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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冬季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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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草原上已是白雪皚皚,奇寒無比了,野外施工那是不行了,這個時候再說啥人定勝天的大口號,也沒啥意思了,因為汽車凍得開不動了,這人都出不去了,沒法子項目部全部人員進入冬季休眠期了,這裡的冬天還是很漫長的,一般是頭年11月份一直持續到來年四五月份,大概半年時間呢。

項目部集中全部人員,連續進行了安全技術培訓,在長達半個月後,就宣佈要放長假了。

這對於常年在外奔波的工程人來說,那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可以回家和親人團聚了,憂的是這不讓休工也就罷了,一放假就是半個月時間呀,工程人只要不在工地上班,就意味著每個月就發個基本工資,那點錢養活自己都困難,更別說還要養活一家子了。若是想出去找個活幹幹,也不現實,哪有幹幾個月的活呢就不幹,一走了之。

因為單位一旦通知上班,就得立馬歸隊參建。因此,白玉傳自己認為其實自己和農民工沒啥兩樣,都是幹一天活,掙一天的錢,沒活就沒錢,因此對於家庭和個人都是個很不好的影響呢,因為你不知道,工地上什麼時候沒有工程幹?單位什麼時候會長期放假,這在今後漫長的工程歲月裡,一直困擾著白玉傳和他的一家人,始終在內心深處埋下一絲絲不安和焦慮。

不過,生活還是要過的,日子是一天天過,這哭也一天,笑也一天,自己本來就是個一線普通工人,想那麼多也沒啥用處,反而給自己平添了許多煩惱和困惑。想到這裡,白玉傳輕輕嘆了口氣,出了門,坐上慢車來到集寧,想著給自己女兒白妞,買點當地特產捎回家去。

自己一個人在超市裡,漫無目的得一頓瞎逛,也不知道買點啥好。就在他沒個主見的時候,碰到了飄飄,原來,飄飄也在給家裡買東西呢。他哥倆一見面,飄飄就問道:

“大傳,來集寧幹嘛呢?”

“給家裡買點東西帶回去,讓俺看看,你買了點啥東西。”白玉傳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飄飄手推車裡的東西,還真不少呢。有吃的,喝的,還有穿的,啥都有呢。

“飄飄,可以呀,買這麼多東西,坐火車自己可咋拿呀,你可真行,恨不得把集寧好東西都買回去呢?”白玉傳看了一眼飄飄買的東西,犯愁的問道。

“就這,還沒買全呢,你嫂子說給爸媽一人各買一件皮衣,聽說這裡的皮衣,質量好,價格可比咱老家便宜許多呢?”飄飄笑著說道。

“嫂子這個提議好,俺也想買幾件,要不,等你買好東西,咱倆一起到皮衣店裡,去看一看。”白玉傳問道。

“那好,咱這就去皮衣店裡看一看去。”飄飄說完這話,就要和白玉傳一起離開超市。

“先別再走,俺也想買點乳酪、馬奶酒,對了,還有你這老馬清真牛肉乾,帶回家去,給家人嚐嚐鮮。”白玉傳一邊說著,一邊往自己手推車裡放著他自己挑選的東西。

等白玉傳和飄飄買完了東西,就一起來到集寧市當地的皮衣批發大市場,到了那裡,一看,還真的價格很便宜,飄飄對皮衣很是挺有研究的,他對白玉傳說道:

“大傳,你別說,這裡的皮衣不但價格比咱老家能便宜三分之二,而且質量上乘,只可惜這款式有點陳舊,不過,給老人買還是聽划算的,我打算買兩件,送給我爸爸和老丈人。”

“是嗎?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那俺也想買幾件帶回去,不過,俺想給老婆買一件皮衣,你幫我參謀參謀,款式啥的不講究,只要是真皮就行。”白玉傳央求道。

