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事案件裡面，只有兇手主謀跟幫兇。
張凡還是第一次聽到間接兇手。
這種新鮮的詞彙。
也不知道是盧德彪自己想出來的。
還是有人在背地裡告訴他。
但是他可以肯定。
盧德彪絕對不會再跟陳卓威串通一氣
如果張凡他是所謂的間接兇手。
那陳安就是主謀，兩個人比起來。
他會更痛恨陳卓威父子。
“那些高利貸的人我不認識。”
“也不是我讓他們去逼你兒子。”
“那天他們要對你兒子動粗。”
“我還出手解了圍。”
“這一點，你去跟那店鋪的老闆跟服務員隨便問問就知道。”
張凡在邊上觀察了很久。
也是確定那些高利貸的人。
已經不耐煩要準備下手了他才出面。
如果讓李豐跟劉雲迪去解決這件事情。
那雙方肯定會大打出手。
結果可能會更加的糟糕。
“你認為我還會在乎你說的這些話。”
“去求證你說的這些事情嗎？”
“你根本就不明白失去兒子有多麼痛苦。”
“如果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一天。”
“我就一天都睡不好覺。”
盧德彪身子後仰，靠坐在了椅子上。
雙手環間做出了一種無所謂的姿態。
但是他眼神中的悲痛，依舊在浮現出來。
“那你想怎麼樣？”
“橫豎相關部門也不可能追究間接兇手。”
“我也確實只跟你兒子見過一面而已。”
“跟他之間沒有任何仇怨。”
“你想要報復我洩憤可以。”
“但是我能不能問你要用什麼手段呢？”
張凡根本不害怕有人對他進行打擊報復。
上輩子這種對手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
可能比路邊會看到的野狗還要多。
盧德彪這種失去一切不擇手段的。
他也不是沒遇到過。
只不過他想知道沒了兒子的中年男人。
會做出多瘋狂的舉動。
“張凡，你真的很聰明。”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說出心裡的盤算。”
“但還是問出了這種愚蠢的問題。”
“你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一些反饋的資訊。”
“來確定我是不是在虛張聲勢，對嗎？”
盧德彪冷笑一聲。
那凹陷下去的眼睛開始閃著一點淡光。
像是看到獵物的那種野獸的興奮。
“我這種內心的想法都被你看出來了。”
“果然老前輩就是老前輩。”
“我還不夠爐火純青。”
“看來我需要接受即將要倒黴的事實了。”
張凡聳了聳肩，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看著窗外那來來往往的車輛。
手撐著下巴，已經是百無聊賴。
今天是盧德彪約他出來的。
他想要說的話肯定不止這些。
既然如此，那就等著他亮出底牌好了。
“為什麼今天你會答應我的邀約。”
“你應該知道跟我見面。”
“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你也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跟你再有任何的合作。”
盧德彪看著一臉淡然的張凡。
眼神又是變得有些狐疑起來。
他原以為張凡會直接站起來走。
或者是跟他解釋兒子的死跟他沒關係。
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在陳卓威的身上。
可是他預想的一切反應都沒有出現。
“有人約我到這種高雅的咖啡廳來。”
“肯定不會做出多麼不客氣的事。”
“如果我不來，那就是不禮貌。”
“而且你是行內的老前輩。”
“我怎麼樣都得給你一個面子。”
如果今天張凡爽約沒來。
明天他擺架子的流言蜚語就會流傳出去。
作為一個年輕人，拒絕了長輩的邀約。
那在老前輩的眼裡。
就會留下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
以後他想要拓展業務，或者尋求合作。
都會遇到重重阻礙。
這一場邀約，他是一定要來的。
不管盧德彪對他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而且這種咖啡廳的四周都有監控。
他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你這種心思縝密的年輕人，真的不多見。”
“在生意上我鬥不過你，輸得心服口服。”
“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蘇偉國會幫你？”
盧德彪雖然跟這位大人物沒有交集。
但是他聽說過蘇偉國不是什麼人都見。
尤其像張凡這種無名小輩。
他更是連聽名字都不會聽。
“因為我跟他女兒的案件有關。”
“這很難理解嗎？”
“作為這件荒唐案的最大嫌疑人。”
“他第一個針對的就是我。”
“但是後面慢慢的我還了清白。”
“他才打消了對我的關注。”
張凡的解釋合情合理。
事實也確實跟他所說的有七八分的相似。
他可以肯定蘇偉國最開始也懷疑過他。
畢竟當初學校的流言，校方的懷疑。
都幾乎把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但最後他卻沒有對你進行任何的追究。”
“實話告訴你，昨天我到相關部門。”
“探望過陳安了。”
“也跟他聊了一些事情的經過。”
“他跟我說了一些話，讓我非常感興趣。”
“必須要當面跟你問個明白。”
盧德彪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像是在提醒張凡。
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讓他千萬不要走神。
“那個王八蛋，謊話連篇，你居然也相信。”
“不過我倒是真想知道。”
“他能編造出怎麼樣離譜的話來哄騙你。”
“又是什麼話讓你在意到把我約出來？”
本來張凡已經覺得這一場談話。
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橫豎他等著盧德彪的報復。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很多年。
但是這話鋒一轉。
讓他又覺得這裡面有很多有趣的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說的話未必都是假的。”
“而且我自認有辨別謊話的能力。”
“他一個黃毛小子還不足以騙得了我。”
“他的本事比起你來，可差得太遠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虛偽。
盧德彪的眼睛裡卻是閃過了一抹欣賞。
但只有那麼一瞬間。
“他是不是跟你說，我也在休息室附近。”
“對蘇家大小姐也有非分之想。”
“我跟他首次見面就在假裝英雄救美。”
張凡輕聲一笑。
他猜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