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聽寒望著尉子瑜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只留下長長的一聲嘆息:“世事難料。”
心高氣傲的江湖霸主,如今變成這番模樣。
江湖上傳言青子衿以冷麵示人,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那樣的羅剎閻王,現在的尉子瑜便是藏在青子衿內心深處最弱小的自己吧!
上官聽寒搖了搖頭,轉身趕著馬車往城南賢王府方向而去。香溢樓後院蒼涼,前院卻一片熱鬧,來來往往的人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各種歡聲笑語充斥其中。進入香溢樓,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高臺,那是專供技藝人展示才藝的地方,高臺兩旁是長長的樓梯,二樓則是各種雅間。
君雁玉坐在二樓的雅間,淺笑著向樓下正準備上樓的鍾離伯謙與司馬訪琴招手,今日是香溢樓出新的琴曲之日,這也是三人常來香溢樓的原因。
雲深帶領尉子瑜來到二樓的雅間,一路低著頭的她這才抬起頭來。餘光一瞥,視線便被走廊不遠處一名蹦來蹦去的男子吸引了去,她正想抬腳往前走去,便被雲深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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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妹妹,今晚姐姐有些事,暫且將你安置於此,妹妹萬萬不可四處亂跑,免得衝撞了貴人給賢王殿下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雲深眼裡劃過一絲精明,面上笑得溫和。
“知道了。”尉子瑜木訥地點了點頭,待到雲深離去,尉子瑜才舒了一口氣,折騰了一日,她也累了,這個時代還是有很多東西與現代不同,她也懶得去研究那些老古董。
雲深出了門,給自己身邊的奴婢使了個眼色,便去準備展示的事宜。
不久之後。
屋外樓下的高臺上,坐下一名帶著鵝黃面紗的女子,她便是這香溢樓的頭牌兼老闆雲深。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等著她抬手撫琴。
“七殿下,我看這雲深生得玲瓏剔透,不如殿下收下她如何?”司馬訪琴壞笑著看向鍾離伯謙。
聽了司馬訪琴的話,他沒有與他一同插科打諢,反而沉默了,腦中不合時宜出現那抹身影。
“七殿下……”君雁玉出言提醒。
“呵。”鍾離伯謙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本殿下可買不起。”
“若殿下真心想要,即使訪琴散盡家財也會幫助七殿下的。”司馬訪琴不依不饒。
“她太老了,和本殿下不搭。”鍾離伯謙臉上明顯的不耐煩。
“老……”司馬訪琴抽了抽嘴角,無比嫌棄地搖起了頭,那表情彷彿在說,七殿下你注孤生了。
“呵呵。”君雁玉聽著兩人的日常鬥嘴,笑得不亦樂乎:“各有所愛,各有所愛。”
琴聲在此時響起,所有人都噤了聲,全神貫注地聽著那高臺上發出來的琴音。雅間裡的尉子瑜稍稍吃了些點心,正準備睡下時,樓下傳來帶著些傷情的琴音,尉子瑜也因此打消了睡覺的念頭,索性託著腮坐在桌前,細細品味屋外傳來的琴音。
出了王府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不那麼無聊。
琴音中帶著些愛而不得的憂傷,是默默守護,也是淡淡的幽怨,尉子瑜不由得想起前世聽過的一首歌,她眯著眼,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紅唇輕啟,清妙的歌聲從她的房間傳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吟詩詞訴盡了相思……”
眾人聽到這歌聲,皆是一愣,反映過來皆為之沉醉。雲深聽到這聲音,也是一愣,她見眾人臉上的滿足,也和著歌者彈奏了起來。
高山流水覓知音,這聲音的擁有者不僅是雲深想要結交的物件,也是鍾離伯謙與司馬訪琴想要結交的物件。
歌聲停止,雲深的一曲也終了,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尉子瑜聽著屋外的掌聲,滿足地吸了一口空氣,她彷彿能看見自己站在舞臺上深情演唱的樣子,只可惜……只可惜她已經死了,她再也沒有舞臺了,年少時的夢想早已經被現實擊碎。
想到這裡,尉子瑜苦笑著褪下衣裳,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在哪裡?新來的姑娘?”門外傳來一聲及其輕浮的笑聲。
尉子瑜連忙穿上外袍,這時才想起門栓沒系,正準備跑到門前,嘎吱一聲,尉子瑜自知來不及,連忙閃身躲到帳幔之後。
“……”尉子瑜屏息凝神,她暗自佩服起自己的反應能力。
“子瑜姑娘,子瑜姑娘別害羞嘛!”
尉子瑜不知道這人是誰,分析他說過的兩句話便可知道,她這是被人算計了,身在這魚龍混雜之地,一不小心出了點意外,鍾離伯君也不能責怪雲深,她可真是小瞧了雲深。
眼見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尉子瑜害怕得有些站立不穩。當她看見一雙大手覆在帳幔上的時候,心彷彿沉到了水底,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
“子瑜姑娘為何要躲著本公子啊?”大手的主人猛地拉開帳幔,入眼的是尉子瑜哆嗦的身影。
“子瑜……”那人正要伸手觸碰尉子瑜,卻不知為何驚在當場。
尉子瑜閉著眼咬著牙等著噩運降臨,突然腰間被收緊,身子一輕,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旁。一瞬間,她被身後之人帶離向她伸來魔掌的男人。
她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扭頭往後看,一轉頭便迎來讓她臉紅不已的畫面,她與身後人鼻尖相碰,紅唇與薄唇之間差之毫米,對方清澈的眼睛裡倒映著她的樣子。
是他,尉子瑜心跳得厲害,連忙推開那人,撇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紅透的臉頰。
鍾離伯謙久久地愣在原地,驚訝得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是她,原來……原來她不是男人,他還以為自己不正常了。
“喂,哪來的毛頭小子,敢跟本公子搶女人?”男人叫囂著走到鍾離伯謙跟前,抬起手準備教訓鍾離伯謙,手伸到半空便被鍾離伯謙一腳踢到窗邊。
“想死嗎?”鍾離伯謙壞笑道:“連本殿下你都敢打,你說讓本殿下誅你九族可好?”
“你、你是……”那人捂著肚子慌忙站起來,突然恍然大悟:“您是七、七殿下?”
“……”鍾離伯謙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那人也不等他回答,一邊鞠躬道歉一邊拔腿就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