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心很難猜，陳悅也沒必要潑冷水。
其實她在心裡是不服氣。
她多年受過的推理訓練，還有心理學。
被另外一個沒受過訓練的人給壓了過去。
等於是把她多年的努力給直接一筆勾銷。
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心平氣和。
只不過她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
不允許故意說出冷嘲熱諷的話。
所以才壓抑著自己，但又不能完全壓抑。
張凡看她這心理難受。
嘴上又不方便表達的樣子。
也是感覺很滑稽。
“其實你在我面前可以坦誠一點。”
“不喜歡直接可以說不喜歡。”
“用不著壓抑，我不會挑你的任何毛病。”
“也不會像長輩一樣對你絮絮叨叨。”
打擊壓迫的話，張凡已經聽得太多了。
比起那些故意刁難他的對家同行來。
陳悅怎麼都不會比他們要說的更過分。
那些不滿的話，張凡也能接受
兩個人如果想要做朋友，忍著對方可不好。
被猜中心思的陳悅也是眼神輕輕閃爍了。
但她只是聳了聳肩，什麼也沒說。
給自己點了一份甜甜圈。
“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個十來分鐘。”
“我吃一點甜食來改善一下心情。”
“相信張先生也不會有意見吧。”
“待會兒等人來的之後。”
“我就坐在你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看你怎麼跟李素梅鬥智鬥勇。”
陳悅也不想多說那些不服的話。
除了散發負面的影響之外。
一點好處也沒有。
時間過的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就在陳悅把那一碟甜甜圈消滅完了之後。
就看到李素梅從工廠後門走出來的身影。
她也是讓服務員把多餘的碟子給清掉。
坐到了張凡那一邊的卡座裡。
把位置騰出來讓給李素梅。
“聽保安說你們兩個人想見我。”
“我還以為盧德彪會派他的老朋友過來。”
“沒想到居然是你們兩個年輕人。”
“有什麼話想說就快說吧。”
“我還急著回去處理一點雜事。”
早就聽保安說他們坐的方位的李素梅。
很輕鬆的就找到了他們。
她把包往位置上面一放。
駕輕就熟的就坐下來。
絲毫不像是面對兩個等候已久的人。
反倒像是她約好了地點。
自己只是來遲了而已。
從這個舉動張凡就可以看出。
李素梅是一個非常善於交際的女人。
她在面對陌生人已經是遊刃有餘了。
“盧先生要讓我轉達的話。”
“不太方便，讓他的那些老朋友知道。”
“而且現在他生意破產。”
“所有的老朋友已經對他避而不見。”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說話。”
“也不可能幫他做任何事。”
張凡也很從容地應對她拋過來的尖刺。
既然嫌棄他年輕沒有資格。
那他就索性把兩個人。
沒有揭發出來的短處亮出來給李素梅看。
不是老朋友不來。
而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太過見不得人。
就是能有我這個年輕後輩來解決。
“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我的時間很緊。”
“車間工作遲一分鐘都有可能影響工作。”
“你們不要多耽誤我的時間。”
“不然後果你們也負責不起。”
李素梅往手腕上的手錶又是看了一眼。
這進門來還不到兩分鍾。
她就已經看了兩次時間。
臉上也明顯出現了一絲不耐煩。
“盧先生，讓我告訴你，他生意破產了。”
“你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
“如果想要解決事情，就回家去住幾天。”
“他會回來跟你商談重要的事。”
“如果你不願意談，這麼耗著也沒關係。”
張凡也不多浪費時間。
把自己剛才編造好的話。
從容地說了出來。
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他臨時編造的謊言。
聽了這話的陳悅微微有些皺眉。
盧德彪從來就沒有跟張凡說過這些話。
如果他們夫妻之間見面對質。
那張凡不就穿幫了嗎。
他不知道張凡為什麼要說出。
這麼容易被揭穿的話來。
而且得到的答案似乎也並不是他想要的。
“早幾年前我要跟他談的時候，他沒時間。”
“現在他落魄了，破產了。”
“也是過了這麼半個月才說要跟我談。”
“還是找個年輕人來傳話。”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是打著什麼鬼主意。”
“但是他絕對不是要跟我談離婚。”
李素梅冷哼出聲。
臉上不屑的神情已經不再掩飾。
她看著自己的工廠後門。
眼睛已經飄向了別處。
“他不跟你談，自然有他的理由。”
“你們夫妻雙方見面了自然會有溝通。”
“我的話就帶到這。”
“其他的也沒什麼好多說。”
張凡叫來服務員把賬給結了。
看了一眼陳悅往門口比了個手勢。
示意可以走了。
這讓陳悅感覺有些始料未及。
他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問了，這就要走了？
那他們剛才等了這麼久，不是白等了嗎？
“看你的樣子也只是來替他傳話。”
“也不是他的好朋友。”
“我給你一百塊錢，有些問題要問你。”
“你先別急著走。”
李素梅直接就數出了十張十元乾淨整潔的鈔票放在桌子上。
她拿出這麼多的錢，眼睛都沒眨一下。
似乎這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有錢不賺白不賺，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不過我要是不知道，也沒辦法賺你的錢。”
“你最好不要問我一些太過刁鑽的問題。”
張凡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鈔票。
像一個貪財的小子。
他的身子從頭到尾都沒從座位上離開過。
這也讓陳悅眼神微微一變。
剛才的張凡可能是故意的。
但他又怎麼會猜到李素梅會開口挽留他？
“盧德彪現在怎麼樣？”
“我已經大半個月沒見到他。”
“既然你是替他來傳話。”
“那就肯定見到他的樣子了吧。”
李素梅這時才上下打量了張凡。
正眼的看了他。
兩個年紀相差太大的人。
是不可能做成朋友的。
只可能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
“不就是一個普通男人的樣子。”
“不知道李小姐想從我這裡問什麼？”
張凡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