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事情就是這樣。”
賈全勇站在陰影中，輕聲說道。
陸正華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不動聲色。
良久。
“留一個助理在廠子裡，江洋他人呢？不會真去度假了吧？”
陸正華把雪茄放在桌子上問道。
賈全勇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我託了好幾個人打聽，都是唐人冷飲廠的渠道商，連他們也不知道江洋的去向。”
陸正華冷哼一聲：“真是邪了門了，打起仗來了，將軍跑了。”
賈全勇低聲道：“冷飲廠的人知道這次是您出手，全部嚇的屁滾尿流，估計這小子害怕了，想跑路吧。”
一頓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陸正華聽的美滋滋。
“倒也不能大意，這小子鬼點子不是一般的多，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陸正華伸出右手，梅巧巧遞上一杯濃茶。
賈全勇道：“陸總，咱們買通的那些渠道商都在外面等著您的回覆。”
陸正華眉毛一掀：“什麼回覆？”
賈全勇急忙解釋：“咱們不是讓他們加訂一些訂單嗎，現在唐人冷飲廠那邊提出來，額外的這批訂單需要先款後貨。渠道商們的意思是想問您，還要不要繼續。”
陸正華眼睛一瞪道：“為什麼不繼續？我倒是要看看，他沒了水果，到底如何生產出來這批貨。”
賈全勇聽後支支吾吾的道：“要是簽下這些訂單的話，可得不少錢。這些經銷商大多是些剛剛開始做生意的，恐怕……”
陸正華聽後冷笑：“真是群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難道跟唐人冷飲廠合作的這些經銷商都是這些貨色嗎？連一點貨款都拿不出來？”
賈全勇聽的冷汗直流：“陸總，您有所不知。當初這個唐人冷飲廠成立的時候，對合作的經銷商門檻要求極低，不僅不需要他們墊付貨款，反而會經常扶持他們。一幫窮人好不容易賺點錢，短短兩個月根本存不下多少的積蓄……”
話沒說完，陸正華便不耐煩的揮手打斷。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難道要我給他們墊付不成？哦，貨發到他們那裡，生意他們做，我來買單？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這話聽的賈全勇目瞪口呆。
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但總覺得有哪些地方怪怪的。
加來的訂單是到經銷商的手裡沒錯，到時候產品也是給經銷商去銷售。但加購訂單這件事是受他陸正華的指使去做的。
現在別人提出要先款後貨，經銷商沒錢了，陸正華這個態度讓賈全勇心中有些不安。
傳言陸家家大業大，乃是石山縣第一大家族，財產不可估量。
怎麼陸家的掌門人連這點錢都要斤斤計較？
“陸總，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不假，但如果您不想想辦法的話，估計這些經銷商就不肯加購訂單了。到時候萬一亂了您的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賈全勇輕聲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一針見血。
陸正華聽後輕哼一聲，看向賈全勇的眼神也變的有趣起來。
“行啊賈全勇，我小看你了啊，有兩下子。”
賈全勇急忙彎腰道：“陸總過獎了。”
陸正華拿起佛珠撥弄道：“讓他們過來拿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話我要說明白了，月息兩分，到時候還不上，你們知道後果。”
說罷眼神死死的盯著賈全勇。
賈全勇背後已經被汗水浸透：“謝謝陸總，我這就過去通知他們。”
出門的時候，賈全勇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在發抖。
他突然有些明白陸家為什麼會在石山縣做那麼大了。
勾結經銷商去針對唐人冷飲廠這件事，其本質是他們甘願去做陸正華的棋子。
在他們看來，跟著江洋遠遠沒有跟著陸正華這棵參天大樹來的穩妥。
可經過這一番短暫的交流，讓賈全勇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不僅讓人當了槍使，成了奴隸不說，就連為他做事產生的費用，還要依靠拿他陸家的高利貸。
拿了，沒準就要替他打一輩子的工。
不拿，就是徹底得罪了陸正華，以後在石山縣這塊地面上，就要心驚膽戰的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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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竟是已經上了一艘巨大的賊船。
別墅區門口，一群經銷商圍了上來。
“老賈，怎麼樣？”
“賈老板，陸總那邊什麼情況？”
賈全勇仰天呼出一口氣，臉上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容洋溢。
“太好了，陸總對你們的表現非常滿意！並且剛才陸總說了，加購訂單的錢他來出。只是你們這些人好多他不認識，怕你們拿錢不做事，就稍微加了點利息。不高，也就比銀行多那麼一點點，兩分！”
……
石山縣，蓮花鄉。
秋風蕭瑟，無情的吹著麥田。一排排的果樹下都是枯黃的樹葉，呼啦啦的湧起湧落。
兩輛摩托車從遠處駛來，緩緩停在小路上。
“大哥，這已經到了蓮花鄉的地界了，再往裡過兩個村子，就到我家了！”
蔣二狗把頭盔摘下，指著前面的村落說道。
他騎著一個踏板摩托車，後面跟著一輛黑色的進口川崎。
江洋穿著一身牛仔服，摘下頭盔道：“抽根煙歇會再走。”
說罷，二人把摩托車停好，在鄉間小路的旁邊撿起兩塊半截紅磚擺在一起，當個凳子坐了在了上面。
江洋摸出一支煙點燃，朝著天空吞雲吐霧。
蔣二狗看著江洋抽菸，笑嘻嘻的道：“大哥，給我也來一根唄。”
江洋笑罵：“屁大點的毛孩子，抽哪門子的煙？”
蔣二狗道：“我都十六了。”
江洋道：“我在城裡給你找了個學校，忙完這幾天就去上課去。”
蔣二狗聽後一怔：“為啥，我還沒當上宣傳部長呢！”
江洋道：“等你畢業了再當部長也不遲。”
蔣二狗聽後沉默了。
江洋見他這幅模樣問道：“二狗，你是不是不想去上學？”
蔣二狗玩弄著地上的石子兒，點頭道：“不想，感覺沒啥用。我們村的王天勝連小學都沒上過，現在生意做的可大了，聽說都在華洲市區買了房了。還有狗剩，小虎他們，比我才大兩歲，小學畢業，現在一個月七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