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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土貴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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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鐵路電氣化改造工程是國家重點工程、內蒙古自治區境內首條電氣化鐵路——大同至包頭(簡稱大包線)鐵路電氣化改造工程。大包線全長451公里,東起山西省大同,途經集寧、呼和浩特等大中城市,西至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設計時速120千米/h,該工程計劃2009年5月份建成開通,到時候京包鐵路824公里全部實現雙線電氣化,對緩解我國北部鐵路煤炭運能不足的緊張狀況,加速內蒙古西部地區煤炭基地的開發具有重要意義。

四月的春風,吹綠了祖國的大江南北,白玉傳坐上車火車去內蒙,參建大包電氣化鐵路工程。

塞外草原的天氣還帶著絲絲的寒意,真有點“春風不度玉門關的”味道。

白玉傳在土貴烏拉火車站下車,一出站臺,到了火車站廣場,一股刺骨的寒風襲來,凍得他直哆嗦,這個時候,這裡的地面上的結冰還沒融化呢,當地人穿的還是厚厚的冬衣,而自己身穿的這個薄夾克,肯定是難於抵擋著晚春的嚴寒的,白玉傳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規模並不大的火車站廣場,修建的的確不錯,建築具有蒙古包的風格。

白玉傳給華隊長打了個電話,彙報說他已經到土貴烏拉火車站了,請華隊長排個車來接下。

在等作業隊車來接的時間裡,白玉傳在廣場一個售報亭裡,買了一本描述當地風土人情的書,提前瞭解一下當地的交通地理和風土人情:

土貴烏拉鎮位於內蒙古自治區察哈爾右翼前旗北部,是察哈爾右翼前旗旗委、旗人民政府駐地,也是察哈爾右翼前旗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東與烏拉哈烏拉鄉接壤,北與賽漢塔拉鄉連線,西南與豐鎮為鄰的中心鎮。全鎮土地面積359.1㎞2,京包鐵路縱貫全鎮南北,G208國道穿鎮而過,交通十分便利,通迅發達便捷,且有較好的地域優勢。

土貴烏拉得名於鎮北的土貴烏拉山。“土貴烏拉“系蒙古語,意為“旗幡山“,與山腳下的黃旗海(又稱乞兒海子,蒙古語意為“旌旗湖“)是相互對應的。

在等車的間隙,白玉傳對周邊環境也經過仔細的觀察了,這個地區經濟發展是有點欠發達的,好像是停留在內地上世紀90年代的水平,基本沒啥高樓大廈,也沒有寬廣的馬路,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也是國家投巨資修建大包電氣化鐵路考慮煤炭運輸的功能應該是多一些,當然,也對當地經濟發展有一定的推進作用。

白玉傳在廣場大概等了四五十分鐘後,隊上接他的車子才來到廣場。白玉傳看到司機師傅,不太認識,連忙問道:

“俺是武玉傳,請問師父咋稱呼。”

“我知道你,你不是叫大傳嗎,我叫霍金錘。”霍師傅笑著說道。

“咱們隊部離這裡遠嗎”白玉傳坐上了車後問道。

“咱們隊部駐地在一個被遺棄的部隊大院,離這裡很遠,開車需要將近一個小時,到了那地方,你就知道了,方圓幾里內是看不到人煙的。”霍師傅垂頭喪氣的說道。

“那麼遠,不會是在草原上吧。”白玉傳接著問道。

“聽當地老鄉說,那個地方幾十年前就是個大草原,這幾年,受環境影響,草早就沒了,留下了一大片的沙土,別的就沒留下啥了。”

一路上,白玉傳和霍師傅聊著天,車子沿著柏油路,一直向前行駛,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上了幾個坡,反正是坐車的時間不短呢,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波,終於來到一處部隊大院門口,在大院門口邊上還有個木製牌,上面依稀可見中國人民解放軍XXX部隊XXX團。

走進大院,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紅磚青瓦房,一排房子一個院。到了三隊大院裡,白玉傳找到華隊長報個到後,就去找自己宿舍,準備一下被褥,好晚上休息。他一推開門,白玉傳就看到一個大大的房子裡,生著一個大火爐子,屋裡的溫度還是挺暖和的。這個屋裡已經住著五六個人了,白玉傳向前一看,除了認識史金輝,其他都不認識呢,史金輝一看到白玉傳,就笑著打招呼:

“白師傅,來了,這一路上可好。”

“好著呢,你也好吧。”白玉傳笑著答道。

然後白玉傳指著屋裡其他幾位年輕人笑著問道:

