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樣，把兩邊都忽悠了？”趙炳生一臉驚訝，感覺這風格似曾相識。
林二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不算忽悠吧！我答應老師們的事情，都會做到的，然後我朋友他們以後也不用抄秦先生的卷子了，也能掙到錢。”
“而且你也拿了一筆辛苦費。”趙炳生笑道。
“嗯。”林二仔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眼睛悄悄的瞟了秦朗一眼。
秦朗對趙炳生道“老趙，這小子在試卷這件事情上，前前後後用了哪些手段，你能分析分析麼？”
“秦總，你這……在小孩面前就別考校我了。”趙炳生尷尬道，但說是說，想了下後，還是道“這小子首先包裝了自己，利用包裝取得平等對話權。”
“然後在去之前，利用電話在老師們心裡留下了一顆期待的種子，這樣一來，他說出的話，老師們會更認真的去聽，去想。”
“最後又用利勾住了眾人，無利不起早，如果單單是徵集試題，那根本沒有人理他，所以最後他成功了。”
秦朗笑了笑，然後道“不止這些，他利用有獎徵集和出版社，給老師們遞了梯子，讓老師們覺得這是一件光榮的事情，長面子的事情，讀書人最好名，他把這塊拿捏住了。”
“然後他把生產者和推銷者合二為一了，我跟你保證，等他那些小朋友的試卷出來後，銷量一定會翻翻的往上漲。”
趙炳生愣了下，然後問道“這是為什麼？什麼叫把生產者和推銷者合二為一了？”
秦朗哈哈笑道“老趙，你還沒這小子精呢，那些老師既是試卷的生產者，但也會變成試卷的推銷者，因為這小子用了一招以排名定獎金的手段。”
趙炳生恍然道“我知道了，老師們為了拿到更多的獎金，會向學生推銷自己編寫的試卷！？”
秦朗看了眼林二仔，微笑道“不止是為了獎金，雖然說文無第一，但讀書人嘛，誰願意自己編寫出來的東西，不如別人呢！？為利，也為名，名利二字……對付絕大多數人，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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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老師們需要推銷麼！？”秦朗笑問道“只要老師在自己帶的班級，隨便說上一句，在講題的時候，按照自己編寫的試卷講，又有哪個學生會不去買？哪個家長敢不買呢！？”
趙炳生連連點頭，口中道“對對對，乖乖，這要是我家丫頭的老師，說要買哪份卷子，回頭用來講題，那我不買也不行啊！不然孩子學習怎麼辦，考試怎麼辦？”
林二仔心中也是恍然，他雖然去做了，但很多事情考慮的並不清楚，更多的是以一種類似本能的想法去做的，但現在秦朗這樣一說，他就全部明白了，一些自己沒有想清楚的地方，豁然開朗。
這讓林二仔心中激動，果然不愧是秦先生，一步步，一環環，清晰明了，別看這些小細節，真正吃透之後，以後再做其他的事情，可以讓自己做的更好。
秦朗見林二仔有些自得的表情，卻臉色一暗，冷聲道“林二仔，你覺得自己這件事情做的怎麼樣？滿分一百分，你給自己打多少分？”
林二仔見秦朗的表情，立即有些心虛了，小聲道“我……我打八十分。”
秦朗眉頭一挑道“八十分，那我也給你打個分，我給你打零分！”
“啊！？”林二仔愣住了，心裡咯噔一下，這件事情自己自覺做的不錯，到底哪裡讓秦先生不高興了。
秦朗道“你做事只想自己，只看眼前，這不能說是錯，但卻是有隱患的，比如你這次做的事情，前後呼應，把各方都安排的很妥當，卻唯獨沒有去想過，最重要的那群人。”
“誰啊？”林二仔下意識問道。
“那些學生。”秦朗說道“你是商人，賣東西無可厚非，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一弄，絕大多數老師都會去主動推銷自己的試卷，但以現在淮市家庭的情況，又不是家家都有能力去買的，五毛錢，一塊錢，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還是很重的負擔，更別說，這種試卷買一套就行了麼！？如果有老師陷進去，就想著拿第一名，一套接一套的讓學生買，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林二仔愣住，秦朗繼續道“你不知道，那我跟你說，會造成有的學生買的起，有的學生買不起，大部分學生家庭會被一套套試卷壓的喘不過氣來，到時候必然會鬧出風波。”
“家長向上反應，市裡也會關注這一塊，你之前冒充身份的事情，自然會被八出來，你那些朋友也不能倖免，說不得到時候還有牢獄之災。”
林二仔倒吸一口涼氣，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因為他覺得秦朗說的沒錯，事情一旦發酵，自己那些朋友必然要倒黴，因為上面要給學生家長們一個交代。
趙炳生小聲道“秦總，你別嚇唬他，未必會到那種情況。”
秦朗冷哼一聲道“未必？他們不掙錢也就算了，錢越掙越多，總會招來有心人的眼睛，他們掙這錢的有風險，可畢竟是掙錢，如果我是有心人，想辦法把事情搞大，把他們打掉後，自己就可以無縫接盤，反正整個程式他們都趟出來了，就算細節不清楚，問題也不大，總能摸明白的。”
秦朗說罷看向林二仔道“你現在再給自己打次分，打多少分？”
林二仔神色慘白，有些頹敗的道“零……零分。”
秦朗微微點頭，林二仔立即抬頭道“秦先生，這事……這事還有緩麼？”
秦朗道“事情當然有緩，讓你那些朋友趁早收手，別把事情鬧大就是了，可你勸的住麼？錢財動人心，親兄弟都有可能炸了，何況是你這些朋友。”
林二仔知道秦朗說的沒錯，就算現在勸住了，那筆錢就在那，總有人會想繼續的，而且收手？怎麼收？錢跟大風刮來的一樣，任誰都會想，我再抓一把，再抓一把就走，可最後卻會發現，人都被風刮飛了，想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