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王越的期待
“又是個麻煩……。”說實在話，在聽到安妮向自己透露出來的這些訊息和內幕之後，王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麻煩”這兩個字。
好勇鬥狠的人，很少會心甘情願聽從別人的管教的。如果再練了格鬥術，只憑個人的勇武，物以類聚，就很容易在一個地方聚集起一個遊離在邊緣的灰色勢力。
翻開這個世界的歷史書，古代就有許多這樣的例子，最有名的就是中世紀前的那一場由完全由奴隸角鬥士主導的“斯巴達大起義”。
格鬥術的相對推廣和普及，使最底層的奴隸擁有了反抗的資本，同樣是刀劍在手，精通格鬥，誰又能甘心被人奴役和壓迫呢？
與其過著朝不保夕，豬狗不如的日子，還不如揭竿而起，鬧他個天翻地覆。
所以從這一點上說，自古以來的各國政權，其實都是對武力，尤其是不受控制的武裝勢力，充滿了忌諱。也正因為如此，在中世紀的國王時代，“騎士制度”才會應運而生。
把那些擁有強大武力的人，冊封成王國的騎士，把他們的階級也一併提升到貴族，滿足他們的願望，分化他們的勢力，這也是歷代以來國家和政府一貫實行的手段之一。
王越之所以說這又是個麻煩，倒也不是故作清高，對這個國家的政府有什麼成見，而是他加入鐵十字軍的目的，就是單純的想要透過練習格鬥術，恢復自己的精神境界，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和他無關。可目前這種情況，卻又由不得置身事外。
一是頂著這具身體，就要消去原本這具身體最後的執念。沙龍-賈斯勃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有個交代，那家夥不死，王朝宗一家就都有大麻煩，他不能坐視不理。何況這件事還是他自己惹出來的。
二來，政府辦事，尤其是軍方向來就以強硬著稱。軍方肯出面牽頭組織這次幾個流派間交流賽事，顯然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作為選手之一，只要他一開始參與了進去，那就肯定已經被軍方記錄在案了。就算沒有參加最終的大賽，但有雷奧那個傢伙在，隨便說幾句，他的麻煩也絕不會小。
要知道，在這個國家，年輕人在成年之後都是要服兵役的。
因此，王越其實對這次安妮把自己叫過來參加這次測試是很膩味的，尤其是在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情況後，明明心裡很不舒服，卻又因為沙龍的原因不得不同意參加集訓。
而這也不是他有什麼其他的什麼想法。
只是身為一個“異類”，他對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和社會，還沒有生出足夠的歸屬感來。
所謂“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他對除了關乎自身的事情之外，實在沒什麼興趣。而且安妮這次把他推出來，明顯也是拿自己“頂數”的意思，否則俱樂部裡那麼多正式學員，憑什麼把他這個剛加入俱樂部還不到二十天的人也一起叫來參加測試。
他的教官巴頓是鐵十字軍中最高級別的教官之一，在約克郡的俱樂部裡地位超然，職權並不比安妮小，他可是和王越有言在先，只要練好了十字手，不必走正常程式就能成為總部的精英學員的。
既然結果都是早晚能成為“精英學員”，並學習到更高階的格鬥秘術，那安妮剛才說的話，就顯得很沒有誠意。
被人當槍使了，事後還沒有什麼補償，這是誰都不會感到高興的一件事。
況且這次的交流大賽，擺明了就是軍方要整合“資源”，對北方四省的幾個格鬥流派起了別的什麼心思。
他作為參賽的選手，很自然就會成為被政府“和諧”的物件之一。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他肯接受對方的“善意”，被拉攏，被同化，答應為人所用，那也無所謂。
可王越偏偏是個性子十分執拗的傢伙，生平最不願意的就是被人束縛。為了能更自由自在一些，他從前甚至不惜舍九級棄精神大念師的崇高榮譽和地位，“背叛”聯邦，去做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海盜頭子。
以他的脾氣，根本就不會被任何勢力所“用”。越是強權壓迫，反應的也越激烈。
只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把沙龍的事情處理乾淨了，安妮告訴她兩天後和她一起去坎大哈城，很可能就會住在那個豎琴手公會的海商聯合會的總部裡，只憑這一個原因，他就只能按下所有的不情願，乖乖的答應。
“有了這個正當的理由，再去坎大哈城就方便的多了，一來王朝宗不會阻攔，二來也給我日後的行動，準備了最好的掩護理由。安妮既然拿我當槍使，那我也利用她的身份做一次擋箭牌，大不了事後大家互不相欠就是。”
對於眼下形式和這件事情的分寸把握，王越心裡自然有數。
在經歷了黑洞不死，重新來過的一系列變化之後，他現在已經逐漸適應了王越在這個世界的新身份。
不再會時常以大念師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看事情了，而是慢慢習慣了現在的角色轉變，開始以一個“弱者”的角度去衡量現在的處境。
