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林淵提前給魯大漢打了電話，約了時間見面，辦公室的門開著，見屋裡沒有別人，敲了敲門，放心大膽地走進去。
“教練，老家帶的土特產。”
林淵將兩罐撕了標籤的茶葉盒放在魯大漢的桌子上，張亞炎乖巧地站在他身後。
魯大漢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茶葉盒，包裝不差，開啟盒子看了看，確實是茶葉，輕嗅了嗅，沒聞出是什麼茶，感覺不差。
又望了望他：“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講吧，什麼事？”
“鴨，炎同學想去魔都創個業，然後平時需要兩頭跑，可能會耽誤幾堂課……”林淵嘿嘿一笑，向張亞炎示意。
張亞炎開始按照林淵之前交代好的，一一講述完。
魯大漢沉默了一會，對於學生創業的事，他不僅不反感，還很支援，因為他自己也想留職去開廠，他理解這種心態。
但他擔心學生會被騙，特別是社會經驗不足，容易掉坑。
因此作為輔導員，他有些顧慮。
“靠譜嗎？別被騙了！”
“絕對靠譜，教練，我以人格擔保，他們是搞IT的，可都是高材生！創始人就在青江，你要是不信，我把他們喊來！”林淵趕緊拍胸脯保證。
“不管你講的對錯，但我都無從驗證吶！而且你們學營銷的，去了又能做什麼？”
魯大漢被他整樂了，如果是早簽到這樣的小事，他肯定點頭了，但涉及到學生的安全問題，這是大事，這責任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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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這是個做遊戲軟件的團隊，亞炎經常玩遊戲，所以對這方懂一些，別人就是看中他這一點，特地來邀請他。這樣，我上次不是說，給你介紹青江賣衣服的公司嗎？我帶你去看看，真假一看瞭然！”
“一個是青江的，一個是魔都的，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股東，都是玩真的！”
“可別說是你！”魯教練指著他，嘴角帶著戲謔，“還天天穿個拖鞋，這都什麼天了？”
“教練，你把我的話都說了！”
林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邀請道：“走，帶你去看看，晚上正好一起跟他們團隊吃個飯，保管是真的，不坑人！”
三人來到海棠的門店和辦公室轉了一圈，顧文文聽說這是林淵的輔導員，格外熱情，當前的銷售業績也展示了一番。
魯大漢看著電腦屏幕裡醒目的數字，習慣性地看了看網址的主域名，確認這是朱曼曼經常買衣服的網址，不是什麼騙人的假冒網站，又在銷售額上重點看了好幾眼，略微咂了砸舌。
這竟然是幾個學生搞出來的？
竟然比自己要開的非標廠好像還有錢途！
其實，當他在樓下看了那家海棠門店時，程雨承認了林淵的身份，他已經信了林淵沒有說瞎話，現在目睹了海棠不僅有實體店，還有網店。
從設計到生產，再到線上線下銷售一條龍的真正公司。
這讓他這個老師多少有些汗顏，關鍵還搞的風生水起，銷售額一天比一天高！
“魯老師，我們幾個都是東師大的學生，輔導員是李愛華，我們的專案還拿到校創業三等獎，這是獎盃……”
顧文文拿過獎盃，現在才覺得這東西原來也是有用的，給他介紹辦公室的員工，又指了指周康雨：“這是我們的副經理周康雨！”
“魯老師，我是青江學院土木的周康雨，這幾位都是我們青江學院的同學，紡服的朱主管，魏副主管……”周康雨強調了青江學院的許多服裝設計的學生和有經驗的畢業生。
“你是魯文斌？”
紡服專業的碩士生魏琴站起來打了招呼，她比朱曼曼大一屆，也算認識，但不太熟悉：“我以前跟曼曼就住隔壁宿舍，你經常來我們宿舍窗底下喊她，你還記得嗎？”
她是紡服系劉芳老師推薦來的，工資在海棠屬於最高的那一批，而且已經拿到分紅股，算是海棠挖來的高材生，在設計部的地位僅次於朱佩珊。
見魯文斌有些愣神，顯然沒有認出來她，魏琴笑著沒有多說。
魯文斌笑著點了點頭，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個人來，只得回去問問女友。
“魏琴，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林淵指了指魏琴，特意叮囑道，魏琴爽快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一旁的朱佩珊微微垮了垮肩，但面上依舊如常，笑著跟魯大漢打了打招呼。
“文，總。”林淵趕緊改了稱呼，“你們也一起來吧。我請客！”
於是顧文文把幾個管理層和青江的校友都喊上，朱佩珊笑著答應。
在林淵的慫恿下魯大漢也給女友打了一個電話。
晚上，林淵特意把秦臻和孫啟豐叫了來，而於宏洋帶著女友、方傑已經先行一步去了魔都，提前租辦公室，註冊公司等籌備工作。
