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子聽到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
作為這個行業裡的前輩和專家，對賭石市場瞭解頗深。
裡面的道道多著呢，處處佈滿陷阱。
華夏國最大的賭石市場在瑞麗這個城市，莫老爺子年輕時經常在那裡做生意，也正是親歷過，才知這行水深。
在瑞麗公盤現場，全賭的石料只佔兩成，買賣單方均更傾向於風險相對小的半賭與明料。
一塊原石從緬甸到雲南瑞麗再到江城這樣的大城市，有的已轉手好幾次了。
賭石就像擊鼓傳花一樣還在繼續，越賭越大。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瘋子賣，瘋子買，還有瘋子在等待。”
這些民謠在瑞麗、騰衝一帶至今廣為流傳，當地有“十賭九輸”之說。
因而賭漲的人少而又少，賭輸的人太多太多。
莫老爺子勸道：“恩人，既然選擇了全賭，那就擦亮眼睛，全賭贏了會大賺，但同時風險也極大，切記三思而後行。”
“嗯嗯，莫老，我知道，沒事的，賭石嘛，玩的就是刺激。”寧凡說。
見到寧凡如此回應，莫磊心中大喜。
不管怎樣，能看到寧凡吃虧，莫磊很開心。
“你說的，全賭，別反悔！”莫磊眉梢眼角都掛著興奮。
“那當然，我可不像某人，說話跟放屁一樣。”寧凡冷笑。
一聽這話，莫磊就知道寧凡在暗指他，本想發火，卻又忍住了。
今天目的就是為了讓寧凡在眾人面前出醜，如果小不忍則亂大謀。
“寧凡，我佩服你的膽量，不過你還是太天真。”莫磊得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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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凡沒再繼續搭理莫磊，而是掃視一眼周圍眾人：“我不會只在這一個攤位上賭石。”
寧凡的想法，其實是很有理智的。
雖然他剛才在丹拓的攤位上，看到幾塊水頭不錯的翡翠，但並不代表相鄰的別人攤位就沒有比這好的料子。
玉石大會這麼多攤位，這麼多玉石販子，為什麼非要在丹拓這家賭石呢，這很沒道理。
賭石本來就存在高風險，而玉石販子也鬼精鬼精的很。
講道理，進行“賭石”交易方式，全憑經驗、眼力、膽識和運氣，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其中，存在很多因素，容易影響到買走的判斷。
比如交易時，賣方亮出毛石，買方便開始研究顏色、紋理、硬度等等，然後開始侃價，周圍通常圍上一大幫看客，就像馬路上扎堆看熱鬧一樣。
生意談成後，立即付款交貨，不允許有反悔的餘地。
除去外在因素，賣家的手段，也是刁鑽的很。
往往買的不如賣的精。
你有經驗，我有作假手段。
現在的好多“天窗”都是作出來的，就是做皮。
也就是毛料已經全部拋光了，已知道裡面的大概成色了，然後再做一個烏紗皮上去等等。
還有的不法商販看到切開門子後，顯示的質地和綠色不理想，他們會用一片好的翡翠貼在門子裡、周圍塗上老皮，來矇騙購買者。
剛才寧凡透過透視能力，已經看到好多塊動過手腳的料子。
人工做的料子，與天然形成的料子，透過透視能力，能夠掃描出很大的區別。
而肉眼就不行了，即便使用高聚光手電筒，也容易被混淆。
不過，寧凡的話，則是引起了這個攤位主人丹拓的反感。
“你在質疑我的生意？”丹拓的臉色，立刻變得冷峻起來。
“談不上質疑不質疑，我作為消費者，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這有錯嗎？你老婆出去逛街買東西，貨比三家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寧凡反問。
說起來，丹拓主要還是心虛，如果攤位上的料子沒有作假，也不至於反應如此激烈。
“好！你說得對，但我丹拓敢說，這周圍攤位，沒有一家比我的料子好，我在瑞麗市，有著獨特渠道，我與緬甸那邊的原石礦主拜過把子，他提供給我的料子，一直都是市場漲率最高的！”
在行內，切割石頭的過程叫作“解石”，賭贏的叫做“漲”，失利的叫作“垮”。
丹拓所表達的意思，是說他的渠道在行業裡是出貨機率最高，最可靠的渠道。
“激動什麼，我也沒說你這攤位上的毛料有貓膩，我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難道不行嗎？你們行業裡的貓膩我瞭解的不多，但任何行業都有作假的人，這話我不想說的太明白，你知我知。”
寧凡也是個有脾氣的人，這個丹拓鋒芒畢露，也沒理由給他好臉色看。
丹拓之所以反應如此激烈，是因為莫家人在身邊。
他還打算將來與莫家人合作，若是作假的事情暴露，會對他的生意產生不利影響。
不過賭石這一行的作假行為，已經不稀奇，是業內人士不正面公開的秘密，但對於買主來說，可就有點防不勝防了，有很多賭石的人都被坑過，沒被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玩過賭石。
此時，丹拓再度起了懷疑，在心中暗暗腹誹道：“他在暗示行業內幕，他不是萌新小白嗎？連內幕都知道？”
旋即，丹拓便否定了此想法，他覺得也許是自己多慮了，有些買主確實很慎重，貨比三家也可以理解，畢竟是為了自己利益，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寧凡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是誤打誤撞故意詐他而已。
丹拓想的很多，畢竟心裡有鬼，儘管在掩飾，眼神卻騙不了人。
寧凡澹澹一笑，沒有再說別的，丹拓的所有把戲，他早已看穿。
在古董行業裡見了太多贗品，尤其是令藏家頭疼的趙彷，是防不勝防，而接觸了賭石行業，也免不了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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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烏鴉一般黑，看破不說破，目前丹拓還沒有真正惹到他，如果丹拓還敢得寸進尺，那寧凡就揭開這塊遮羞布。
不再廢話，寧凡開始尋覓好料子。
他作為一個新手，主要還是憑藉視覺感來選取好料子。
如果綠意十足，嫩的滴水，這在寧凡看來，就是好料子。
寧凡不只是在丹拓的攤位上找尋，還到了周圍的其他攤位觀察。
最終，寧凡選了旁邊攤位的一塊原石毛料。
這一舉動，讓丹拓的臉色很是難看。