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姜國的路上，沈凝跟著姜沐塵看了很多前世她都沒有見過的風光。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在想什麼？”姜沐塵總覺得沈凝有心事，訴不盡的心事，但卻又不願對人說。
“哥……”沈凝接過姜沐塵遞來的披風，笑著道謝。“我在想……”
沉默了許久，沈凝看著遠處火紅的日落。“活著真好。”
這一世，她還活著，活著真好啊。
前世她到死都沒有離開過秦國的皇都城，去的最遠的地方，不過也是秦國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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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她跟著蕭君赫去過戰場，見識過邊荒的沙漠。
如今又跟著姜沐塵來到關外，看著塞外的風景，長河落日，大漠孤煙。
“是我來的遲了。”姜沐塵自責的說著，嘆了口氣。“如若我早點找到你……”
如若他早點找到沈凝，就不至於讓她在秦國受盡苦難。
“凝兒，你在秦國受苦了。”姜沐塵看著沈凝，他會保護好這個妹妹。
“我在秦國不苦。”沈凝笑著搖了搖頭，眼眶卻有些灼熱。
她在秦國，有疼愛她的父親，有願意為她去死的蕭君赫。
苦的，是她的前世。
不過，前世的一切悲哀有一半是她自己的識人不清造成的。
她被蕭承胤騙了，被恆元暗中算計。
前世她是手下敗將，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誰算計，為什麼會死。
連真正的敵人是誰都沒有分清楚。
劉婉瑩囂張跋扈，對她做盡了惡毒的事情，可劉婉瑩是個蠢貨，沒有心機。
蕭承胤之所以寵劉婉瑩，不過也是權宜之計，知道她傻好掌控罷了。
沈凝能猜到，即便是前世，她死以後，劉家的下場也不會太好，劉婉瑩也會不得好死。
因為蕭承胤這個人，不會愛上任何人。
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棋子，他在利用完劉婉瑩以後，一定會想盡辦法除掉劉家，除掉劉震生。
“哥，你是怎麼知道恆元是假的，不是真的公主？”沈凝很好奇，為什麼姜沐塵執著的認為恆元不是他的妹妹。
“當年，趙國皇帝將恆元帶了回去，來信說我姑姑的女兒找到了，父皇很高興，讓我親自去趙國看看，如若真的是姑姑的女兒，那就是我的妹妹，是姜國的郡主。”
姜沐塵蹙眉，提起恆元都是一臉的厭惡。“我那時候很好奇，我的妹妹會是什麼樣子的，我天性不受約束就自己提前去了趙國，我偽裝成宮人，想要偷偷看看這個妹妹是什麼樣子，卻剛好聽到了她和手下人的對話，她讓人毀屍滅跡，殺的是她的親生父母，偽造了自己是被收養的證據，將所有可能威脅到她身份的人，全都除掉。”
沈凝震驚的張了張嘴。“這麼巧……居然讓你聽到。”
這真是太倒黴了。
如果不是姜沐塵恰好聽到，那恆元應該是做的天衣無縫吧？
想想前世，她到死，姜沐塵都沒有找到她，發現她。
前世她與姜沐塵也算是失之交臂。
“這就叫天道輪迴。”姜沐塵生氣的說著。“不過，我沒有證據，當時雖然拆穿她，但趙國皇帝卻堅信她就是公主，還將怨氣發洩在我姜國身上，我見情況不妙就暫時先應下了，但這些年我沒有放棄過要找你。”
沈凝點了點頭，她聽說過趙國皇帝與姜國長公主之間的愛情故事，趙國皇帝怨恨和遷怒姜國，不信任姜沐塵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姜國先皇可是這場悲劇的創造者。
“恆元很聰明，這些年，她逐步將趙國的權勢握在自己手裡，甚至凌駕於趙國太子之上，她知道，只要趙國皇帝死了，她牢牢握住趙國的權利，就不怕自己被拆穿的那一天。”
沈凝是忌憚恆元的，她和姜沐塵還是相認的太晚了。
現在的恆元，肯定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則她一個區區公主，又怎麼可能調動的了兵權。
能讓邊關的將士為自己所用，還要對秦國發起進攻。
“恆元確實是個野心很重的人，不過皇帝就是皇帝，暫時還不會完全被她掏空，她最大的本事還是會哄著趙國那瞎子皇帝。”姜沐塵十足的怨氣。“不過凝兒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與趙國太子有了聯絡，想要除掉恆元的人，他排在第一位。”
沈凝點了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
“哥哥……找個由頭和身份，將我送去趙國。”沈凝看著姜沐塵，她要親自去趙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姜沐塵愣了一下，蹙眉。“不行，太危險。”
“哥哥，我得奪回我的一切，知彼知己才能大獲全勝，恆元搶走的是屬於我的東西，威脅的是我的男人，我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沈凝眼眸一沉，看著趙國的方向。
姜沐塵看著沈凝看了許久，點了點頭。“先跟我回姜國見見父皇，我來想辦法把你送過去。”
……
秦國，皇宮。
沈凝‘死後’，蕭君赫就更加冷漠了，甚至開始變得殘暴嗜殺，稍有不慎就會有人在皇宮之中丟了性命。
蕭君赫其實是故意用這種方式，除掉劉震生留在宮中的人。
一個一個，慢慢除掉。
“陛下，您猜的沒錯，趙國使臣在路上被人追殺。”暗衛前來稟報。“我們的人已經將趙國使臣平安送出秦國。”
蕭君赫冷眸點頭。
“趙國的軍隊沒有撤走的意思，顯然就是恆元公主與劉震生互相合作，想要逼您退位……”暗衛十分擔憂。
“不必擔心，朕讓趙國使臣給恆元送了一封信。”
蕭君赫沉聲說著。
趙國使臣多次差點死在劉震生手裡，自然不會再說劉震生的好。
而且，恆元那麼聰明，自然知道劉震生是個什麼樣的人，稍有不慎，反噬其身。
而蕭君赫給恆元的信中提到了當初恆元在蓮妃娘娘身邊做宮女的事情，也是在點撥恆元，沈凝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她就是趙國唯一的公主。
他願意與恆元公主合作。
與其與一個叛軍合作，不如與他合作。
具體怎麼做，就看恆元怎麼想了。
“恆元狡猾且多疑，她若是不肯與我們合作執意要開戰……”暗衛擔心邊關戰事牽制霍家軍。
“她不會蠢到這種程度。”蕭君赫相信恆元能做出最有利於她自己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