“弟兄們好,俺叫白玉傳,看你們的年齡都不大,是剛分來的新工吧。

史金輝聽了,笑著白玉傳說道:

“是呀,他們都是今年剛分到咱們作業隊上新工,有大學生,也有退伍軍人。”

“啥,還有退伍軍人,好長時間,咱單位沒有進過退伍軍人了。”白玉傳好奇的問道。

史金輝指著和他睡對面的那位,介紹道:

“他叫嶽年雄,是個武警戰士,聽說是幹消防的。”

這位看上去很靦腆的小夥子,臉上也夾著一副近視眼鏡,他一把抓住白玉傳的雙手,說道:

“白師傅,我初來乍到,啥也不會,以後請多多關照。”

然後史金輝又把其他幾位大學生一一做了介紹。

白玉傳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史金輝,笑著問道:

“咋地,你現在當工長了,是不是新工班班長呀,華隊長安排的,讓你帶帶這些新工呢。”

“你咋知道的,說的太對了,其實我也不想幹這新工班班長,帶著這群學生兵,不好幹呢。”史金輝嘴裡嘟囔道。

“你不是還有軍人的嗎,別犯愁了,關鍵時候,讓他頂上去。”白玉傳忘了一眼那個靦腆的眼鏡軍人,笑著說道。

“行了,你別逗了,就他,還軍人呢。”史金輝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到了晚上,史金輝非得拉著白玉傳出去喝酒去,白玉傳問道:

“你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裡有飯店呢,你還喝酒呢,喝馬尿都沒有。還是在食堂裡吃點,早點睡吧。”

“那可不行,這地方夜裡風大了,咱們住的這是廢棄部隊營房,窗戶都不嚴實,晚上誰家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刺骨的小風順著縫隙灌入,冷得很呢,雖說有大火爐,可是你信不信,這一夜被窩裡都暖不熱呢。走吧,咱們好久沒見面了,今晚出去喝點酒,驅驅寒吧。”

“咱們又沒個車的,這荒山野嶺的,咱們倆可咋去呢”白玉傳但心的問道。

“你放心,我有辦法,我有當地麵包車司機的電話,我可以給他打電話,今晚請你吃羊肉。”

說完,史金輝拉著白玉傳就出了作業隊大院,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輛灰色麵包車開了過來,他倆坐上車後,史金輝笑著對司機師傅說道:

“老地方,吃完飯後,再給你打電話,你再來接我吧。”

“好了,知道了。”司機師傅笑著說道。

麵包車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小村莊裡,史金輝帶著白玉傳就下了車,一直往前走了大概200多米,在一條小路上拐了進去,走不到50米的小路,就看到一家羊肉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裡面顧客一個都沒有,他們算頭一個呢,史金輝笑著對老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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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斤羊肉,兩個餅。一斤當地高粱酒,對了,再來兩個冷盤吧。”

“您二位先坐,要的東西馬上好。”老闆見來了生意,很高興的招呼著。

沒多久,一盤涼拌黃瓜,一盤油炸花生,兩碗酒就上來了。白玉傳一見,嚇一跳,對史金輝說道:

“這裡喝酒用碗呀,可真是豪飲呢。”

“先吃點冷盤,潤潤口,等會,這熱騰騰的羊肉和那脆香可口的餅饃上來了,咱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哎,現在就是沒馬。若是今後到大草原上修電氣化,到那個時候,酒足飯飽後,再騎上馬,在茫茫大草原上,揚鞭馳騁,這樣的電化人生豈不快哉!來,來,來,先喝上一口這高粱酒,暖暖身子。”說完,史金輝端起碗,和白玉傳一碰,一大口酒就下肚了,連聲讚道:

“好酒,好酒,在這個偏僻地方,能喝上自己釀造的高粱酒,真過癮呢。”

白玉傳端起碗,喝了一小口酒,頓時覺得這酒度數可高著呢,喝了,直辣那嗓子眼呢,咬著牙,咽下去,這酒下肚後,頓時辣的他滿眼熱淚呢。

“你呀,真不懂這酒,這當地酒呀,要大口得喝才過癮。”史金輝說著端起酒,又是一大口下肚了。

這個時候後續的羊肉和餅饃也上來了,史金輝一邊招呼著白玉傳吃羊肉,一邊又端起了酒,大聲喊道:

