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他話中有些調侃之意，毫無威脅之狀，也就放下了心來。很快，城池之外的打鬥也結束，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骷髏嘆息了一聲，向著城中走去。
小一道：“我們也進城去看看。”
眾人無異議，凌珊知道要離開此地非跟著小一不可，因此也沒有說什麼。
進入城中，眾人驚愕地發現那個骷髏的身體之上緩緩地出現了血肉，一具骷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為了一個活人。眾人卻覺這人有些眼熟，正是剛才在城外打鬥的一個頭領人物。
看著自己被殺，也不知他心頭是什麼滋味。
“我鐵褚又回來了。”那骷髏化成的人雙手撐天大笑著說道，眾人此刻才知道他名叫鐵褚。
城裡很乾淨，沒有血跡，但也沒有人跡，眾人隨著鐵褚的腳步來到城池中心，那中心卻又一座懸空大殿，卻是之前不曾見過的。
鐵褚一躍而起進入了大殿之中，而小一等人立即跟上。進入大殿之中，那大殿裡卻是站了許多人，那正首坐著一個老者，兩邊站著一排人，有老有少。
蕭瘋子低聲道：“這些人就是鐵家當年的核心人物了。”
凌珊心頭一驚，道：“難道他們都沒有死？”
“死了，當時有著一抹怨念靈識不滅，被安放在這裡，估計是某人想要他們看到兇手得到正法。”蕭瘋子說道。
丹魔女道：“的確該讓兇手得到正法，哼，這些人太殘忍了。”
蕭瘋子沒有說話。卻聽那鐵褚嘆息道：“哎，老頭子，你竟然也死了，如今我是活過來了，你估計是連屍體都沒有了，哎，想不到我堂堂鐵家竟然淪落到了如此的下場。”
鐵褚說著的時候卻是看著那坐在正首的老人，想來就是對他說的吧。
眾人有些吃驚，心想這人的來頭似乎還不小。本以為他是一個偶然吃下輪迴魂靈的普通人，現在看來是並非如此了。小九等人更是在心中回憶當時情形，看到輪迴魂靈飄出的不止一個骷髏，但是將其抓住吞下的卻只有他一個。
“閃開！”突然，一聲暴喝從眾人身後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卻將蕭鐵鬼押著渡雲天進了殿來，而身後卻是跟著淚眼婆娑的渡輕然。
渡雲天此刻渾身鮮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被沾染上的，不過看上去還是很憔悴，想必也是受了重傷的。
“跪下！”蕭鐵鬼將渡雲天押到大殿中心，然後猛喝一聲，一掌拍在渡雲天的肩上。
渡雲天被拍得腳下一軟，不得不跪下，地面登時就裂開了。蕭鐵鬼怒喝道：“看看你面前的這些人是誰？”
渡雲天冷笑道：“我當然認識，他們都是因我而死，沒錯，鐵家玄界的位置是我透露出去的，而天機圖也是我給了別人的，怎麼樣？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父親，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嗎？”渡輕然也在渡雲天身邊跪下哭泣著說道，這些天來一連串震撼的秘密被她得知，她的心神就快要被擊碎了。
原本慈祥和藹的父親竟然是如此地喪心病狂，連自己的母親也都是死於他手，這讓渡輕然越發接受不了。然而看著現在狼狽的父親，她的心又軟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都是她的父親。
渡雲天冷笑了一聲說道：“他帶你去看過你母親的墳墓了吧，以前我總是告訴你你母親的墳墓我也不知道在哪裡，現在你相信了吧。然兒，我告訴，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你不必傷心，你去殺了蕭鐵鬼，我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蕭鐵鬼怒極而笑。
這時候鐵褚卻是轉過了身來，大怒喝道：“渡雲天！死有餘辜，咎由自取？你如此憎恨鐵家不就是因為老頭子不待見你嗎？死有餘辜？那剛出生的小娃娃你也覺得如此，當年那個曾經叫著你大哥哥的小女孩也是如此？”
蕭鐵鬼和渡雲天這時面露震驚之色，之前他們發現了鐵褚的，可是卻以為他也是一個死人怨念存在於此處而已。
“你…你也活著？”渡雲天驚駭地說道。
而蕭鐵鬼也是滿臉驚容，顫聲道：“二哥，你是二哥？”
鐵褚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誰？”
蕭鐵鬼悽然地笑道：“我是老三鐵蕭。”
“你是老三？”鐵褚眉頭緊皺，顯然不怎麼相信。
蕭鐵鬼道：“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帶著血兒和雲兒離開了這裡。我的身體被毀的差不多了，於是就用化魂真法附著在了蕭家的一個少爺身上。我借用這個身體，在中州明察暗訪，終於找出了當年的兇手，現在這些兇手就該伏法了。”
鐵褚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沒想到血兒和雲兒也還活著。”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渡雲天，橫眉冷豎，喝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渡雲天冷笑道：“成者王侯敗者寇，我有什麼好說的？”
