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呶呶嘴,轉而看向錢錦玉,眼神遊移不定,“玉兒啊,你看瀲兒來了京城,她又與你年紀相仿,不若乾脆住在狀元府好了,省的她陪我這個老婆子無趣。”
嗯?秦老太太你這話不對啊,前後矛盾啊,不是說好的瀲表小姐進京就是陪你的麼,怎麼又把她塞到狀元府。
自古表哥表妹有姦情,話本裡如是說。
是以, 錢錦玉很是委婉的嗯了一聲,畢竟秦老夫人根本不是問她的意見,分明就是通知她一聲。反正那個表妹是住定狀元府了。
秦老夫人親自在狀元府後宅挑選了一處所謂的風水寶地客房,並且指揮府上下人使勁的折騰佈置屋子,恨不得把全京城所有女兒家用的東西全都塞滿屋子。
對此,錢錦玉唏噓不已。看來秦老夫人對這個侄女很是喜愛啊,甚至有些過度的寵溺,她疑惑不解的詢問秦景瀾,哪知他卻眼神閃躲,隨口敷衍了句:“我娘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她不過把瀲兒當自個女兒看待罷了。”
真的就這麼簡單麼?
“小姐,我覺得不簡單吶,你看這些天秦老夫人折騰的,一會買了個琺琅陶瓷花瓶,一會又買來個山水屏風,嘖嘖,這個表小姐和老夫人關係肯定不一般。”翡翠自以為是的分析道,說完不緊不慢的挖了挖鼻孔。
錢錦玉聳聳肩膀,“管她呢,見招拆招吧。”
終於在三天後,那位瀲表小姐終於幾番波折,舟車勞頓的到達京城。於是,一大早的錢錦玉就被翡翠挖起來,說是秦老夫人已經在大廳等她。
當時錢錦玉的內心是崩潰的,一個表妹來了而已,用得著這麼誇張麼?但是她敢怒不敢言,只得暗自發牢騷。
再回想自己當初嫁來狀元府時,還有起床氣秦大人惹她好夢,她能分分鐘炸毛。如今呢,她認命的眯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摩挲著下床穿衣。
身後床榻上傳來秦景瀾悅耳的笑聲,大概是幸災樂禍。他娘的,秦大人的如沐春風的微笑令咱很不爽吶!好想把他拖起來一起受罪!
他娘非要折騰著,為甚要自己陪同!這年頭,作兒媳婦的心好累啊。
天才微亮啊,錢錦玉眼神迷濛的帶著翡翠走進大廳,秦老夫人正無聊的與柳如眉交談著什麼,見錢錦玉來立馬打住。
起身便拉著錢錦玉的手,忒慈愛的道:“玉兒啊,讓你起的這麼早,打攪你休息了,你不會怪娘吧?”
錢錦玉手指捏拳,老太太你都這麼說了,她只好,露出一抹乖順的笑意,搖頭道:“是我起床晚了,害娘在大廳等待我真是不好意思。”
秦老夫人滿意的點頭,看來對這話很是受用,遂笑眯眯的繼續開口:“娘人老了,你公公他又忙著上朝,景瀾他也是事忙,娘想著今日瀲兒要來,便激動的睡不著,想來狀元府等她。”
錢錦玉只好又接著拍馬屁,討好道:“娘有心了,呵呵……”
經過錢錦玉多次試探以及觀察,秦老夫人此人忒愛聽恭維之詞,此刻她就是笑意盈盈的非要拉著錢錦玉的手,給她說關於瀲表小姐的事。
瀲表小姐名蕭瀲,五歲便沒了孃親,身世悽苦,後她爹又娶了個新夫人。秦老夫人怕後孃欺負年幼的蕭瀲,故而時常接蕭瀲進京小住一個月,算起來與秦景瀾也是青梅竹馬。
說起那柔弱的侄女,秦老夫人不禁悲從心來,還言要為蕭瀲找個好人家,保她一生安定幸福無憂。
理想很美好啊,錢錦玉託著下巴,不由得有些羨慕這位素昧謀生的蕭瀲表妹,她有個這麼疼愛她的秦老夫人,真好。
說了沒一會兒,下人便來報蕭瀲的馬車已經入城了。秦老夫人帶著錢錦玉來到大門處等待,不一會兒,便有頂天青色的馬車慢慢駛了過來,穩當的停在狀元府大門口。
翡翠在錢錦玉身後探出頭來,嘖嘖嘆氣幾聲,“小姐,你累不?你餓不?待會我們去吃燒*。”
錢錦玉漫不經心的點點頭,伸長脖子看著馬車,只見從馬車簾被人輕輕掀開,一截白嫩的手臂露出來,然後從馬車裡走出位俏生生的小姑娘,見了眾人,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甚是可愛。
錢錦玉覺得大事不妙啊!這個瀲表妹這麼可愛這麼天真爛漫,教咱情何以堪啊!