“來,白師傅,咱們今晚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歸吧,沒事的,若是喝多了,就不回去了,老闆家裡有熱乎乎的炕呢,到了明天早上咱再叫車回去,反正現在工地上也啥事,都是在學習單位的有關改制的檔案啥的,說實話,挺沒意思的,以前的電氣化兄弟情,啥的,現在都幾乎蕩然無存了,人人都是為了錢,人人都在拼命的幹活呢。”

白玉傳一邊陪著史金輝喝著酒,一邊聽著他聊天:

“白師傅。你不知道,現在單位正在改制中,成立了勞務中心,像咱們這些一線幹活的工人,都到勞務中心了,不屬於任何段管了,指揮部也不叫指揮部,叫啥項目部,指揮長也改成項目經理,作業隊隊長也不叫隊長,改成專案分部經理,說這樣改了稱呼,出去對外工作了好交流呢,總之一句話,現在是這總,那總,滿天飛呢,你行不行,過了不幾天,也許就有人向你也稱呼白總呢,其實都是換湯不換藥,幹活的還是那幫人,你認為這改了稱呼,就好使了嗎,狗屁,還不得到時候憑完成的工程量說話呀,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呀,來,喝酒。”

他哥倆第一碗酒都喝完了,這已是第二碗酒開整了,白玉傳也不知道為啥,覺得和史金輝一起喝酒,那個就是一個字,爽。他接著史金輝的話,繼續說道:

“咱管人家咋改稱呼咱把自己分內的活幹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每幹個工程,就給自己定個小目標,哪怕自己有一點點小進步,也值了,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能瞎混呀,得多學習,多總結才行。”

就這樣,弟兄倆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不知不覺,時間已是深夜11點半了,史金輝看了看錶,笑著對老闆說道:

“大哥,今晚就睡在你家了,給您添麻煩了。”老闆聽了,很熱情的說道:

“這有啥麻煩呀,那炕都給你們燒好了,保管今晚你弟兄倆暖暖和和的睡個好覺。”

一夜無話,弟兄倆一口氣睡到早上六點才醒,史金輝連忙給麵包車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快點來接他們,史金輝對白玉傳說道:

“華隊長要求可嚴格了,每天早上七點點名呢,誰要是不到呀,當日考勤就沒了,已經給好幾個人的考勤上畫休了。”

“你來上班後,還是第一次參加早點名,可不能遲到了。”

“那是呀,咋這,也要按時參加隊上早點名呀,要不這一天考勤就沒了,這可咋養家餬口呢。”白玉傳聽了,心裡一陣緊張地說道。

“放心吧,保證誤不了事的,從這裡到咱隊上也就開車不到半個小時路程吧。”

早上六點四十,白玉傳和史金輝準時來到隊部,洗涮完畢後,一起參加早點名,華隊長親自拿著隊上花名冊一個個的點名呢,這管理還真是很嚴格,點完名後,就是各班組點名,以及作業隊隊部點名,各自分配今天的工作任務,白玉傳今天的任務就是和師父孟主管,一起土貴烏拉—蘇集區間進行接觸網支柱基坑縱向位置測量工作,對了,聽說隊上從二隊分來一位名牌本科大學生呢,這位接觸網大咖姓張,大家都尊稱為:“張大師”,他也一起去現場參與測量工作。

孟主管給他倆互相做了介紹後,白玉傳才知道這位“張大師”名叫張偉東,是西南交大畢業,西南交通大學是教育部直屬全國重點大學,國家首批“211工程”“特色985工程”重點建設並設有研究生院的研究型大學。是中國接觸網高等技術專業人培養的搖籃。白玉傳看著這位其貌不揚的張大師,主動走了上去,握著對方的雙手,說道:

“張工,俺是大傳,以後在接觸網技術上請多多指導。”

“張大師”看了一眼白玉傳,說道:

“沒事的,互相學習嗎?”

孟主管在旁邊催促道:

“好了,好了,先幹活,等下了班後,你倆再聊吧,以後時間有的是時候,這樣,大傳,你準備好測量所需的工具和尺子,記錄簿,張工,你把施工圖紙帶好,我到工班裡叫三個現場防護員,早上都得吃飯呢,咱們中午也不知道測量到時候了,聽說今天的測量區間剛好經過大草原,沿途各個小站可沒有個啥飯店呢,要想吃飯,咱們到了現場,就得加油幹,加快測量進度,爭取早點到了蘇集車站,那個車站才有飯店呢。”

白玉傳一聽到大草原,就心裡很激動,他連忙把測量工具啥的準備好後,就跟著孟主管一起坐上送工車,開始此次的大草原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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