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銀座大廈。
進了門，便有迎賓小姐詢問客人的需求如何。
這種服務倒不是每一個顧客都有，而是因為那輛實在扎眼的加長版賓士皇朝。
面對迎賓小姐的詢問，江洋淡淡的道：“買幾身衣服和首飾。”
迎賓小姐再次微笑詢問：“男士還是女士。”
江洋轉頭看了一眼柳妙妙，迎賓小姐莞爾一笑：“先生，貴賓電梯在這邊。”
隨後引導三人去了另一處電梯，直接按下17層的按鈕，看著三人進了電梯，迎賓小姐微笑，身體前傾：“祝您購物愉快。”
“謝謝。”
江洋禮貌點頭。
整個過程很是流暢，與對面一群人排隊等候電梯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柳妙妙捂著嘴巴直呼哇塞：“這就是有錢人的待遇嗎？我之前來的時候，電梯就排隊等了20分鐘。”
電梯緩緩上升，轉頭看向柳妙妙，一本正經的道：“你現在就是有錢人。”
柳妙妙搖頭：“我不是。”
江洋看著柳妙妙，沉默兩秒，堅定的道：“你是。”
又是那個眼神。
柳妙妙心中一驚，連連點頭：“我是。”
電梯門開了，江洋和板寸率先邁了出去。
柳妙妙捂著胸口，不停的默唸：“我是有錢人。”
“我是有錢人。”
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柳妙妙快速跑了出來，跟在了江洋身後：“我是有錢人。”
迎賓小姐的判斷沒有讓江洋失望，整個17層幾乎全是女士大牌。
服裝，箱包，首飾。
各種國際大牌的LOGO很是顯眼，也有不少處於國內一二線之間的品牌，看的讓人眼花繚亂。
或許是因為空氣清新劑的原因，整個大廈裡迴盪著淡淡的清香，與20年後的商場那種混雜的味道天差地別。
江洋的步伐邁的很快，只是在各個店鋪的門口大致掃上一眼，有時候會停上一下，但僅僅是兩秒的停留，隨後便繼續往前走，跟那些逛商場的人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忽然停住腳步，江洋看了看某國際品牌店內的服裝，又看了看柳妙妙。
“歡迎光臨。”
門口有人打招呼。
“下次。”
丟下一句話，江洋繼續往前走。又到了某個以S打頭，讀不出牌子的店鋪門口，江洋再次止住了腳步。
看了看裡面的衣服，江洋終於抬腿邁了進去。
“先生，請問……”
導購小姐剛剛開口，江洋已經順手拿起了幾件衣服丟給了導購小姐：“這幾個款式拿給她試試。”
“您確定……都要試？”
江洋頭也沒抬，繼續翻著衣架：“抓緊時間。”
導購小姐點頭：“好的”。
隨後快步走到柳妙妙的身旁，開始為她量尺寸。
從頭至尾，柳妙妙整個人都是懵的，沒來得及說什麼，已經被導購小姐拽進了試衣間。
上好的絲絨衫，歐式的開領大衣，有長裙，有簡約的牛仔褲，零零總總十幾樣，幾乎要把貨櫃上的樣品搬空了。
此時的柳妙妙就如同一個機器人，進去換上衣服，然後便在導購小姐的帶領下走出來。
江洋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報紙，一邊抬頭看一眼，時不時讓柳妙妙走兩步，再轉上一圈。
滿意了就點頭，示意導購小姐直接打包，不滿意了就讓她們繼續換，從頭至尾沒看過價格，更沒問過類似於打折不打折之類的話。
趁著柳妙妙進了試衣間的功夫，板寸湊過來道：“哥，這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哈，小嫂子經過這麼一捯飭，還挺好看的。”
江洋抬起報紙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板寸嘿嘿一笑：“開玩笑的……”
江洋的這番操作讓導購小姐目瞪口袋，再怎麼說這也是超一線的國際大牌，貨架上隨便一件衣服也是幾千上萬，甚至還有超十萬的價格存在。
這年頭，就算是有錢的老闆來買衣服，最起碼也是要簡單問問價格的，並且像是這種品牌，都是非常有選擇性的，購買個三兩件就算非常不錯了。這個人倒好，看這架勢倒不像是來買衣服的，而是搞批發的！
不單是導購小姐迷糊，柳妙妙也迷糊了。
不是說演戲嗎？
不是已經要付幾十萬解決自己的債務了嗎？
這是幹嘛？
直到穿著一身素雅的黑色長裙走了出來，柳妙妙有些忐忑的站在江洋面前。
“先生。”
導購小姐低頭提醒正在看報的江洋，江洋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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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妙妙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江洋手指在空中畫了畫。
柳妙妙撅著嘴轉了個圈。“湊合，包起來吧。”
扔下一句話，江洋繼續看報紙。
導購小姐驚喜點頭，馬上去安排。
店內的經理也很快聽說了這件事，急忙跑來倒茶，為此還特意開啟了一罐沒開封的陳年普洱。
“抽根煙可以嗎？”
江洋抬頭問。
柳妙妙小聲提醒：“這裡不讓抽菸。”
話音剛落，經理滿臉堆笑的拿出菸灰缸，又掏出火機：“別人不可以，您隨便抽。”
對於這場面，導購小姐更是愣住了。
不讓客人在裡面抽菸，這是銀座大廈的規定，怎麼今天突然破例了？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江洋湊過去點燃，抽了一口繼續低頭看報。
經理回頭對一個服務人員安排道：“愣著幹嘛，交罰款去。大廈不是說客人抽一支煙罰款200元嗎，先去押1000塊錢在那，什麼時候這位老闆走了，什麼時候結算，多退少補。”
說罷數了1000塊錢塞進了服務生手裡。
這一幕被板寸看在眼裡，逗得眉開眼笑，看著經理笑道：“懂事。”
一切的一切徹底重新整理了柳妙妙的三觀。
原來有錢，真的可以讓鬼推磨。
這裡她來過，而且經常來。
像是銀座大廈這樣的地方，幾乎是每一個女孩子逛街的理想聖地。
但是她之前來的時候要排隊等電梯，而且像是17樓這種到處都是頂尖奢侈大牌的樓層，她也僅僅是來了一次。
包括這家店，這個經理，這個導購員，柳妙妙都是記得的，只是他們並不記得自己罷了。
她無法忘記當初跨進這家店鋪，被導購員冷落的畫面。更無法忘記當初要試穿衣服卻要繳納押金的畫面。
而此時，試衣間內。
全身奢侈品，煥然一新的柳妙妙站在鏡子前發呆。
她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就像是一隻醜小鴨完完全全的變成了黑天鵝。
“有錢，真好。”
柳妙妙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
這一刻，她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這個男人要利用自己，那麼自己就乾脆也去利用他，利用眼前的一切。
她要利用這次機會，讓那些曾經羞辱過她，看不起她，欺負過她的人……
全部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