然而更天雷滾滾的是那姑娘又再一次掀開車簾,一張柔美溫和的臉蛋露了出來,原來馬車裡的才是蕭瀲。她身著淺綠色曳地長裙,就著姑娘的攙扶緩步而下。
怎麼形容她的美才好呢?她簡直是錢錦玉看過最美的女子,淺淺一笑動人心。眉若新柳,唇紅齒白,一雙瀲灩生姿的眼眸裡是無盡的柔情,她輕移蓮步走至秦老夫人面前。
只見秦老夫人全身顫抖著伸出手緊緊握著蕭瀲的手,蕭瀲眼眸裡含著淚珠,眼淚在眼眶滾動著半晌不願落下。美人落淚,真是教人看的心疼。
於是,翡翠湊過來與錢錦玉咬耳朵:“小姐,這可是大事不妙啊。你瞧那個表小姐,演技可比你好多了。”
呃呃呃,翡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是人家蕭瀲也不像是演戲啊。指不定人家天生多愁善感呢,沒法啊。
蕭瀲掏出帕子擦拭淚珠,於是錢錦玉與翡翠十分失望,本以為能看到蕭瀲與秦老夫人抱頭痛哭表達想念,結果她們註定是失望的。
“瀲兒,你這次來京城,定然要多住些時日啊,我可想念你了。”秦老夫人感嘆道,然後一手抓過一臉懵逼神色的錢錦玉,微笑道:“這是你表嫂。”
艾瑪,這是被秦老夫人在親戚面前承認身份了?錢錦玉甚至覺得今日的秦老夫人格外的慈愛,格外的溫柔。
蕭瀲臉色微滯,隨即恢復正常,淺笑著點點頭,很是乖巧的彎了彎身子,低聲道:“表嫂好,瀲兒這次來京城,暫且住在狀元府,打攪表哥表嫂了。”
瀲表妹都這麼知書達理了,錢錦玉還能說啥,她只能反手握住蕭瀲的素手,目光誠懇的盯著她,“表妹,狀元府就是你的家!”
怎麼樣?夠配合吧,秦老夫人。是不是說出你想聽的心聲了?
蕭瀲神色自若,甚至眼神裡表露出來一種:狀元府本來就是我家的感覺。這種神色令錢錦玉百思不得其解,但鑑於蕭瀲來者是客又是秦老夫人的心尖尖,她還是按耐住八卦的心,待會去問問秦大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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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忒熱情的招呼著蕭瀲進府,又詢問了她一路可遇到什麼不曾以及在湖州生活的可好,事無巨細蕭瀲都一一道來。一時間狀元府大廳裡蔓延著一種叫做姑侄情深的狗血氣息。
錢錦玉這個沒娘疼沒娘愛的狀元夫人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待不住了。說好聽點這就叫做落荒而逃。
哪知蕭瀲眼忒尖,當下便疑惑的問:“姑姑,為何不見表哥呢?”
錢錦玉定住腳步,木著臉回頭,斟酌用詞,“呃,景瀾他受了點傷,在屋子裡修養呢。”
哪知這蕭瀲瞬間神色一變,刷的一下站起身來,面色著急的詢問:“表哥他怎麼受傷了?嚴重嗎?”她揪著手裡的繡帕,恨不得立刻前往看望秦大人。
“瀲兒,你放心,景瀾他沒事,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不礙事的。”秦老夫人出口安撫道。
蕭瀲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從丫鬟帶來的包袱裡掏出一些繡品。看到這,錢錦玉忙不迭的溜走,人和人沒法比啊!
人繡出的是鴛鴦戲水,她繡出的就是旱地水鴨,無比受傷的錢錦玉決定去找秦景瀾。
翡翠打了個哈切,懶懶的跟在錢錦玉身後,忍不住嘀咕道:“小姐,我就說吧,自古表哥與表妹都有事,你瞧那瀲表小姐得知姑爺受傷時,那小眼神,恨不得馬上去看姑爺呢!”
“你可要好好看住她,她可比柳如眉可怕多了。她就像朵白蓮花,看起來柔弱的,指不定背地裡怎麼算計你!”
突然覺得翡翠有文化有見地的錢錦玉忍不住回頭盯著她,狐疑道:“翡翠,你這些話聽誰說的?”
翡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吃貨心裡,難道不只有燒雞和肉麼,她怎麼會懂得這麼多,還說的頭頭是道?
“小姐,你傻呀,這種事我看都看出來了!”翡翠不屑的仰頭,鼻孔朝天,露出:我就是這麼聰明,不解釋的意思。
是嗎?難道是咱的智商下降了?不,這絕不可能!
錢錦玉進了屋子,秦景瀾今日倒是下床了,髮絲隨意的束起,正坐在凳子上抄起一杯熱茶就喝著,見錢錦玉回來了。
他目光閃過一絲戲謔,淡淡笑道:“錦玉,你回來了?”
為甚秦大人的表情如此淡定,這不正常好嗎!這蕭瀲不是他的表妹麼!
“景瀾,你告訴我,你覺得這個蕭瀲她……”錢錦玉走到他面前,盯著他俊美的臉,躊躇著開口。
“瀲兒她怎麼了?”秦景瀾託腮,眨巴眼睛盯著她,等著下文。
錢錦玉甩了甩頭,洩氣道:“你覺得……她漂亮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