“放心吧,這裡的皮衣都是真牛皮,只不過他們這裡的人,對衣服設計的款式不太重視,沒有廣州那邊款式好看,要是給老婆買,質量絕對沒問題。”

於是乎,在飄飄的幫助下,他們倆在一個店裡一共買了五件皮衣呢,飄飄也很會討價還價,又讓人家老闆給在原有價格上打了8折,平均一件皮衣也就200多塊錢,白玉傳心裡挺滿意的,給老婆買的皮衣是個黑色的,他一想到老婆穿上這皮衣,一定很好看,這一路上就笑個不停。

到了單位已是晚上,白玉傳特意請飄飄吃個飯,在飯桌上,他對飄飄說道:

“咱倆一塊走,可以嗎,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你家在洛城呢,咱倆不一個方向,坐的不是一趟車呀。”飄飄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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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吧,俺現在在咱省城鋁業區買了個新房,現在也裝修好了,老婆都搬到那裡去住了。”白玉傳說道。

“那感情好,咱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一塊回家。”

第二天,他哥倆到了土貴烏拉火車站,買了兩張回省城中州的火車臥鋪票,當晚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車,第二天下午四五點就回到省城中州火車站,下了火車,飄飄就和白玉傳分了手,自己拿著兩大袋行李包,坐上公交車回家了。

白玉傳從省城中州市區到鋁業區,得倒兩次公交車,到了晚上七點多,就來到了鋁業區汽車站。白玉傳給妻子小燕打了電話:

“小燕,單位放假了,俺回來了,帶的行李有點多,你來汽車站接我一下吧。”

“那行,你在那兒稍等,我騎個電動車,帶著白妞一塊去接你。”

不久,妻子小燕就來到了車站,白妞一看到白玉傳,就從電動車上跑下來,對著他喊道:

“爸爸,爸爸,爸爸抱!

白玉傳一把抱起了白妞,妻子小燕把行李放到電動車的前面,他坐在後面,妻子騎著電動車,這輛小小電動車,就這樣,幸福的行駛在鋁業區的大馬路上。

說來可笑得很,白玉傳不會騎車,腳踏車,電動車,摩托車啥車都不會。每次回家,妻子就一人騎著電動車,前面站著白妞,後面帶著他,一家三口上街逛超市,他坐在妻子後頭,望著妻子那忙碌的背影,疲憊的背影,不由得潸然淚下。

到了家裡,白玉傳把乳酪從行李包拿了出來,讓白妞吃,白妞輕輕咬了一口,就立馬吐了出來,跑到媽媽身邊,喊道:

“媽媽,媽媽,這個不好吃,酸。”

妻子小燕聽了,也拿了一塊,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酸的她也是難以下嚥,就問道:

“這是啥東西,咋這麼酸呢?”

白玉傳聽了,笑著說道:

“這是乳酪呢,是集寧那邊的土特產,俺買了,想讓你娘倆嚐嚐鮮,沒想到你們還吃不慣呢。”

然後,白玉傳又把自己買的那三件皮衣拿了出來,對妻子小燕說道;

“那地方也沒啥買的,就給咱們伯伯他們一人買了一件皮衣,對了,給你也買了一件皮衣呢。你快穿上試試,看合適不?”

“你呀,咱這日子不過了,皮衣很貴的,你這一買還買三件呢。”妻子小燕埋怨道。

“那個地方這皮衣不貴,一件也就200多塊錢,我們同事也買了好多件呢。”白玉傳解釋道。

妻子小燕聽了,這才放心了,穿上白玉傳給買的皮衣,還行,正合適呢。

在晚上,白玉傳給妻子小燕說了這次單位要放長假的事,妻子小燕聽了,沉默良久,對他說道:

“自打和你認識到結婚,俺也知道你的工作性質了,有工程了,你們單位忙,你就常年不回家,這工地幹不了活,就會放長假在家休假,發那一點工資,咱們沒白妞的時候,還行,這現如今有咱女兒了,家裡開銷就大了,雖然說你上班的時候,一個月工資的確很高,可是它不長久,也不穩定呀,這掙下的錢,今後也不能再任性胡亂花錢了,你可不知道,這平常一個家庭的開銷,有多大呢?”

