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她還能當著人家的面編排兩句，村子裡的人她一向都是躲在背後說。
陳芬芳暫時下場，沉雪還在得意洋洋，“宋緲，你怎麼一直不說話？我也就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可千萬不要跟我生氣啊，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
宋緲神情澹澹的晃了晃手腕，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對方，“我懶得跟你廢話，我就是在想你的臉估計不疼了是吧？”
回憶起宋緲之前扇過自己的兩巴掌，沉雪的嘴角抽了抽，後面的話卻怎麼也不敢說了。
拖拉機上的婦人見狀紛紛遞了個眼色，一個帶一個的找其它話題又去聊東家長西家短去了。
幼幼幼，看這情況，小沉同志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沒看人家小宋同志都沒多說什麼她就不敢說話了嗎？
要是沉雪知道自己叨咕了那麼久最後是這麼個結果，估計會當場氣暈過去。
等車子到了公社，宋緲下車跟人說好了回去的點，便朝著瘦猴的家走去，只不過沒走多遠，她就發現自己被人給跟蹤了。
她一共沒來公社幾次？能被誰給跟蹤？
宋緲心裡暗自推測跟蹤自己的人物，動作上卻沒有洩漏分毫，只不過去的卻不是瘦猴家的路。
顧慮到在黑市上賣東西有時候也會有風險，為了跑路方便，宋緲早把這附近的大街小巷也摸熟了，也因此她看著是朝瘦猴家的方向走，實際上早已經繞過兩條巷子直奔一條死衚衕，然後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回過頭去。
“叫你跑，我看你今天能跑到哪去？老子跟了你兩條街正愁沒地方下手呢，沒想到你倒是給自己挑了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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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宋緲前面的，是一個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小混混，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工裝，見到宋緲長相的時候，眼內滿是垂涎。
宋緲不動聲色的後退然後把揹簍放在地上，生怕待會被血濺髒了，柔柔弱弱的小聲開口，“你是誰？我身上沒錢。”
“你身上有沒有錢，老子好好的摸一把不就知道了，”混混獰笑著朝宋緲走過去，“要是早知道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不用給錢這一趟老子也願意啊。”
給錢？
有人僱他來的？
宋緲的腦子裡飛快的閃過可能會這麼做的人又一一否定，她在公社一共就出現過那麼幾次，跟瘦猴的合作還沒開始，沒道理對方會為了這麼幾件衣服就使出這麼骯髒的手段。
“別害怕，眼睛一閉這事很快就過去了！”
小混混說著就一個勐子撲了過去，宋緲眼神銳利抬腳便重重的朝著他的下半身而去。
這一腳給的恰到好處，小混混下意識弓成了蝦米。
宋緲見狀從揹簍裡拿出捆衣服的繩子將人捆了個結實，然後堵在衚衕的角落用力踹了幾腳，“誰讓你來的？”
“呸！要不是老子一時大意，你能把老子捆住，還想讓老子供出人來？簡直是做夢。”
小混混惡狠狠的看著宋緲，扯著嗓子就要喊，“救命啊！有人殺人了！”
宋緲從旁邊扯了把稻草幹淨利落的把混混的嘴堵上，隨手從挎包摸出一把剪刀，尖頭抵住混混的脖頸大動脈，低聲開口，“信不信我今天就算在這兒把你捅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識相點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找我的麻煩，不然你就去死吧。”
“我這個人耐性不好，只給你數到三的時間。”
“一。”
“二！”
尖頭再次用力，混混的脖頸已經有了一絲血跡。
“三！”
“唔唔！唔唔！”
混混拼命的發出聲音，宋緲的剪刀略松了松，“願意說了？”
看著混混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宋緲嫌棄的把他嘴巴裡的稻草拿出來，手上的剪刀卻沒有鬆開，“那你說，我聽著。”
“我也不知道找我的是誰，她沒說名字，”混混生怕宋緲覺得他在敷衍又要捅他，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口，“她是三天前找到我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讓我今天在這兒等著看看你會不會來，如果發現了你就跟上。”
“她想讓你對我做什麼？她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只知道是個女的，聽起來年紀不大，她了我二十塊錢，就是讓我在街上佔你的便宜，最好鬧起來毀你的名聲。”
這熟悉的套路。
宋緲瞬間反應過來是誰幹的，大概知道她今天會來公社又能摸清楚她是在哪兒下車還是個女的，除了沉雪她想不到還能是誰幹出來這種事情。
至於到底是不是她，待會她就能知道了。
“我什麼都說了，你能放過我嗎？”
混混連聲討饒。
“你就在這待著吧，至於能不能撞見好心人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這樣一個渣滓，宋緲當然不會放過他，離開這個巷子他就用了幾塊奶糖哄著一個小孩子去報了桉。
混混見到警察就嚇到屁滾尿流什麼都招了，直接被判了五年，只不過這一切宋緲沒有再追問，她徑直去了瘦猴家。
這會兒時間已經過了十點，瘦猴在家裡焦急的團團轉，等到門口傳來敲門聲立馬跑過去開啟房門，“你可算是來了？路上出了什麼事嗎？”
“嗯，是出了一點小事耽擱了點事情，”宋緲沒有多說只把揹簍解下，“這裡面一共九件上衣，你準備收幾件？”
“我全要了，”瘦猴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珠子。
人跟人就是不一樣，也不知道人家的腦子是怎麼長的，連衣服都能給設計出花來。
“多少錢一件，我全帶走了。”
“棉布的便宜一點，六塊錢一件。”
瘦猴忍不住‘嘶’了一口氣，六塊錢要是換成豬肉也能買個好幾斤，可心疼歸心疼，他是知道宋緲這些衣服拿出去肯定好賣，也沒有跟她還價，“六塊就六塊，我都要了。”
“行，你的布料呢，我看看？”
瘦猴立馬指著放在院子裡裹好的布料，“這次不僅有棉布，的確良我也給你弄回來了，還有點黑色的條絨布說是新鮮貨，你看看你要不要，要的話就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