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旭看著王安田急切的目光，突然笑了起來。
“王科長你真會開玩笑，我們哪裡可能是同路人。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其實也是覺得有道理，可是又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麼樣道理，不如我們一起讓劉市長幫我們找找。”
隨著他慢慢把前因經過說了出來，王安田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臉色也變得漲紅。手上的幾張紙巾擦拭地都溼透了，還有幾條紙屑還沾在了上面，看起來讓人覺得可笑。
劉秋實的臉色卻是慢慢變得嚴肅，高校就業這一塊也在他的工作職責當中。因為國家已經開始實施大學生畢業分配工作的改革，初期不適應這種制度的學生並不少。
隨著改革推進，每一年包分配名額都會慢慢減少。在這個過程中就必須儘量讓那一部份沒有被分配的學生，可以找到適合的工作崗位。
只有這樣才能順利地把改革推行下去，畢竟大學生這個群體既是國家前進的助力，也是處於心思最為浮燥容易被人鼓動的年齡。
看著隨行工作人員從櫃子裡掏出來的各種菸酒，還有那本子上記錄的名子。他心中怒火熾烈卻只能強行抑制，作為一個領導是不可以喜怒形以色。
“王科長，你能和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看這些東西單憑你的工資是遠遠不夠吧。”
王安田此時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心中暗自懊惱：早知道這個年青人有這樣的背景，剛剛就不應該為難。
劉秋收也不急著前往會場了，坐在椅子上細細翻看了起來。
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學校和政府相信你，把你安排在這個崗位上。可是你都幹了什麼事？”
“給你送禮的單位，不管好壞都可以在你的幫助下把那些大有前途的學生挑走。你有沒有想過會造成什麼後果，原本可能發光發熱的孩子被折騰地灰頭土臉。”
“這些有關係，給過你好處的學生。不論成績是否優秀你就把人送進那份包分配的名單裡，這不是完全違背了我們制訂的試行計劃安排嗎？”
王安田喃喃地小聲說道：“劉市長，其他大部份學校素質都差不多，能不能包分配本來也不都是只看成績。”
“特別優秀的學生肯定更要去那些比較艱苦的地方，透過他們的能力去改變不良企業的現狀。”
劉秋實卻是氣不打一處出，這話聽起來還有些道理。但實際上只是冠冕堂皇的虛偽之詞，歸根到底是就是沒有公平對待，以一已之喜好來決定了學生今後幾年的命運。
他怒極而笑地反問道：“不比成績比什麼？比誰給你的好處多？讓那些只會阿諛逢迎的人進入那些單位，長此以往還有誰會幹實事，全憑一張嘴能實現四個現代化？”
“優秀學生是可以去更為艱苦的地方發光發熱，但不是被人頂替了分配名額後還要被欺騙著去了根本不想去的地方，換成是你或是你的孩子，你心中又是怎麼一種感受。”
王安田大氣都不敢喘了，“劉市長我知道錯了，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行為了。”
劉秋收一臉正色，“你讓我給一次機會，可是你卻不知道讓多少學生失去了寶貴的機會。你這種人簡真就是害群之馬，不重懲根本不能平民憤。”
“學校不僅是傳授知識的地方，也是一個教導品德地方，尤其作為一個師範院校。學生們看到你這樣的行為，耳濡目染之下還如何去教育那些孩子，你難道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說完這些，他將那本子收了起來，放到隨身揹包當中。
“從現在起你的職務就暫停，等事情完全審查清楚之後再決定對你的懲處，不要抱著僥幸心理去好好收拾行李，你不可能再繼續留在大學之中了。”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面色如土，示意工作人員將那些菸酒全都打包起來。
林敏站在牆角像個小透明，內心卻是驚訝不已。雖說這事確實是王安田不佔理，可是劉秋收卻是很直接的站在自己這一方，更讓她認識到馬曉旭在其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處理完事情後，他們幾個人就直接往會場走去。
王安田卻像是去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一下，軟綿綿像灘爛泥一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沒有想到看來只是平常的小事，卻讓自己的職業生涯一下子就斷送了。
原本陪同劉市長進來副校長這時也有些不忍，或者說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讓他不由問起了市長秘書。
“只能說王科長是撞到槍口上了，你們看著像是鄉下人進城。但要是換上西裝你們應該也可以認出來了，慈善助學第一人你們應該有聽說過吧。”
王安田如夢初醒地說道：“難怪我一直覺得面熟，那些訪談節目學校也有組織學習過。是我有眼無珠沒有能認出來，活該我倒黴。”
副校長也不由搖了搖頭，目前看來是無計可施了。
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了，經過傳播學校的口碑也就完了。想到學生不願意報考學校，畢業生沒有單位願意接收，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他同情地看了看王安田，也不再多說什麼，快步往會場趕去心中期盼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會場之中，黑壓壓的學生坐在臺下。
之前已經到場的單位及學校領導坐在臺上長條桌子後面，有些人已經拿到了簡歷。這是因為早有學生對那些單位心生嚮往，看來心儀的單位出現連忙把資料遞了上來。
原本馬曉旭在臺上根本就沒有位置，不過現在和劉秋收一起到場，沾著光也會分到了角落裡的位置上。
他也沒有客氣，趁著別人不注意在對應的公告板上將招聘資訊也寫了上去，不一會兒也擠滿了學子前來觀看，只可惜每個人看完之後都又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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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劉秋收的到來，這一場就業意向溝通會也就開始了。
主持人在臺上一一介紹，同時把每個單位的相關資訊都解說了一遍，其他單位時不時都有收到檔案，唯有最角落的那個位置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