“魏琴，你原來就在這上班？”朱曼曼確實和她認識，只是平時交流不多，不熟悉。
但飯桌上遇見，二人很快熟絡了起來。
見她二人聊的起勁，林淵笑了笑，這下省事了，魯大漢肯定沒有懷疑的可能了。
“林淵，看不出來你小子，搞這麼一大陣仗？”魯大漢有些鬱悶，這學生藏的太深了，枉費自己還勸他不要跟曾朋那個小富二代比，還讓他不要妄自菲薄，結果？
“我說你平時怎麼不見人？原來天天忙這個了，你早點跟我講啊，給你申請個學校獎勵什麼的……”
魯大漢建議他把這個專案報到學校，拿獎勵是小事，拿到關注是大事。
“沒有，沒有，我就打個醬油。”林淵不厚道地笑了笑。
“你是打個遊戲吧！”戚曉紅小聲滴咕了句，沒想到被眾人聽到，惹來大笑。
林淵虛點了點她：“曉紅，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朋友！”
“來，魯老師，我敬你一杯。”
秦臻得了林淵的暗示，接連向魯大漢勸酒，同時把他的重點大學畢業，在羊城大廠染過色，又接連在兩個創業項目做過，一番吹水之下，魯大漢都有點聽懵。
“秦總是高階遊戲策劃出身啊！”魯大漢也回敬了一杯，“我只玩征途，魔獸我那電腦帶不動。”
林淵開起玩笑：“秦總贊助一臺唄！”
“我特別邀請魯老師成我們公司的內測員，以後幫我們測試一下軟體的功能，放心不讓魯老師白辛苦，我們會贊助一臺電腦！”
“我就隨便說說，不要瞎搞。”魯大漢哪還不明白，趕緊擺起大手，指了指他和鴨蛋，“說說你們吧！”
“我和張亞澹同學就是遊戲上認識的，他在遊戲這一塊，有非常好的見解，對我們的啟發非常大，我這次來就是邀請他跟我們一起創業的……”
秦臻連番勸酒，很快魯大漢點了點頭，指了指張亞炎：“賺不賺錢沒關係，一定要注意安全。記得定期給我報告一下你的情況，考試一定要參加！”
“謝謝魯老師！”張亞炎趕緊給魯大漢敬了幾杯酒。
事談成了，氣氛就到了，大家聊的也熱鬧了起來。
在聽了魏琴講了海棠的大體情況後，朱曼曼向魏琴小聲打聽：“你們真準備從本地採購服裝嗎？”
魏琴有些遲疑，欲言又止，看向顧文文，顧文文愣了一下，自己可沒提過這事，於是下意識地看了林淵一眼。
林淵笑著接過話：“顧經理，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海棠不可能只有一家代工廠，不然容易被人卡脖子。這樣做，一來是為了保證供應鏈安全；二來也可以降低成本，所以也在積極尋求幾家本地企業。”
“嗯，這正是我們海棠下一步考慮的，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工廠。”顧文文笑著點了點頭，戚曉紅看出端倪，微皺了皺鼻子，衝他二人笑了笑。
朱曼曼看了看幾人，覺著好像不是說的這麼簡單，見魏琴對林淵也是極為客氣，頗有些意外。
“我上回跟教練提了一嘴，教練你要不開服裝廠得了！”林淵沒有理會戚曉紅的小動作。
“再看看吧。”這次魯大漢沒有直接回絕。
飯局結束後，魯大漢再次搶著付錢。
只是這次老闆吳哥掃了一眼眾人，看到有人示意：“林淵付過了！”
“你一直都沒動，啥時候付的？我都不知道！”魯大漢有些不解地拍了拍林淵肩膀。
“他是記賬的，月付！”
一旁的眾人笑起來。
魯大漢一臉不信，自己也沒少來你家吃飯，咋沒聽過有月付這回事。
……
晚上，魯大漢和女友二人回到校園，一邊散步，一邊手牽著手聊天。
“你這個學生不太簡單呀！”朱曼曼歪頭望著他，“我看海棠的幾個管理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還有那個秦總對他的態度也非常不同!”
“有什麼不對嗎？”
朱曼曼踮起腳尖，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你的大腦理解不了！”
魯大漢確實理解不了這些女生的第六感，也沒放在心上，就覺得林淵這小子是個人精，那回籃球隊聚餐，難怪老闆收錢時最後看了林淵一眼。
“文斌，你要不考慮一下服裝廠？我覺著她們海棠做的挺好的，有了訂單，我還能幫你。”
朱曼曼將手中的海棠手提袋揚了揚：“你看，剛從她們家的門店買的，還挺好看的，以後可以常去逛逛。她們有網店，晚上我得去她們家網店看一看。”
“我跟老鄭談好了，老鄭的意思是這個學期末先租個小廠房，然後明年正式開始！”
“嗯，好吧！對了，平時你跟林淵多處一處，多吃個飯什麼的。班裡頭，你多關照著他點！”朱曼曼輕輕說道。
“你啥時候變成這樣市儈了？”
“社會又不是校園，就算是校園裡，評優評職稱的糟心事還少麼？”
朱曼曼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從小就是看著我爸和我叔叔他們這樣談生意的，多給自己留條路，多交個朋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也許哪天用上了呢？”
魯文斌本想反駁回懟，見女友給他賣了個萌，那可愛的樣子，頓時讓他心化了，將一串不服氣的話變成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