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區小桃感慨的同時，兩個鴨舌帽心裡也直犯滴咕：這就是他家？一間茶樓？
崔隆章環視了一下車上的人，開門下車。
隨後是區小桃，接著是兩個鴨舌帽。
門口充當諮客的換成了找到皮三兒兄弟的那條漢子。
一見崔隆章，臉上露出極度詫異的表情，接著急下臺階。雙手抱拳，喊了聲“將軍”，就要下跪。
崔隆章怕嚇著鴨舌帽們，一把扶住大漢，輕聲說道：“通報一聲就行，帶我們上去。”
大漢站直了，垂手道：“將軍請。”
崔隆章揮手示意他自去通報，然後朝鴨舌帽們招手。
區小桃聳聳肩先上了臺階。
兩個鴨舌帽面相覷。
臉上的神色充滿著難以置信和隨之而來的不屑。
“將軍？”
“哪門子將軍？”
“就一開小吃店的嘛。”
“譜還挺大。”
“譜大有屁用，還不一樣要遵守咱們的法紀。”
“我看咱就看下契約完事。”
“怕求！執行公務。”
崔隆章聽不清楚他們在議論什麼，但沒好話那是一定的。
區小桃側頭看了他一眼，那一抹“看你怎麼收場”的笑，他倒是看懂了。
轉眼到了三樓，就見王志鵬急忙跑出來，納頭便拜：“將軍。”
他後面跟著的秦山也要跟著拜倒。
兩個鴨舌帽這回傻眼了，相互瞧著，又盯著崔隆章，嘴巴張著，可說不出話來。
崔隆章示意他們起來，問道：“小爺，你回頭給老家主打個電話，麻煩他老人家給問問，周圍有沒有認識高雲才的。”
王志鵬垂首道：“是，將軍。您先房裡歇息，我這就去辦。”
秦山眼睛一亮，擋住王志鵬問道：“將軍說的是黃村所的高雲才嗎？”
崔隆章並未回答，而是朝兩個鴨舌帽擺了擺手。
格子鴨舌帽趕緊摘了帽子，躬身道：“是，是，就是黃村的高所。”
秦山興奮地道：“哎幼，這還勞煩老爺子幹什麼？高雲才是我拜把子的兄弟。過幾天就要調到太古區當分局長了。將軍有什麼事，我去辦。”
崔隆章嬉笑了一下，看了區小桃一眼，道：“也沒啥事，”他指著兩鴨舌帽輕描澹寫地說，“這兩老總是高所的手下，剛認識的。你好好招呼一下，然後請高所過來付錢，把人領走。”
秦山看了兩鴨舌帽一眼，又看看王志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道：“謹遵將軍吩咐。”
隨即招呼兩大漢過來。
兩鴨舌帽立刻惶恐起來。連叫著“不敢當，不敢當”縮著身子，要走又不願走的樣子。
崔隆章嬉笑地道：“權當犒勞你們這麼晚了送我過來，耽誤了晚飯。你倆也不是不抽，何況今天高所請客。進去享受一會兒吧。”
區小桃嘻嘻笑著：“去吧，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兩人相互看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跟著兩個大漢進到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王志鵬不知道崔隆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叫了聲：“將軍……”
崔隆章抬抬手，示意裡面說話。
王志鵬就對秦山道：“我陪將軍說會話，前邊你照應著點。”
秦山應道：“放心吧。將軍請。”
崔隆章又道：“給這位小姐安排點吃的吧。”
區小桃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秦山就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躬身：“小姐請跟我來。”
秦山明白崔隆章是不想有別人在場，就連自己帶來的妞也不例外。
區小桃衝著已經進入走廊的崔隆章背影，瞪了一眼，跺了下腳。
秦山實際上心裡沒把崔隆章當回事，只是王志鵬如此對待，自己還要倚仗著這位“小爺”，就隨著王志鵬逢場作戲。
將軍？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差這頓霸王餐？
他帶著區小桃下到二樓，安排一個雅座裡，問了一番忌口之類的，就躬身出去了。
門一關上，王志鵬就問道：“將軍，此次光臨，有何見教？”
崔隆章道：“這裡就咱倆，不用這麼文縐縐的了。我問你，讓你幫忙留意的事情怎麼樣了？”
“時間倉促，我只打聽到了老河口。”
