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啊，我的乖女兒，你能借給爸爸多少錢？”
憐憐的小手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5個五分錢的鋼鏰來。
“拿，我借給你兩毛五，可是，爸爸，你別忘了咱們拉鉤的事情啊。等你掙了錢，要買大彩電哦。”
楚天闊接過熱乎乎的兩毛五分錢，感動的握住閨女稚嫩的小手，喃喃道：“好，大彩電。”
親了憐憐一下，憐憐“咯咯”的笑開了。
楚天闊轉身對侯小梅說：“老婆，馬上就到年關了，我備點年禮，明天就去一趟侯家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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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三兒應該也從外面回來了，你直接找他借錢就行。”
按照勐河縣的規矩，姑爺給丈母孃送年禮，年前送的叫辭年禮，年後送的叫拜年禮，年前的禮一般姑爺自己送過去就好。
楚天闊因為前幾年浪蕩虛度，基本上沒有正兒八經的給丈母孃送過年禮，今年算是比較正式的一回了。
楚天闊到集市上了買了一包煙、兩瓶酒、一包糖、兩盒茶葉、一包年糕，再加上一條大魚，一共六樣東西，算是很豐厚的年禮了。
送年禮的時候，講究送“雙”不送“單”，菸酒糖茶是必不可少的了，年糕象徵著步步升高，大魚則表示年年有餘，都是吉利的禮物。
當然也有些東西是不能送的，比如梨，比如鍾，比如書，都是因為諧音的關係。
當楚天闊大包小包的來到侯家莊的時候，丈母孃劉芹這次沒有冷眼相待，而是臉上稍微帶點笑容了，畢竟上一次這個女婿送來的蜂蜜啥的還是挺好吃的。
侯三果然在家，正在擦他那輛長江750摩托車，看到楚天闊拿了一堆東西，笑道：
“呵，闊子，這是幹啥呀？整這麼豐富嘛？”
楚天闊說：“這不是過年了嘛，代表小梅來送點年禮，等年後啊，我們全家再來拜年。”
“來啊，天闊，裡面坐。”
劉芹一面笑嘻嘻的接過那些大包小包的禮物，一面招呼著楚天闊。
楚天闊沒有去坐，而是走到侯三旁邊。
“三兒，跟你商量個事。”
“啥事兒？”
“那個，最近我們磚廠啊，想擴大再生產，要開一個新窯，還要上一臺全自動的制磚機，資金有點不大夠用，你能不能借給我點？”
侯三吸了吸鼻子，“資金不夠用，不是可以找銀行借嗎？對，那叫貸款。”
“貸了，可銀行只能貸給5千塊錢，還不夠呢，我算了一下，現在還差2千塊錢，你手頭要是寬裕的話，先借給我應應急唄。”
楚天闊知道侯三有錢，但是上一次去嶺南販賣糧食，就掙了不少錢。
當時兩個人是按照“三七”分成的，楚天闊拿三，如果侯三中間沒有整別的貓膩，按比例他手上的錢遠多於2千塊。
侯三卻有點猶豫，一個手指頭撓了撓鬢角，好像那裡癢似的。
“2千塊，這麼多呀！”
“你放心，等我們資金一週轉過來，立即就還你。我們計劃年後馬上就去買裝置，等開了春，頂多三個月，就能週轉回來了。”
“那利息怎麼算？”
“利息麼，就按照信用社的貸款利息，怎麼樣？”
侯三掐了掐手指，“按信用社的利息啊，有點低，闊子，你也知道，這錢在我手上，生錢的速度比信用社可快的多呀。”
“那依你怎麼著？”
“依我看呀，利息要比信用社的高一倍才行。”
“一倍？”
楚天闊重複了一句，心想這侯三夠黑的啊，簡直是高利貸了，可現在不找他借錢，又去找誰借呢。
他咬了咬牙，“好吧，一倍就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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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侯三並沒有結束，又說道：“還有啊，闊子，我這2千塊呢，今天你就可以拿走，但有一樣，等我需要錢的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啊，你隨時都得還我，無條件的，連本帶息還回來。”
這個條件就有點苛刻了，一般的借貸，總得有個期限，這傢伙來一個隨時還，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接受。
楚天闊還是點了點頭，“行。”
剛從屋裡走出來的劉芹顯然聽到了他倆的對話，剛才還有點笑意的臉，此時又拉長了。
“我說楚天闊，你這是幹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說你咋那麼好心呢，買這買那的，感情是要來借我們家侯三的錢啊！”
楚天闊沒有否認，“磚廠的確有點週轉不開了。”
“呵！週轉不開就來借我家的？我家成什麼了？娶了我家的閨女，還得借走我家的錢？我還以為你當了廠長，有多麼了不起呢，感情是越混越差了啊！一借就是2千塊，胃口可真不小。三兒，你不能借給他！他指定還不上！”
楚天闊說：“肯定還得上，我以整個磚廠來做擔保。”
“呵！”
劉芹冷笑一下，“磚廠算什麼玩意兒，別以為我不懂！原先我還覺得磚廠廠長，起碼是個芝麻大點的小官吧，沒想到，連個芝麻都不如！根本就不是個官！能有什麼出息！我都看不上眼，在隊長眼裡就跟個小螞蟻一樣。”
這時侯三已經拿了一個信封走了出來，一沓錢裝在了信封裡。
“闊子，這錢可拿好了啊，出了這個門，可就開始算利息啦！”
“行，你放心。”
劉芹還在嘮叨：“不能借給他！他連個螞蟻都不如。你就不怕他帶著錢跑了？”
侯三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他估計連廟都有可能不要了！你不知道這種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三兒，快去看看，肯定是找你的，是不是又來了什麼大買賣？”
車上下來一個司機，站在門口問：“請問，這裡是侯慶春家嗎？”
那是老岳丈的名字，劉芹忙答道：“是哩！這位同志，您找我家老侯幹嘛？”
司機說：“是這家，那楚天闊在這裡嗎？”
“嗯？找那小子幹啥！”
劉芹有點納悶，找楚天闊，怎麼找到丈母孃家來了，這小子該不是被公安通緝了吧！人家一路偵查，就跟蹤了過來！看這個司機，真有點像便衣。
楚天闊站了出來，“我就是楚天闊。”
司機立即行了個禮：“楚廠長好！我奉曹鎮長的命令，特地來接您。您沒在磚廠，到了您家裡，家人說您到侯家莊來了，因為事情比較急，所以直接找到這裡來了。”
“啥事啊？”
“鎮長要請您去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