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瞭解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才能在碰到事情時，謀定而後動，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格鬥術講究一個空間和距離，只有把握好了這個度，才能在實戰中一出手就先立於不敗之地。這是實戰的原理，更是出事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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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殺了沙龍，解除隱患，後面的事到時候再說吧。”王越雖然知道像這種事情，自己一旦參與了進去，就等於惹上了一個甩不掉的麻煩，但是這也未嘗不是一個機遇，一個可以讓他儘快提高格鬥水平的機遇。
這一頓飯吃得不溫不火，面對兩個同樣年輕美麗的女人，王越的心思卻異常安靜，半個小時後吃完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牛排，用餐巾擦了擦手，就很自然的起身告了辭。
再往後的兩天裡，他先找個時間給王朝宗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自己要去坎大哈城的原因，果然也沒有遭到阻攔，隨後又去步行街上吳伯的店面前轉了一下。
已經三個多星期了，吳伯這一次去坎大哈城進貨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不過東方瓷器的燒製，講究很多，尤其是那種深受貴族喜愛的掐絲銅胎琺琅瓷，有幾種原材料是東方的特產，別的地方根本沒有，以前吳伯也有兩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在坎大哈的海港逗留了很長時間，三個星期沒回來，王越倒也不算意外。
只是他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想要從吳伯這裡學到那一手劍術，幾次來找都沒見到吳伯的人影，未免心裡就有些失望。
好在這次他也是要去坎大哈，說不定就能碰到對方。這也叫王越心裡多了一種期待。
這一天，一大早王越就接到了安妮的電話：“王越，準備好了沒有？再過兩個小時，你就直接到火車站來吧，我已經和坎大哈那邊溝通安排好了，咱們這次去估計要待一個多月左右。”
王越也沒做太多的準備，只在隨身的箱子裡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算了事。
“好，那咱們在就火車站見。”
“吉姆，你通知火車站那邊準備好票，這次咱們不坐包廂，坐普通車廂就好了！”另一面，安妮放下電話，衝門外喊了一聲，心裡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和王越通完電話之後，總覺得有點不踏實，隱隱的感覺這次他們的坎大哈之行似乎不會那麼順利和安靜：“這個王越，身世雖然清白，但是格鬥術卻始終查不到他是和誰學的？一套秘傳十字手，不過就是一套入門的基礎，卻被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練到了這種程度，還結合了基礎格鬥術的發力手法，使之更加貼近於實戰……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而且有關於他父親王朝宗的調查也沒什麼眉目，只知道他到約克郡，是透過一個叫蘇蓋爾的‘人蛇’偷渡過來的，但這個人在幾年前的一次打擊中，已經死了，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想要知道確切的訊息，就只能動用在唐國的人手進行調查，但為了這一家人，到底值不值得呢？”
對於王越現在的家庭，安妮只要稍一調查就知道的很清楚了，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唯一令她感到有些不靠譜的地方，就是王朝宗的來歷還有些問題沒有搞清楚，她也動用了一些資源進行查證，但是線索到了那個蘇蓋爾哪就徹底斷了。
眼看集訓在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任憑安妮手段通天，也沒有辦法查出一切來。
“算了，不過就是個交流賽事，查那麼多也沒有用。這對父子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為了他們動用在唐國的特工，花費龐大的人力物力，家族裡面也不會輕易的同意。而且牽一發動全身，那邊的網路建成不易，真要為此暴露了目標，對我影響也不好。倒是這次的集訓，涉及到周邊五個城市的所有分支機構，聽說也有幾個學員表現十分不俗，王越到底才加入俱樂部還沒有一個月，對俱樂部沒有足夠的歸屬感，藉著這次行程，先和他打好關係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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