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離開的時候,楊大嬸提前把白玉傳的被褥拆了,重新給拆了翻新一番,她看到白玉傳蓋的被褥太薄了,就把自家的彈好的棉花拿出來,給被褥加厚些,她對白玉傳說道:
“我們山區到了冬天冷得很,你這被褥太薄了,夜裡一個人睡覺的時侯,是會被凍醒的,這被褥我都給你加厚了,也洗了洗,你一個男人在外,這些女工活,沒個女人家可不行呀。”
白玉傳接過楊大嬸手中,這帶著清香的一床被褥,心裡很感動,他順手掏出100元,遞給楊大嬸哽咽道:
“謝謝您,楊大嬸,這100元錢您拿著!”
楊大嬸說啥也不要,還埋怨道:
“你不把大嬸當親人了,和大嬸還這麼外氣,給啥錢呢。”
到了隊上汽車,來接白玉傳他們一行離開的時候,一起勞作的當地父老鄉親們,都一起來送行,尤其李嫂,依依不捨,跟著汽車後面一路送了許久,直到看不到汽車蹤影,這才悵然而回。
汽車在盤山山路上一路盤繞,也不知道上了幾個坡,拐了幾個彎,一直到了晚上六七點左右,這才到了一個工地目的地,白玉傳他們幾個人下了汽車,透著昏暗的站臺路燈,三個模糊不清的大字映入眼簾:“南溪溝”。
白玉傳他們幾個人這一路山路顛簸,整個人都散了架了,都想著到了駐地,趕快洗洗,上床睡覺去,可是等他們幾個人來到駐地一看,全都傻了眼了,這個只有四個股道的山區小站,竟然是沒有水,無奈之下,只好各自回屋裡,支好了床鋪,先湊合著睡吧。
第二天一醒,先前到達的其他同事也都有經驗了,他們早早起床,準備著一大早送水車的到來,一個個拿著大水桶,裝的滿滿的,兩個人一夥的,放到自家屋裡去了。
等到白玉傳他們一個屋裡的人睡醒了,起了床,拉水車早就走了,在炎熱的夏天,沒有水的滋味,這誰能受得了呢?沒法子,白玉傳端起臉盤,只好去找其他房間借些水,洗把臉去,他剛一推開門,就碰到了飄飄,飄飄一看到他拿著一個空臉盆,就知道他為啥而來了,調侃道:
“大傳,咋了,沒水了,來我們這裡借水呢,借水可以,借一盆,還兩盆,現在啥也不貴,就這水顯得金貴呢。”
“飄飄,你真是個財迷呀,啥也,就借一盆水,還兩盆,俺不是昨晚剛到,不知道這地方咋會沒水嗎?也真是的,都啥年代了,咱們國家還有這地方,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飄飄聽了,苦笑著說道:
“哎,這南溪溝站,我都不知道要鐵路部門為啥要設定這個車站,一沒水,二沒路,離最近的鎮子也要幾十裡山路呢,這下,真可是與世隔絕了,身處世外桃源了,一想到這下半年光陰,都要在這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渡過,我這心裡就堵得慌。”
白玉傳一聽,頓時心裡也是拔涼、拔涼的,他也沒想到這都到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麼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可是他又心不甘的問道:
“飄飄,那這附近就沒個村莊嗎,還有,車站工作人員咋在這裡工作呢,他們日常用水咋解決呢?”
“大傳,你閒了,也出去轉轉,這鬼地方除了大山,就是石頭蛋,哪有人煙呢,人家車站工作人員的水,是火車拉過來的,對了,每天早晚有趟慢車,這就是這裡唯一與外界聯絡的交通工具了。停車只有三分鐘,也是,在這個小站工作的人也夠苦的,想想,這一輩子若都窩在這個小站裡工作生活,想想都很恐怖。”
白玉傳往盆子裡倒了些水,洗了把臉,然後又在缸子裡倒了些水,準備刷刷牙。等他洗漱完畢後,他又問道:
“咱隊上幾十口子人,每日生活用水都需要從外面拉水嗎,若沒有水,可咋辦呢。”
飄飄聽了,也很無奈的說道:
“沒法子,一個屋裡是按照兩人一個大水桶標準準備的,拉水車兩天送一趟,也就是說,一個人兩天只有半桶水,以後用水就節約著用吧。”
“那咋洗澡呀,總不能半年都不洗澡吧。”白玉傳又問道。
“洗澡呀,這個呀,只有一個星期洗一次了,得坐著慢車去天水市裡澡堂裡去洗澡了,一大早的去,到了晚上才能回來,洗個澡一整天,加上中午吃個飯啥的,沒有100元拿不下來呢。”
白玉傳聽了飄飄的這一頓介紹,心裡也是苦悶得很,轉身出了門,準備把臉盆放到自己宿舍裡,去給妻子小燕打個電話,倆人聊聊天。
沒想到,他掏出手機後,一點訊號都沒有,氣的他一頭倒在床上睡覺了。
一直到了上午10點左右,飄飄推開屋門,一看他在睡覺,就一把把他推醒了,笑著問道:
“大傳,這大白天的,睡啥覺呢,走,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白玉傳睜開眼睛,看了飄飄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這是個啥鬼地方呀,手機連個訊號都沒有,想給老婆打個電話都不行,哪有好地方,你淨騙人呢。”
“你小子,我啥時候騙過你,不就是打個電話,我給你找個地方,保證你能給家裡聯絡上。”飄飄看了一眼沮喪的白玉傳,笑著說道。
“真的,你不騙人,哪個地方有訊號呀。”白玉傳一聽說有地方可以和家裡聯絡,就來了精神頭,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跟著飄飄就往門外走去。
就這樣,他哥倆一邊走,一邊和他聊著天,走了有半個小時的山路,在一片山坳裡,不遠處一個挖隧道的工程單位駐地,那個院內竟然有個訊號塔,飄飄笑著對著白玉傳說道:
“到了,你拿出手機試試。”
白玉傳掏出手機,定睛一看,真神了,訊號滿格呢,他慌忙開啟手機,給妻子小燕撥通了電話,兩人在電話裡,卿卿我我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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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看到了此景,對著白玉傳問道:
“你小子,這一結婚,花起錢來也是大手大腳的,這一塊多錢一分鐘的電話費,好傢伙,一打就是半個多小時,咋了,不過了。”
白玉傳聽了,也不生氣,他笑著說道:
“好久沒和老婆打電話了,說實話,有點想家了。”
“想家了,那個家,不是想老婆了吧。”飄飄在旁邊調侃道。
飄飄這句玩笑,把白玉傳騷的一臉通紅,在回駐地的路上,飄飄爬在白玉傳耳朵旁,小聲對他說道:
“明天下午下班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地方瓜果飄香,還有農家菜呢,到時候,你可得請老哥好好吃一頓,咱哥倆不醉不歸。”
白玉傳聽了飄飄的話,半信半疑的問道:
“你不是說這鬼地方啥也沒有嗎,水都沒有,那來的瓜果飄香,不會是你在夢裡的海市蜃樓吧,淨糊弄俺不成。”
飄飄聽了,也不生氣,一臉詭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是誰呀,任何時候,都不會虧待了我這肚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