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工人都愣了一下。
開食堂？
包吃飯？
還是連帶著家屬吃飯？
按照這個年代的物價，平均每個人一塊錢的標準來算。
那麼一天三頓飯，就是三塊錢。
工人大約五十個左右，再加上每一家的家人至少也在五個左右。
那麼一天就是九百塊錢！
一個月就是兩萬七千塊！
而五十個人的工資加起來才兩萬五千塊。
既然有錢請吃飯，怎麼沒錢發工資？
“小凡，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們的工資加起來才兩萬五，你這請吃飯，一個月將近三萬塊了！”楊樹林有些轉不過來彎。
既然是食堂，伙食肯定要比自己家好不少。
畢竟現在都捨不得吃捨不得穿。
可賠錢請吃飯……
這是何必呢？
聞言，張凡輕笑一聲，抬起手壓了一下。
場中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想知道，張凡為什麼敢這麼做。
“同志們，民以食為天，工廠現在也的確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不過我導師那邊會進行幫助，隨著廠子慢慢運轉，吃飯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們信任我，我也一定不辜負你們！”
“工廠一定會渡過難關，而大家也一定會拿到工資，甚至漲工資！”
張凡的一番話慷慨激昂，帶著一股洗腦般的魔力。
不少人已經滿臉的激動。
只要挺過一個月，不僅還能繼續工作，而且工資也會漲。
甚至就連這一個月的工資也能補回來。
而且吃飯的問題也解決了，還怕什麼？
“好，小凡，我相信你。”
“只要能吃飯，我們就沒什麼問題。”楊樹林上前握著張凡的手激動的說道。
他心中也對張凡說的願景有些暢想。
張凡可是大學生，他什麼老師那肯定更厲害。
既然說了，那幾乎是不成問題。
“楊叔，放心，我答應您，到時候您還是我們工廠的核心，而且要升職！”張凡提前許下了重諾。
用錢收買人心固然好，可始終不如前途重要。
從此之後，楊樹林就是他張凡的忠實鐵粉。
幾乎所有人都皆大歡喜，在楊樹林等一些老工人的勸說下紛紛離開。
這個時候，張凡才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好在後面的兩個保安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張凡。
腦袋上的傷處傳來陣痛，張凡卻驚奇的發現，傷口居然不流血了！
不過重生這種事都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種事就更不算神奇了。
“你們看好廠子，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張凡轉身對著兩個保安吩咐道。
這兩個保安是張凡家的遠房親戚，因為沒什麼文化，只能過來當保安。
每個月拿著不菲的薪水，倒也活的自在。
邁著沉重的腳步，張凡走向工廠裡面的一間辦公室。
“爸？您在麼？”張凡敲了敲門。
張成林才是工廠的老闆，張凡準備把剛才自己做的決定和他說一下。
還有之後的一些規劃也要商量。
不然自己就對不起那些被勸走的工人了。
可等了一會兒，裡面的卻沒有聲音。
張凡眉頭一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抬起腳對著房門猛地一踹。
房門被踹開。
而一個身影正吊在房梁懸下來的麻繩上掙扎。
“爸！”張凡大驚失色，跑上前抱著張成林的雙腿，小心的將他放下來。
張成林是個方正的國字臉，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很帥氣。
可這個時候，他卻滿臉慘白和絕望，淚如雨下。
“兒子……”
“爸對不起你……”
四十多歲的漢子，此刻哭的如同孩子。
張凡暗歎一聲。
這也怪不得張成林，畢竟欠了這麼多錢，工廠又倒閉，半輩子的心血都沒了。
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了呢？
不過張凡還是安慰道：“爸，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咱們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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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張成林慘笑一聲：“希望？”
“哪裡還有什麼希望……”
“爸欠的債，這輩子都還不完。”
“爸死了，你和你媽還能有好日過，不然的話……”
張成林滿心的絕望。
打拼了半輩子，卻一朝化為烏有。
自己活著就有無窮無盡的債務。
自己死了，兒子和老婆還能擺脫苦海，哪怕僅僅是種地，也比跟著自己強。
“爸！”張凡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便宜老爹的思想要不得。
再這麼下去，就算自己時刻看著，也避免不了走上絕路。
走上絕路的根本原因是看不到希望。
所以張凡首先要給他希望才行。
“爸，剛才我把所有工人都勸回去了。”
“我答應他們，工廠開設食堂，一個月內所有人連帶家屬都可以在工廠吃飯。”
“同時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我會尋求大學導師的幫助，將廠子重新開起來。”
“資金的問題不是問題，技術的問題才是問題。”張凡肅聲道。
在這個經濟動盪的年代，大家都不好過。
可前世的時候，仍舊是有一部分做出了技術性的躍遷或者變革。
資金會自己流向技術。
一個麵包廠，製造的麵包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而前世自己吃過的麵包，隨便拿出幾種來，恐怕都可以在市場上受到熱烈的歡迎。
聞言，張成林猛地坐起來，一臉的激動之色。
“兒子，你……你說真的？”
“你那個導師真願意幫我我們？”
“我們工廠還有希望？”
張成林目中的希望愈來越濃。
那可是大學的老師啊，自己下海經商賺了點錢，但是卻沒有人家有文化的聰明。
人家肯幫忙，肯定是工廠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張凡點點頭，目中露出笑意。
張成林辭去公務員下海經商，頭腦不同樣不遜色。
從自己的幾句話中就得到了有用的資訊，而這一點正是自己希望父親看到的。
“兒子，那你們導師怎麼說？爸都聽他的！”張成林咬牙開口。
但凡是有一點希望，他都不願放棄。
這也是他下海經商能夠成功的原因。
聞言，張凡笑了笑：“爸，我會和導師聯絡。”
“您操心了這麼多年，也該休息休息了。”
“接下來廠子就交給我吧！”
張成林點點頭，目中有些黯然。
本來是準備給兒子留下資產，沒想到留下的卻是爛攤子。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副廠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