鐵褚冷笑道：“到現在你都還執迷不悟，真想不通當年小妹怎麼會愛上你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渡雲天卻是冷笑道：“是嗎？她是真的愛上了我嗎？她還不是為了我渡家的寶典殘頁，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是，這一點我絕對不否認，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你渡家的寶典殘頁我鐵家根本沒有碰嗎？小妹對你日久生情，我知道後便讓家族撤銷了這一個任務。老頭子知道後雖然震怒，卻也答應了下來，只不過他老人家心中不爽，諷刺了你兩句，你卻不知好歹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鐵褚怒喝道。
渡雲天登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鐵褚會驚慌否認，卻想不到鐵褚會如此大方地否認。
鐵褚又道：“你又知不知道小妹當年為了你放棄家族任務遭到了多少人的冷嘲熱諷，遭到了多少責難。而你呢？你做了什麼？只不過因為老頭子的幾句話就懷恨在心？”
“哼，他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我，在他的眼中我什麼都不是，他看著我就如同看著一隻闖入他富貴之家的流浪狗，他對我的侮辱你又如何知道？多說無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渡雲天昂首而立。
“父親，你醒悟吧。”渡輕然搖晃著渡雲天的手臂哭泣著哀求道。
渡雲天看著渡輕然道：“你和當年你娘一樣，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卻還要來教育我？我堂堂渡家家主哪裡輪得到你們這些人教訓侮辱，此仇不報枉為人！”
鐵褚冷笑道：“你都忘記你這個渡家家主是怎麼來的吧。”
渡雲天面怒猙獰之色，道：“哼，你當真要以為沒有你鐵家的支援我就是鬥不過渡雲邊了嗎？要不你鐵家插手，我渡家又怎麼會淪落到此！”
鐵褚怒極反笑，道：“我無話可說，我真不知道當年以你破魂境二層的修為怎麼去對付渡雲邊請來的五個凝魂境強者，你真是好有膽量啊，老子都佩服你了。”
蕭鐵鬼也冷笑道：“鬥得過，哼，哼，之前都還被渡雲邊暗算昏迷了幾年，現在也好意思說能鬥得過渡雲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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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雲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仍是冷傲地說道：“我說了成者王侯敗者寇，以前是勝利了，我是怎麼說你們也得受著，現在我敗了，你們怎麼說我也受著就是了。要殺要刮，給句準話吧？想讓我後悔當初的做的事情，呵呵，痴心妄想！”
凌珊等人驚愕不已，沒想到鐵家被滅竟然有這樣一層原因在其中。當然凌珊等人也明白，這只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深層原因恐怕並不在此。
因為當年鐵家極其低調，沒有去爭奪什麼中州第一家族，甚至甘願屈居末尾，然而卻是誰也不敢輕易地觸怒鐵家。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鐵家才是真正最強大的家族。
這樣一個家族被滅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一個人的怨念，而是因為這個人提供了一個契機以及更深層次的機會。比如玄界所在的位置，又比如兵力的佈置。
看那戰場情形，雖然鐵家被滅，但是卻也讓對方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可想而知當年鐵家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凌珊等人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眾人看著渡雲天無法反駁的樣子，也就知道鐵褚不是在撒謊了，而渡雲天死不悔改的態度也讓眾人心中憋著一股無形的怒氣。因為一個怨念也造成如此多的人的死亡，他心中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一句喪心病狂已不足以表達了。
“父親！”渡輕然無話可說了，當年的事情蕭鐵鬼都已經一一地告訴了她，之前或許她心頭還有些不信，可是現在卻是全部信了，然而面對渡雲天的死不悔改，她卻也是無能為力。
蕭鐵鬼冷聲說道：“我也不曾想讓你後悔，我只是要你一輩子在這裡看著這些人找你討債。現在請老爺子親自定奪吧。”
他話音一落，那大殿中坐著的人竟然都緩緩地活動了起來，眼中也有了神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