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黑，廠子那邊的燈光也是慢慢都別莫老爺子給熄滅了。
此時的陳鵬他們就躲在牆根處，因為外頭路燈的關係，他們幾人正好都在黑影下。
加上周圍一些雜物的遮擋，就算是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怕是都發現不了他們。
“這都快十一點了，那小子不會不來了吧？”陳鵬有些擔心。
“莫老爺子的辦公室燈還亮著，你放心，明天為了按時交貨，他肯定會來的。”張旭對自己的想法很是肯定。
在又等了半小時後，這廠子外頭還真就來了幾個人。
這些人，從身段上看似乎年紀都不算大，前後算下來大概十幾個人。
“來了！”張旭提醒一句，陳鵬跟宋佳文也都是警覺起來。
本以為他們可能就來幾個人，可現在出現的人，卻是讓他們三人都感到有些詫異。
正常來說，這偷東西都是越少人來越好。
五百條牛仔褲是不少，但也不至於十幾個人，這反而容易暴露行蹤。
就在張旭他們感到疑惑的時候，誰知道原本都已經關了的廠房大門竟被再次開啟。
“他們不是偷東西麼，怎麼莫老給他們開的正門？”陳鵬一臉的詫異。
這小偷團伙似乎是超出了他們之前的認知，按照正常邏輯來說，偷東西都是得揹著人。
這地方可不是他們一家廠子，而是幾家共用，房東魏老闆也是有自己的廠子，都還是通宵的，這要是被發現，肯定也是討不了好才是。
“奇怪，他們真是有點奇怪。”張旭一臉疑惑的盯著走進去的十幾人。
“現在上麼？！”宋佳文拿著照相機，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旭搖搖頭：“不急，捉賊見髒，等他們出現來的時候再說，要不宋師傅你先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他們的同夥。”
“好！”
宋佳文很清楚，這些牛仔褲肯定是需要車子拉走的，要不然五百條，他們這幾個人拿起來也是夠嗆。
隨著他的離開，張旭本以為很快進去的那些人就會搬著牛仔褲出來，誰知道這廠房大門竟然就被莫老爺子給關上了。
“這不是直接搬了就走麼，他們怎麼把門都關上了？”陳鵬一臉的不解。
此時的張旭眉頭緊蹙，完全想不明白，這些小偷似乎跟他認知中有些不太一樣。
誰知道這一等竟然又是半小時，宋佳文也是從外面走了回來。
“宋師傅，怎麼樣，有看到接應的車子或者人麼？”張旭趕緊問道。
“就一輛板車，我繞著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其他人，”對方說著看向了廠房大門口，問道：“他們不會還沒出來吧？”
“是啊，我跟張旭也好奇，人家偷東西都是速戰速決，他們倒好，這在裡頭都半個小時了，難不成還要挑選一下哪些好？”陳盆一臉的費解。
此時的張旭也是決定過去看看情況。
隨著他們三人慢慢靠近，這廠房內傳出來的聲音，卻更加詭異了。
“我怎麼感覺這洋車在動？”陳鵬疑惑道。
聽到這，張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站在大門口喃喃自語：“難道真是我錯怪莫老了？”
就在他們感到詫異的時候，宋佳文拿著照相機到了視窗邊上。
正要對著裡頭拍照，可在看到玻璃內的情況後，這手指卻停在了快門鍵上。
陳鵬見他沒動作，立馬跑了過去：“宋師傅，你幹嘛呢？”
順著對方的眼神看去，陳鵬頓時傻眼。
此時的莫老爺子正好站在了窗內，跟他四目相對。
老爺子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沒想到他們幾人竟然會突然出現。
而就在這時，張旭也是順勢開啟了廠房大門。
廠子內的聲音，也是隨著門縫擴大而更加清楚。
張旭呆立在原地，看著不少人在洋車面前工作，而且身上穿著的都是校服，頓時明白，他們應該就只是一些學生而已。
聽到大門口傳來的聲音，這十幾個學生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回頭朝著門口看來，十幾人更是立馬起身站了起來。
莫老趕緊朝著張旭跑了過來：“老闆......”
“莫老，這幾天晚上，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情況？”
“我......”對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而之前那個賣貨的小子也是一眼認出了張旭，當即走上前來：“你不是今天要跟我買貨的，你跟蹤我？！”
剛才莫老爺子的話，他還沒聽見，所以並不知道張旭就是這廠子的老闆。
“陳陽！”莫老爺子一聲厲喝。
張旭立馬伸手阻止，隨後什麼都沒說，直接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在經過洋車的時候，看著上面放著的牛仔褲，他倒是感到十分驚訝。
這些學生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做出來的活計卻是比那些阿姨都要厲害。
“這些都是你們做的？”張旭隨手拿起一條。
此時的陳陽也是在莫老爺子的眼神示意下，知道了張旭的身份。
他幾步走到自己同學面前，死死盯著張旭，一眼包攬下了罪責：“都是我讓他們來的，你抓我就行了！”
莫老爺子見狀，趕緊上前想要說好話：“張旭，他們都是......”
“行了，老爺子，我知道什麼情況，”張旭掃了一眼這些人身上的衣服，不少人身上都是帶著補丁：“你們是來莫老這勤工儉學的吧，他之前跟我說過。”
這突如其來一句，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別是莫老爺子，這渾濁的眼睛在看向張旭的時候，立馬精神了起來。
陳鵬一臉費解，來到好友身邊：“張旭，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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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偷’字都還沒說出來，張旭就先阻止了他：“之前莫廠長跟我說過，只是我給忘了。”
其他學生聽後，頓時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其實都很清楚，自己來這地方工作，並不合規。
可為了養家餬口，這也是不得已的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