白玉傳聽了,也是沉默良久,無語了。兩人躺在床上,看著躺在床中間的小白妞,她已經睡著了,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意,妻子見了,就笑著對白玉傳說道:

“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咱白妞現在也兩歲多了,你在家這段時間呀,就多陪陪孩子,等到你明年四五月份上班的時候,咱白妞也就三歲了,可以送到幼兒園了,這樣,俺就清閒了,俺明天就去找找咱嫂子,俺想在她開的服裝店裡打工,這一個月下來,也能開個七八百塊錢呢,也可以補貼下家用。”

白玉傳聽了,感到自己做個男人很不稱職呢,連自己老婆孩子都養不起,還得讓妻子出去打工掙錢,想到這裡,他緊緊抱著妻子,貼在妻子耳朵旁,小聲說道:

“老婆,讓你一個人在家受累了,你真好!”

妻子小燕聽了,小聲說道:

“早點睡吧,俺明天早上就去找咱嫂子說這事。”

第二天,白玉傳帶著白妞,在家裡玩耍,妻子小燕一大早就去找她嫂子說打工的事了,到了中午,妻子小燕回到家裡,笑著對白玉傳說道:

“嫂子同意了,俺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並且嫂子說讓俺好好幹,以後你上班後,俺就長期給她幹,並且說每賣出一件衣服,還給提成呢。”

白玉傳聽了,也對妻子小燕說道:

“俺在家裡也不能這樣長期閒著,俺想把自己的施工經驗,好好總結一下,寫一寫,彙編成一本書,名字俺師傅都想好了,叫《接觸網施工通鑑》。”

“那好,你就在家裡抽空寫吧!”妻子小燕笑著說道。

就這樣,白玉傳白天在家裡自己就帶著白妞,他爺倆一起玩耍,妻子小燕就到她嫂子服裝店裡去打工賣衣服,晚上,白玉傳在白妞睡覺前,給她講幾個故事,哄她睡著後,他就開始了他的接觸網施工經驗總結專業書籍的編寫工作。

這段日子雖然清貧,可是過的卻是很充實,一家三口每日都笑呵呵呵的,幸福得很呢。

很快就臨近年關了,嫂子開的服裝店的生意還是異常的火爆,妻子小燕和她嫂子說了多次要回老家過年了,可是嫂子總是笑著對她說到,再過幾天吧,就這樣,一直到了臘月二十八,嫂子才讓妻子小燕準備回家過年,不過,這兩個月呀,她嫂子也沒虧待小燕,一個月下來,連工資和提成,給她發了一千多塊錢呢。

白玉傳帶著大包小包的,帶著妻子和女兒白妞,經過四五個小時的長途客車的顛簸,終於在臘月二十八夜裡八點,回到他們的老家。

那個年,白玉傳記得過的是最幸福得一個年頭了,他娘楊桂華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一家團圓,闔家幸福。

過了年後,白玉傳和妻子小燕一直在老家待到四月份,白玉傳他們單位通知上班為止,這才全家回到省城中州鋁業區,在給白妞找好幼兒園後,白玉傳想著再過幾天,就打算準備去單位上班了。

利用這段放長假在家休息的時間裡,白玉傳把自己幹過的每個工程,身上自己發生過的過失,以及採取的措施和建議,都分列詳細編寫了出來,字數有10萬多字呢,沿用的還是他師父給起的那個書名《接觸網施工通鑑》。他打算把這本自己工作的經驗之作,先給師父看看,然後再上報給公司科技部沙部長,看能不能內部刊一下,也算是對自己以往工作的一個總結。

就這樣,白玉傳攜帶著他的這本《接觸網施工通鑑》初稿,滿懷信心的坐上開往大包線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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