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凡沒有記錯的話。
這應該不是陳悅第一次說相信他了。
這兩個字對張凡這種經歷過無數爾虞我詐的人來說，珍貴無比。
而且陳悅還是一個女人。
一個跟他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女人。
這些前提條件加起來還能夠這麼信任他。
簡直讓張凡無話可說。
只覺得心裡有一陣暖流漸漸的湧現。
“老實說，如果你只是收了我的錢。
“幫我做委託任務，並且在我的要求下。”
“假扮我的女朋友。”
“那我肯定會收下這三十萬。”
“做出一切對你不利的事情。”
早年的張凡比任何人都要愛錢。
現在也沒有比以前好多少。
只不過可能是經歷過一次生死。
很多東西他都認為沒那麼重要了。
“但是你作為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一次的。”
“為了幫我做出不在場證明。”
“交出了你的初吻。”
“這已不是為委託人能夠做得到的事。”
“衝著這一點，我不會收錢。”
信任比什麼都要值錢。
至少對於現在的張凡來說是這樣的。
“你這人說話真是彎彎繞繞的。”
“本來就是簡單幾個字就能回答。”
“你還要分成兩種情況來說明。”
陳悅哭笑不得，但是細細想來。
這兩種情況好像都合情合理。
也符合正常邏輯思維。
讓一個人為認識時間很短的人付出。
並且面對的是法庭，這本來就不容易。
“你是不是一直都活的太過緊張了。”
“還是有個人一直挑你說話的毛病。”
“才讓你養成了這種滴水不漏的說話方式？”
其實陳悅一直都很羨慕。
能把話說得密不透風的人。
這種人不但睿智機敏。
還擁有很強的應變能力。
有些是透過後天學習。
有些則是天賦異稟。
像張凡這種大學生。
肯定沒有很豐富的社會閱歷。
陳悅想知道他是不是屬於那有天賦的人。
“可以說兩種原因都有吧。”
“我家裡是開麵包廠的。”
“逢年過節都會有很多親戚來問三問四。”
“回答不好，就被他們一頓教訓。”
“我可不想聽他們說那些廢話。”
張凡確實是兩種原因都有。
以前總是會被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對手會仔細的聽他每一句話
恨不得把字眼挑出來挑他的毛病。
在談合同的時候，他會小心的斟字酌句。
也會分析對方話語裡是不是暗藏鋒芒。
慢慢的，他就習慣滴水不漏的說話方式。
也學會從別人的言語裡捕捉出關鍵資訊。
“我早晚要繼承家裡的工廠生意。”
“所以爸爸也一直提醒我。”
“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甚至在外面最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免得讓別人背地裡笑話而不自知。”
張凡不知道以前身子的主人是怎麼生活。
但是也不妨礙他編造出一番合理的解釋。
他不能夠按照以往的經歷來答覆陳悅。
不然這個人肯定會以為他在編故事。
故意糊弄她。
“說起來，爸爸一直從小教到我的是。”
“怎麼觀察微表情，識破言語中的謊話。”
“從來就沒有教過我怎麼說話。”
“張叔叔的教育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難怪會教出你這麼厲害的人來。”
陳悅也是由心的佩服。
其實她一直都想成為像張凡這樣的人。
但是現實中有太多的阻礙。
讓她不能夠放開自己的心。
“每個人都是獨立而自由的。”
“我們沒有辦法選擇父母。”
“不能影響他們的教育方式。”
“但是卻不能沒有自己的思想。”
張凡聽得出來。
陳悅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落寞。
她肯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教育。
跟她現在的理想背道而馳。
所以才心裡生出了無奈。
“你說得對，但是現實出現的情況。”
“往往比說的要複雜。”
“大道理誰都懂。”
“等到跟現實結合的時候。”
“就發現自己永遠往無奈的那條路上走。”
陳日更是常常的嘆息一聲。
像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
都化作這一聲嘆息通通吹走。
“說起來，這也就跟陳卓威一樣。”
“他明明知道寵溺自己的兒子。”
“會讓兒子形成一種無法無天的性子。”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就為了他一個幻想中的商業帝國。”
在蘇家別墅裡，張凡說的那番話。
他從來就沒有自我懷疑過。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
但他也已經認定了陳卓威那個醞釀了十幾二十年的陰謀。
“我還沒有跟你說過。”
“我心裡的另外一個猜測吧。”
“你聽了之後可不要嚇一跳。”
“這遠遠超出你對懸疑陰謀的理解。”
張凡把在蘇家宅裡對蘇偉國說的那些話。
統統又對陳悅說了一遍。
“陳卓威真的要建立一個商業帝國。”
“讓兒子娶大總裁的獨生女。”
“絕對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哪怕是做上門女婿，結果也一樣。”
張凡這個想法雖然很大膽。
但這是陳卓威做的出來的事。
聽到這番推論的陳悅已經是愣住了。
雙眼震顫，足足有三分鐘說不出話來。
“你這腦子裡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麼。”
“這麼瘋狂的念頭居然也能被你說出來。”
陳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陳卓威真的為了自己能夠鵲巢鳩佔。
培養自己的兒子成為這種性格。
讓兒子用暴力手段佔有蘇琳琳。
那他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或許陳卓威沒想到蘇琳琳會那麼剛烈。”
“也認為自己的兒子有本事。”
“可以追求到蘇氏集團大總裁的千金。”
這兩父子的性格都很高傲。
不管是對事業還是對感情都一樣。
張凡在跟他們僅有的幾次接觸裡。
已經很明顯的能感覺的出來。
“可是那時候蘇氏集團。”
“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
“陳卓威怎麼會知道蘇偉國能把生意做的那麼大呢？”
“就算想要雀巢鳩佔。”
“也應該在十幾年後才會萌生出念頭吧？”
陳悅不相信未卜先知。
再老道的眼光也不可能看清兩個孩子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