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端上來後，一家人開吃，依然是邊吃邊聊。
姚雅芬說道：“老王，今天接機的時候，遇到蔣正明的哥哥、嫂嫂。你說巧吧？他那未過門的嫂子是許偉愛人的親戚，名叫張家芳，顧平認識的。”
許偉皺皺眉，問顧平：“張家芳？”
這妖女在圈子內爛大街了。
“是的，師兄。”顧平笑道：“還有一個插曲，張家芳的未婚夫也是做監控專案，做的還挺好，雄心勃勃地制訂了一個三年產值過億的計劃。為此，張家芳昨天放下身段來學校找我，說要和我合作。看中了我的訊號接收放大專利。經過討價還價，最後達成初步協議，她未婚夫的公司出價200萬元作對價，取得訊號接收放大器的使用權。而且是東海市範圍內，除酷米科技之外的獨家使用權。”
許偉問：“沒有這項專利使用權，她未婚夫的公司是不是就存在技術短板？”
“是的，有了這項技術，市場競爭力大幅上升。”
“那200萬對價太低了，你自己也是做監控系統的，相當於在培養一個競爭對手。”
“師兄，他們要用這項技術，還得向我購買訊號放大器，訊號放大器的生產仍掌握在酷米科技手裡，所以，不至於和我唱對臺，搶同一個專案。”
許偉點點頭，說道：“你考慮的還算周到，不過仍舊會影響到你在行業中的地位。”
顧平點了點頭，說道：“下午碧霞姐轉達我的想法，請蔣正明到酷米科技上兩個月班，我每個月支付1萬元薪酬。蔣哥加了一個附加條件，要求我把這項專利免費授權給他哥哥的公司使用。”
嗯？
一邊是顧平，一邊是王碧霞的朋友，許偉倒不好說什麼了，便笑了笑。
王忠恆說道：“一個月一萬工資不少了，中間還有一個春節長假。他的附加條件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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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笑道：“老師，我提了一個折中方案，他哥哥的200萬對價照付。若是蔣哥在這兩個月中給酷米科技的研發團隊提供新的研發思路，提高酷米科技隨身碟主控晶片技術，或者提出一套可行的快閃記憶體晶片研發思路，只要提供思路就可以。我就把這200萬元獎勵給他。”
王忠恆細細一辨，明白了顧平的用意。
他和許偉對視一眼，轉而問女兒：“碧霞，蔣正明是學半導體專業的吧？”
“是的。”
“拿到博士學位了？”
“嗯。”
“爸爸一直沒機會問你，小蔣是什麼學校畢業的？”
“西太平洋大學，學校在夏威夷。”
“西太平洋大學？”王忠恆是國內知名大學的副校長，對米國的名校瞭如指掌，但沒有這所大學的印象。
轉念又想，米國很多不知名的大學在國際上排名也很高，這是因為米國高校的教學力量和科研力量都非常強。
他點點頭說道：“西太平洋大學擁有半導體專業的博士點，說明實力也很強。到顧平公司上班的話，兩個月時間可以做點事情了，至少可以給酷米科技的科研團隊提供不同科研思路，不同的研發方法。”
顧平笑道：“所以，這200萬元他有很大機會拿走，這比單純地免費提供更有意義，不管是他將這筆錢重新還給他哥也好，還是自己使用也好，都能恰當體現他的價值。”
王碧霞笑道：“你是這個意思啊？那說清楚了豈不更好？”
又說道：“他明天找你談，可能就談這事。米國式思維，他還可能要和你籤一份協議，寫清楚觸發200萬獎勵的各種要素。只要滿足其中一條，就必須支付這筆費用。顧平，米國人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很認真，很注重細節。你要有思想準備，他不是故意針對你……”
顧平抬起手，笑道：“姐放心吧，我也很重視契約精神。反過來說，半導體專業的博士，就算他自己開發訊號接收放大器也不難啊！所以，不存在賴賬的可能。”
王碧霞有些不好意思了，俏臉微紅，說道：“我是擔心你們之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姚雅芬介面說道：“老王，蔣正明的哥哥提出，明天中午請我們兩家一起吃頓飯。”
“中午？”王忠恆猶豫道：“我不知道明天忙不忙。”
顧平插嘴道：“老師，其實您忙的話，明天中午不見面問題也不大，碧霞姐和蔣正明可能在酷米科技工作二個月呢，見面的機會很多。”
許偉已經從顧平最後一句話中聽出言外之意了，半導體專業的博士，開發一個訊號接收放大器應該不難，若是真有這能力，直接自己開發就是，何必再要出錢買顧平的專利使用權？
這裡面有問題。
他笑道：“老師，我贊同小師弟的看法。您是碧霞的爸爸，沒必要這麼早就和他們家人見面。”
王忠恆很快明白過來，說道：“碧霞，明天你向蔣正明的哥哥打聲招呼，就說爸爸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不能請假，改天我們請他們家吃飯。”
王碧霞看看顧平，看看許偉，又看看自己的父親，疑惑地說：“可師哥的意思……”
許偉笑道：“碧霞，我們沒別的意思，讓老師晚點出面也是為了你好。再說，你這樣轉述老師的話，他們也會覺得合情合理，不至於有什麼想法。”
王碧霞問：“顧平，你明天不會不來吧？”
“姐，我必須來啊！到時候做你的車伕。”
吃完飯，相互告別。顧平在新天地商場買了一條紅色羊毛圍巾，包好後放到車上，開車回校。
這邊，王忠恆一家到家後又聊了很久，詢問女兒在米國的學習和生活。
睡覺前，姚雅芬輕聲告訴王忠恆機場發生的一切。
王忠恆也覺得有問題，說道：“我打個電話問顧平。”
姚雅芬悄聲走到門口，關好門。
顧平還在開車，接通手機後問道：“老師，什麼事情？”
“我聽你師母說了機場的情況，顧平，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老師，我今天第一次和蔣正明見面，說不出什麼。您應該明白，我把碧霞姐留下來，請他們到我的公司上班，不僅是給我們一個瞭解蔣正明的機會，也是給碧霞姐一個全方位瞭解他的機會。碧霞姐在美國也只和他見過幾面，萬一隻瞭解到很少的一部分呢？”
“你明天怎麼安排的？”
“明天中午和蔣正明一家吃飯，蔣正明還要和我談工作的事情。晚上，酷米科技公司聚餐，我把碧霞姐也請去。”
“那好，吃完晚飯，你送碧霞回來，我想和你聊聊。”
顧平笑道：“好的，不過碧霞姐在，我可能不方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