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收到了，謝謝你送的手錶和袖釦...還是袖針？抱歉，我沒有用過那個東西，不太清楚該怎麼稱呼它。”
“哈哈哈，隨便你怎麼稱呼都行，這不重要。另外，那也不是我送你的禮物，是羅傑斯送的，當我去購物廣場為你挑選禮物時，正好遇見了他...”
朱利安的聲音依舊爽朗，但比起往日的幹練，這次通話中也多了不少煙火氣。比如，卡特就能清晰地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兒童嬉鬧聲，好像還有人彈鋼琴的聲音。
當然，自己這邊也一樣...
在沒有什麼春節聯歡晚會的美國過年，人們往往會在平安夜的晚上組織家人們一起吃一頓聖誕大餐。根據晚餐裡的火雞、香腸、捲心菜，未來在美國生活久了以後的卡特回憶起來，大概猜到布來克家的祖輩應該是由東歐遷過來的。因為西歐裔家庭的聖誕餐，通常是火雞配蔓越莓、蔓越橘醬等等，而來自義大利等南歐地區的家庭，則會多出一份寬意面，通心粉什麼的。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這和中國南吃湯圓北吃餃，沒什麼不同。而在固定的聖誕大餐結束後，就是party時間了，或是圍著壁爐載歌載舞，或是舉辦化妝舞會，通宵達旦...
“暫時不說這個了，禮物你喜歡就好。我想跟你說，我決定了，明年，也就是80年，我出來單幹！你還記得馬肯齊嗎？合夥人有他一個，他那邊計劃出資五百萬美元。等假日結束後，我把手頭的資產歸籠一下，應該也能出三百到四百萬左右...”
“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加入...你是說...入股你即將建立的新公司？”
天地良心啊...
穿越這麼久了，卡特終於聽到有人要拉自己入股了。只是這訊息來得太過突然了些，導致卡特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置信。
“等等，你怎麼突然就下了這麼大的決定？之前你不是還在考慮，還在猶豫嗎？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放棄華爾街金融公司的金領職位，還是在這個不景氣的時候辭職可不是一件小事。單飛出來創業，成功了固然好，自己當老闆，自己給自己賺錢。但要是失敗了，基德爾可不會一直給他留著位子。
“嗯...算是受刺激了吧。卡特，你看最近這段時間...”
電話那頭的朱利安沉默了一下後，再次恢復爽朗。
“白銀、黃金，瘋了一樣的漲。聯邦基金利率也在反覆橫跳，再加上你可能沒有關注過的大豆、原油等等...”
“石油危機、經濟蕭條、大選臨近...在這種種情況面前，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能看到什麼？經濟環境不景氣唄！可不景氣的經濟環境，不是在增加創業的難度嗎？
卡特有些不理解朱利安想表達什麼，遂閉嘴不言，靜待下文。
“我的眼前，看到的滿是動盪。動盪的年月，是危險的，但也是充滿機遇的。今年的市場上，除了亨特兩兄弟的那家國際金屬投資公司在搞風搞雨外，其餘人可都沒閒著。羅傑斯和索羅斯他們，今年的收益...應該要破紀錄了，這超高的收益率後面要說那兩個傢伙沒搞點鬼都不可能。另外，聽說他們最近已經被證劵交易委員會盯上了，這個我也管不著，我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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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都在瘋狂搞事撈錢的大夥，我好像太...太憊懶了些。臨近年底的時候，原油已經漲到了40美元一桶、白銀也突破了40美元，甚至你投資的黃金...”
“當初你534美元進場時，我覺得是你瘋了，可你那賺點小錢的說法說服了我。結果，你又突然轉投期貨了，還沒等我想明白你為什麼敢做這個決定呢，黃金的價也漲上去了...天吶，都已經五百多美元了，它居然，還特麼地能這麼瘋漲！現在，在聖誕來臨前回頭看看過去，我發現似乎瘋掉的那個人是我...”
大量建倉黃金，卡特哪怕人在德州“過年”，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聽朱利安說原油，卡特接觸少，除了加油時偶爾會有點小心疼外，還沒多大感觸，但說到黃金。截止目前，黃金收盤價已經突破了600美元每盎司。當得上一個不可思議的評價...
而這也是卡特能輕鬆愜意地在德州農場騎騎馬，打打槍，沒事和爺爺奶奶吹吹牛，能夠安享愜意的底氣所在。
雖然，卡特也明白，當金價漲到六百美元的位置時，已經有些，或者乾脆說很危險了。過於反常的漲勢，通常不見得是好事，樓起得越高、越快，在根基不穩的情況下，崩塌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基於這種認知，卡特理解朱利安的意思不難，甚至順著朱利安的思路走，卡特也嗅到了動盪的苗頭。還是拿金價舉例，73年時，金價才只是剛過一百美元而已呢...
近乎一年翻一倍的金價變動，顯然不是什麼正常年月該有的樣子。再結合“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的說法，黃金越值錢，越說明現在的美國世道之亂。
“在這種千載難逢的動盪與機遇面前，我居然還在猶豫，還在擔心我那一點小小的資產會不會賠得一無所有，而其他人卻都在大把大把的搶錢！沒錯，就是他們這不是賺錢，是在搶錢！我承認我眼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知道嗎？今年過後，索羅斯他們，可能就要邁入億萬富翁的行列了。而我呢？全部身家加一塊，還不到五百萬...”
“甚至就連你這個小鬼，現在手裡掌握的黃金期貨...140萬的低槓桿合約就不說了，單是你那50倍槓桿的合約，以目前的金價來算，你的賬面盈利都逼近一千兩百萬了！”
“我...我，你這讓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是你的運氣好？還是...這段時間我真是平白為你擔心了！算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入股我的公司吧。”
哪怕有聽筒的阻隔，卡特都能感受到電話那頭沖天的幽怨之氣。不過，卡特也理解朱利安，要是只有索羅斯、羅傑斯他們的刺激也就罷了，畢竟他們都是內行人。
沉浸此道這麼多年，又有往日的“戰績”打底，今天衝擊億萬富豪，雖然也挺快的，但好歹還能讓人心裡好受些，還能自我安慰安慰，自我阿q“他們有經驗嘛”。
可好巧不巧，現在在索羅斯的基礎上再添上自己這麼一個桉例。朱利安的心態是徹底裂開了，卡特此前投入600萬賺150萬的時候，還沒什麼，畢竟那種空頭機遇少，不是次次都有的，而且盈利說到底也只有25%。可現在呢？
這種黃金勐漲的局面，難道就比空頭機遇常見嗎？180萬砸進去還沒兩月呢，都翻6倍多了，哪怕去掉槓桿，漲幅也有12.4%了...
以及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面對索羅斯他們，朱利安尚且還能自我安慰。可面對卡特搞的這麼一出，朱利安是真的沒辦法再找到任何借口來安慰自己了！
－－－－－－題外話－－－－－－
有些小尷尬哈，歷史上的朱利安·羅伯遜79到80年應該是在紐西蘭。度假休息順便寫小說，既然寫到這了，那就再強行設定一波吧，這貨不度假了！也不寫小說了...
老老實實賺錢不香嗎？寫小說？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