“那地方我知道。哪天呢？”
“不知道，應該就是這幾天。”
“有訊息及時通知我。一般什麼時間交易？”
“也不知道。有一天我聽底下人抱怨，應該是黎明的時候。”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辛苦倒沒什麼辛苦。就是，將軍，我覺得這麼做，心裡有點不是個滋味。”
“明白，兄弟一場嘛，總會有這樣的感覺。這說明你還有良心。不過，良心也有大小之分，想想皮三兒皮四兒，還有剛剛的兩個警員，你就明白了。”
“是，將軍。”
“明天吧，我組個局，介紹你認識個朋友，也許會有點幫助。我還有事，區小姐在什麼地方？”
“在二樓，我帶您去。”
兩人出來，王志鵬引領著崔隆章下樓。
崔隆章低聲道：“也別怎麼著那兩個警察，讓他們忘了今天的事就行。”
“明白，將軍。”
兩人來到二樓雅座，見區小桃已經吃完了，收拾過的餐桌上擺著一個食盒。
區小桃見到兩人，拎著食盒就出了雅座。
崔隆章要王志鵬不用送了。
那怎麼成，王志鵬堅持送到樓下，直看到他們上車離去，方才轉身。
秦山站在身後，臉上訕笑著。
王志鵬一驚，一時無語。
“將軍？哪兒來的將軍。”秦山終於忍不住，訕訕地問道。
“我爺爺的朋友，救過我爹。他們都這麼叫，具體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看上去剛毅果敢，氣度非凡。有股子狠勁。像個將軍。不過，這進進出出咱們這麼個地方，不會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吧？”秦山的話裡充滿著狐疑的味道。
王志鵬微微一愣，訕笑地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兩個小警察看到了不該看的事，將軍又不想弄死他們，就順便帶到這裡，讓他們懂點事就完了。”王志鵬故事把“弄死”強調了一下。
“這就不像個將軍了，要我早讓他們消失了。最少也要要了他們兩條口條，還伺候他們？”
“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樣吧。”
王志鵬摟著比自己矮一頭的秦山朝樓上走去，好像很隨意地問道：“這段生意應該不錯吧？”
“這天天的，你都看著呢。別擔心你投的那點錢，人家比你大的都不擔心。別看你家世顯赫，但做生意你還真差著點意思。”
“這不正跟你學嘛。”
秦山在他腰上拍了拍。
原本他是想拍王志鵬肩膀的，但夠不著。
一個男人的肥手，在他背上摸摸索索，實在瘮人。
王志鵬道：“你先上去吧，我去買包煙。”
“噯，你不是不抽菸的嘛？”
“現在想抽了。”
“買什麼？我那有雪茄。”
“不行，受不了那味。”
“嘿，我說你進步不了呢。你瞧現在大人物，有頭有臉的人，哪個不是雪茄、咖啡？”
“沒那命，不退步就行。”
“隨你。”秦山撂了句，上自己的樓去了。
王志鵬實際上是需要冷靜冷靜，他出門走了兩條巷子，找到一個還開門的雜貨鋪。
而且只下了兩塊門板。
他花了一塊銀元，好說歹說老闆才從推臺底下的米罈子裡掏出一包駱駝來。
王志鵬拆開，抽出一支來，湊著櫃檯上的油燈點著了，吸了一口，又問老闆要了盒火柴，付了十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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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叼著煙，兩手插在口袋裡，在沒有路燈的小巷子裡走著。
時而會有一兩個地上的碎石子，被他踢到遠處。
爺爺莊嚴的面孔，根叔眼裡感激的淚，還有老爺子伏地叩頭的場景，一股腦地閃現在眼前……
還有這個寧海茶樓，秦山……
他明白崔隆章叫他幹的是什麼，也知道這樣做是正確的，最起碼將來不會辱沒自己先人和現在的家人。
可是，他的心裡還是覺得堵得慌。
這就如同後世電影常常拍的警匪電影，臥底警察，臥著臥這就跟**老大臥出感情了。
崔隆章啊，將軍……
剛進來的時候不覺得，這條巷子真長……
抱歉，今天只更這些了。不喜歡為機器的寫作。謝雄跟讀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