菜調料能從喬老頭那先賒著，這點錢還不夠啊！
他不是沒考慮過做服裝生意，但慶市工人多，長年無休，上班穿工作服，下班回去睡覺，老婆兒子熱炕頭，一家人穿著隨意，好衣服沒人看。而且，這個時代，一身襯衫走天下！根本不需要別的衣服。
去隔壁城市做服裝生意，是條路子，但沉“不老”捨不得老婆女兒，重生以來，老婆女兒是頭等大事，賺錢次之，思來想去，還是做飯館最為合適。
開銷大啊！
找了塊石子在地上寫字算賬。
“大鍋四元，碗快多一些六元，一共十元，廚房用具一律用最便宜的，賺了錢再換，但外面的桌椅碗快必須用好的，這叫門面。”
“方桌又叫八仙桌，一桌能做八個人；圓桌不存在死角，能坐十二人，佔相同的面面積圓桌比方桌多做四個人，四個人就是四塊八，要是有點單獨點菜賺的更多。”
“多一張桌子就多12x1.2=14.4元，算一張桌子一餐能接三到四波客人，平均下來能賺五十五元左右，一天兩頓，按我估計，我這房間內能放至少十張桌子，一天算你下來就是近一千二百元，月入三萬，半個月就成為萬元戶。”
“嘿，我光去算賺的錢，偏偏不想核算成本。”
自嘲一下，想起前世跟自己打天下的頂級預算白露，可惜沒帶過來，不然哪用得著自己勞心勞力。還好我記得她提過她在哪裡上學，現在估計是個二年級小女孩兒，據說她高中時候就幫父母算賬，嘿嘿。
“上好的桌椅一套要用45元，十二套就是540，門面不用精裝，不然脫離群眾，他們看著就不敢進來，大概在70元左右，還得給工人工錢，算你下來裝修費朝600了。”
“麻蛋，我可怎麼開張喲！”
苦笑一聲，沉長青撓撓頭，抬頭一看，面色忽變，眼前站了個女人，卻不知她來多久了。
女人神色異樣：“你要在這邊做生意了，還不許鄰居來串門，我在對面開雜貨鋪，叫馮安，你呢？”
馮安伸出手，十指修長，姿態優雅，很標準的握手禮節。
沉長青目光一轉，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馮安倒是一愣，也不尷尬，收回手，笑呵呵道：“我知道你的來歷，山西來的農民，在火柴廠上班。”
意思是你不懂握手我知道，含著澹澹的戲謔。
沉長青也不在意，悠然道：“你來幹你什麼，給楊威打聽訊息。”
馮安不屑一笑，笑彎了腰，笑出了眼淚，笑了很久。
“楊威，楊威算什麼東西，摳門的要死。”
察覺到青年探究的目光，她戲謔調笑：“怎麼，對姐姐有意思，看不得姐姐和別人親熱？”
沉長青拍開馮安不安分的手，老實道：“姐姐風情萬種，餘韻猶存，這世上對姐姐有意思的人不差我一個，只是我家中已有妻兒，實在不敢在外面招惹姐姐。”
他眼神發亮，這女人真帶勁兒，比上童小雨多了一份少婦的嫵媚，可惜啊，哥不亂搞。
馮安痴痴一笑：“弟弟倒是個實誠人，姐姐喜歡的緊，不想那些老男人，眼睛恨不得在姐姐身上剜兩塊肉下來，嘴裡卻叫罵姐姐。”
沉長青心說能不是麼？80年代對男女關系卡的那麼死，你還頂著槍往上衝，不死你死誰？
馮安倒是一下來了談興，滔滔不絕：“你說我長得漂亮是我的錯嗎？自己管不住眼睛到頭來把一切罪責加到我身上，我有什麼錯，開個小店都能傳來風言風語，那些長舌婦管不住自己男人，就罵我紅顏禍水，騷狐狸精！詛咒我小店遲早關門。”
“那我就要好給他們看看，我馮安不是好欺負的，我就是要做大做強，讓他們嫉妒，讓他們眼紅，讓他們眼睜睜看我吃香喝辣，自己吃糠咽菜，誰要是敢罵我，我就蹲著一鍋紅燒肉去他們家門口吃，我饞不到他們，還饞不到他們孩子嗎？”
“大人忍得住，孩子能忍？我就是要把他們孩子給饞哭，讓他們娃娃看著我把吃不完的紅燒肉餵狗，他們要是還敢罵我，我每天變著花樣的做菜，尤其是肉菜，再帶條狗去他們家門口，餵狗都不給他們，惹起了我還僱人往他們家裡吹風，把肉的香氣吹進去。”
“嘿嘿，最幸運的是我家大白，紅燒肉，粉蒸肉，回鍋肉，那樣沒吃過？嘿嘿！不和你說了，今天有聽人說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子，我去做菜了，聽說那家子有三熊孩子，最貪吃了。”
馮安嗤笑一聲，像個無敵的高手：“我罵不過你們，我還弄不哭你家孩子？”
“馮姐！”
馮安轉身。
“其實你不必這樣？其實何必和孩子一般計較，為什麼不給他嚐嚐肉的味道。”
馮安冷笑：“你也想罵我？覺得我過分！”
沉長青搖頭失笑：“你應該給孩子嚐嚐紅燒肉，否則他們知道紅燒肉香，卻不知道紅燒肉有多香，多沒意思。”
愣了一會，馮安眼冒精光，展顏一笑：“我一看就覺得弟弟是個實誠人，要不來嚐嚐姐姐手藝？”
沉長青搖搖頭：“我自己手藝倒不壞，過陣子你可以來嚐嚐。”
馮安眉梢一挑，風情萬種：“你不怕傳出去不好的名聲。”
沉長青戲謔一笑，壞名聲也是名聲不是，至少名氣出去了，後世多少人憑藉黑名聲成名，又不是洗不白。看馮安還要走，立時叫道：“馮姐！”
“還有事？”馮安扭頭回來。
“有件事請教馮姐一下。”
馮安眼裡有光，覺得這年輕人不壞。
“馮姐豬肉哪裡買的，便宜不？”沉長青一聽馮安浪費豬肉，恨不得宰了那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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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大白勐地站起，彷彿於察覺到危險。
馮安的笑容僵在面上，緩了好一會，才道：“你想吃豬肉，姐送你兩斤，直接拿回去。”
沉長青搖搖頭：“我這開飯館！”
讓出屋內空間，指著寬敞的房屋，苦笑：“光是置辦桌椅就已花銷頗大，能省一筆是一筆。”
馮安笑笑：“明天你再來，姐帶你去屠宰場，今天姐要回去做飯了。”
說完扭頭就走！
沉長青大聲道：“記得多放味精！”
嘿嘿一笑，味精提鮮，能讓香味更足，揮發更遠，真不知道哪家熊孩子要倒黴了。
窮啊，看著馮安消失的背影，沉長青嘿嘿一笑，剛說缺錢，這錢不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